商道正义

9.结识华银大佬 1994年1月，天津正是“三九四九冰上走”的日子，寒风凛冽，瑞雪纷飞，我们这些外地交易员们顶风冒雪地搬进了交易中心对面的帝豪酒店。这是一座刚刚重新装修好的四星级酒店，我们几乎占据了它百分之八十的客房，成了名副其实的“交易员之家”。白天，大家都去对面的中心上班；晚上，这里就是聚会的中心，交易员、券商和一些朋友都在这里从陌生到相识，喝酒、品茶、打牌、去KTV唱歌，热闹非凡。而对我来说，这里则是我认识金融界朋友，获取生意信息的好地方。 一日，海南省赛格信托的罗荣张罗起晚上的聚会来，说要介绍一位海南华银信托的重量级朋友给大家认识。我和秋江、玉彪、老梁、汪静几个受到邀请后，下了班就回到酒店，来到了位于大堂西侧的“粤王阁”餐厅。这个餐厅经营新派粤式菜系。特邀名厨料理。菜品十分精致美味，尤其一道脆皮乳鸽，皮脆肉嫩，香气馥郁，是我*喜欢的一道菜。 见大家都落座了，罗荣站在来向我们介绍起身边坐着的一位男子。“这位是海南华银的资金部经历周岭，今天刚到，来天津考察。这华银咱们可都是知道的，1991年上半年，他们将当时上海股市的龙头股‘电真空’的股价从一百多块拉到九百多，被成为当时的‘中国股市**庄’。1992年又帮助华晨汽车在美国成功上市，融资金额达八千万美金，举世震惊啊！”罗荣说得眉飞色舞的，好像那些事儿都是他干的一样。我看看周岭，他三十不到，中等身材，很瘦，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精明强干的人。在座的交易员们一听是华银的，顿时肃然起敬起来，我们这一行对于华银这样在金融领域进行牛操作的公司都是当作神一样地崇拜，何况还是来自海南。那时，海南在我们心目中就是冒险家的乐土，就像美国西部的淘金者一样，自由、机会、利润让数十万人去海南淘金，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虽各有成败却依然络绎不绝，而我们身居天津不能分身，对海南也是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周岭听罗荣说完，连忙站起了身，十分谦虚地说道：“大家好，都是同行，我们互相学习。我先来介绍下我们公司吧。我们海南华银信托分为北京、海南两个总部，大股东是北京市政府的华远经济总公司和人民银行总行金融学院，1988年成立，做了几乎所有门类的证券业务。在海南我们投资了大量房地产项目，是海南省八大信托公司之一，这次我来天津交易中心考察，主要是想多认识些你们这样的朋友，在这里寻找国债现券、国债回购的合作机会，希望大家多帮忙啊！”他这样单刀直入，无疑是在告诉在座的天津证券类各公司代表，我们华银信托背景雄厚、业务广泛、需要国债类的项目合作，我不由得暗暗点头，心中打定了主意。 大家也都是做证券业务的，自然听得出周岭的弦外之音，分分上前递名片，敬酒，介绍着自己，场面十分热闹。我瞅了个空档，端起酒杯，来到周岭面前，“周总，欢迎来天津，我是沈阳合作银行证券部的董玉哲，天津这里我负责，你们想做什么国库券业务，我可以跟您合作。我先敬您一杯！”周岭已经喝得脸都红了，他具备与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太好了，明天中午就把需求报给你！”这一晚，大家都很高兴，酒足饭饱，兴尽而归。 次日中午，我和汪静约周岭在酒店的咖啡厅会面。周岭走进咖啡厅，坐下来点了杯蓝山咖啡，寒暄几句，就拿出一张纸递给我们。我拿起一看，是一张三种国库券的现券需求清单，上面标明了三个品种，还有数量和报价，一共是五百万的交易额。周岭喝了一口咖啡，很诚恳地说到：“汪总、董经理，我们虽然昨晚才认识，但对于你们在现券方面的业绩我早有耳闻，至于我们华银的实力不用说了，你们尽可放心，希望你们能做成这笔业务，那我这趟天津就没白来啊，未来，我们合作的机会肯定很多！” “放心吧，我们保证做好这单！”我坚定地说，“您在天津还要待几天？” “明天就回北京，我平时在北京总部办公，明晚是和石雪董事长一起宴请长春政府的领导。” “那我们*快明天中午给你准信！”汪静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回复周岭。 告别周岭，我和汪静开始商议行动计划，我们知道这是一次十分难得的几乎，能和华银这样的大公司合作，将是我们业务上的一次巨大飞跃，绝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开始分头打电话联系卖家，这笔国库券有五百万之巨，又分成三个品种，基本上没有什么公司能满足所有这些条件，要么是品种不够，要么是数量不足，价格也参差不齐。而寻找面颊这件事儿也是个技术活儿，因为商场上任何一笔交易都会带来连锁反应，消息一旦传出去，就会被拉高价格，谈判的难度也会提高。所以，询价过程还得小心翼翼，随机应变，以免打草惊蛇。 整个下午，我们得到的反馈都不理想，前景并不乐观，我们这才明白，看来，周岭肯定也遇到了相同的问题，所以才来天津找像我们这样的人，看能不能帮他完成，也顺便考察一下我们的能力。 晚上，我和汪静又约在帝豪的咖啡厅，我们一起汇总手里的信息，进行研究和对比，画了满满一张纸，终于在广州找到了突破点，有两家券商成为我们的目标。 那时，海南的房地产泡沫正在破灭，资金的需求极为饥渴，一些证券公司正在抛售一些国债，然后将变现的资金拆借给海南地产公司，获取高息回报。而广州这两家券商就有处理一批国债的需求，品种、数量加在一起，正好符合我们的需求。为了不引起太大的注意，我和汪静决定明天以各自名义分别购买两百万和三百万现券。 次日，我们按照前一天的决议，分别向广州财政和越秀信托咨询购买这批现券，不出所料，对方迅速答应了，价格也非常合适，五百万我们两家合赚八万元。 此时，周岭已经在回北京的路上，接到我的电话大吃一惊，“真的？你们搞定了？太好了！太好了！这批券现在在哪里？” “在广州！给我两天时间给你送到北京。”我回答他。 “不用你送了，我派人和你在广州交接，下午我们马上签合同。”周岭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兴奋。 “好的，周总，这笔业务是我和汪静两个公司一起合做的，下午我让汪总那边也做一份合同，明天我们就到广州交接吧。”我心情无比舒畅地说道。 当天下午，华银就与我和汪静签好了合同，同时我们和广州财政、越秀信托的合同也签好了，次日上午华银直接向广州两家券商付款后就可以提券了。 做国库券现券生意就是这样，要的就是速度，价格反倒不是*敏感的，谁家有券，数量多少是随时变化的，一旦找到渠道，无论是卖家还是买家，就是看打款的速度，谁的款先到就是谁的。 一切搞定，已是傍晚，周岭又打来了电话：“董兄弟，我们才认识三天，你们就和华银做成了一单生意，我们石雪董事长非常满意，让我明天亲自陪同你们去广州提券，然后请你们二位去深圳玩一圈，你看如何？” 我一听，这心里就乐开了花，本来这次能去广州取券就令我兴奋不已，还能去深圳玩一趟，简直太幸福了。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不敢懈怠，“周总您太客气了，这生意我们也是赚钱的，你们公司这么破费，我们怎么好意思啊！” “你这是不了解华银信托，也不了解我们夏鼎钧和石雪董事长，只要是我们认可的合作伙伴，我们公司都会给予*高的回馈。” “好的，那我就答应了！”我也不再客气，“不瞒您说，我也正希望去南方走走，开拓一下眼界，一路上就要向您对学习了。” “那好，董兄弟，你把你和汪总的身份证复印件给我秘书，她会给我们三个人订机票，明天中午1点，我们首都机场见吧。”周岭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晚上，我向李殿明请示了这趟广深之行，他丝毫没有反对，并对我与华银信托能做成这笔业务大加赞赏，叮嘱我注意安全，谦虚谨慎，多向人家学习。 这次南下的两个城市，广州和深圳都是我计划中*喜欢的目的地，也将是目前我走得*远的地方。改革开放多年以来，这两个城市一直是中国经济发展的前沿阵地，尤其在金融领域，突破了计划经济以来的众多壁垒，又因为临近国际大都市香港，受其多方面影响和业务往来，发展势头突飞猛进，是我一直想去看看的地方，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明天就可以成行了，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