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邮住在爱的温暖里

把伤害留给自己 那次家长座谈会结束时，雨还在下。我把冢长们送出校门，一个一个看着他们走。 我发现有一个家长蹲在墙根下面，意意窄宰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走过去，原来是我们班女生李晓燕的妈妈。她在地上胡乱地铺了几张纸片，正换鞋呢——把铮亮的皮鞋换下来，穿上破旧的布鞋。 我搭讪道：“把鞋换了?”晓燕的妈妈嗯了一声。我说：“是啊，这样的一个雨天，穿皮鞋并不好赶路，不如换成布鞋方便。”晓燕的妈妈听我说完之后，抬头苦笑了一下，说：“不是——”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有些纳闷，难道换一双鞋还有什么秘密吗?可能晓燕妈妈看出我的好奇，嗫嚅着说： “其实，这皮鞋不是我的，是我临来的时候和邻居借的，怕给人家弄脏了，所以……” 借鞋?我愈加地纳闷。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虚荣的家长，为开一个家长会还要借一双鞋。我笑了笑说：“咱们这次来的家长，基本上都是农村的，大家都一样，其实没必要……” 晓燕的妈妈一下子听出来我的言外之意，脸上窘得绯红，连连说：“不是我，不是我，是因为晓燕。” 是因为晓燕?我更加不明白了。晓燕的妈妈继续解释说：“马老师，你不知道，上次晓燕回家，告诉我要开家长会。闺女走的时候，和我说：‘去的时候，别穿得破破烂烂的，像个叫花子似的，你不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说实话，马老师，为了借这双皮鞋，我鼓了好大的勇气才张开嘴向邻居借的……”晓燕的妈妈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泪眼婆娑。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冤枉了一位伟大的母亲。她为了女儿，为了女儿的那点虚荣心，鼓足勇气向邻居借了一双鞋，她用牺牲自我尊严的方式，维护着女儿的所谓体面和荣光。 突然想起许多年前的秋天夜晚，月光如水，收割完庄稼的我和母亲坐着牛车行走在村庄的坡梁上，突然车侧翻，一把镰刀飞了出来，落在我和母亲中间，倒在地上的母亲一把抱住我，问：‘儿啊，割着你没有?’其时，母亲的手臂正一滴一滴淌血。 天底下的母亲，就是那个把生活的伤害悄悄留给自己，还要问你疼不疼的那个人。 P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