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默生随笔

　　《博雅经典阅读文丛·爱默生随笔》：　　友谊的另外一种元素是柔情。我们被每一种纽带、被血统、自尊、恐惧、希望、钱财、情欲、仇恨、钦佩，被每一种环境、标志和琐事跟人们维系起来，然而，我们很难相信另一个人能有那么多的特点，甚至通过爱来吸引我们，难道另一个人能够这样神圣，他们能够这样单纯，以至于能向他表示柔情？当一个人赢得了我的喜爱时，我就实现了幸运的目标。我发现书上写的东西很少直接触及这一问题的核心。但是我还是有一句不得不铭记于心的名言。我所喜爱的作家说：“我把自己勉强且迟钝地奉献给那些人，事实上就是他们，我对谁*效忠，奉献得就*少。我希望友谊不仅应该有眼睛，有口才，而且应该有脚，它首先一定要脚踏实地，然后，才能跳过月亮。我希望它先像一个平民，然后再像一位天使。我们责骂那个平民，因为他将爱造成了一种商品。它是一种礼物交换，一种有用的贷款的交换；它是好邻居，它通宵看护病人，它在出殡时扶柩；但忽视了这种关系的微妙和崇高。然而，虽然我们发现不了那随军小贩伪装下的神灵，但是另一方面，如果诗人把线纺得太细，不能用公正、守时、忠诚、怜悯这样一些市政美德充满他的传奇，我们也不能原谅他。我憎恨滥用友谊的名字去表示时髦、俗气的结合。我喜欢农家子弟、铁皮小贩的结交远远超过招摇过市、乘坚策肥、花天酒地地去庆祝他们相逢的日子的那种柔滑香艳的和气。友谊的目的就是一种能够参与的*严格、*朴实的社交；比我们所经历的所有社交都要严格。它是通过所有的关系和生死变迁所追求的帮助和安乐。它适宜宁静的日子、高雅的才情和乡村的漫步，然而，也适用于崎岖的道路和粗糙的饮食、沉船、贫困还有迫害。它欣赏连珠的妙语，也佩服宗教的入定。我们需要给彼此的日常需要和人生职责赋予尊严，用勇气、智慧与和谐为友谊增光添彩。它永远不应该落入成规俗套之中，而应该机智灵敏，富有创造性。给单调乏味的东西增加韵律和情理。　　友谊可以说需要种一极端稀奇、昂贵的天性，每一种都调和均匀，适应裕如，并且境况如意（一位诗人说，甚至在那种具体情况下，爱需要双方完全成双配对），所以很难满足它的要求。一些精于这类热门心理学的人说，在两个以上的人中间，它没有办法达到完善的境地。我对自己的定义并不特别严格，或许因为我从来没有像别人那样有过这样的深情厚谊。我宁愿让我的想象满足于一种彼此关系不同的、超凡人圣的男女组成的圈子，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高超的理解。但是我发现这种一对一的法则对于会话是不容违反的，而会话则是友谊的实践和完成。不要把水搅得太浑，把*好的搅和在一起与好坏相混一样糟糕。你把两个人分开，分别与每一个交谈，肯定十分有益，令人愉快，但是让你们三个人凑在一起，你就不会有一句新鲜知心的话。两个人可以说，一个人可以听，但是三个人不能进行一场*诚挚、*彻底的交流。在融洽的交往中如果没有第三者在场，两个人隔着桌子说话的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融洽的交往中，个人把他们的自负都融人一个跟在场的几种意识范围完全同等的交际灵魂之中。朋友对朋友的偏爱，兄弟对姊妹、妻子对丈夫的爱恋，在那里没有一个是中肯的，而是完全相反。只有能够在这一伙人的共同思想上扬帆航行，而不是可怜巴巴地局限于自己的思想里的人，那时候才能说话。现在良知所要求的这种集会破坏了卓越会话的高度自由，因为这种会话需要两个灵魂绝对融为一体。　　只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才能进入一种更加单纯的关系。然而，决定哪两个人交谈的却是性格的相似。互不相干的人是不会给对方欢乐的，他们也永远不会怀疑每个人会有潜力。有时候，我们谈到一种会持久存在的卓越的才华，好像它就是某些个人身上的一笔持久财产似的。会话是一种短暂的关系如此而已。一个人被认为有思想，有口才；即使如此，他对他的表弟或者叔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们指责他的沉默和责怪阴影里的日晷没有意义是一个道理。在阳光下，日晷就会标明时刻。在那些欣赏他的思想的人们中间，他又会开口说话。　　友谊需要那种相似与不似之间的中庸之道，它用一方所表达出的能力和统一刺激另一方。让我孑然一身直到世界的末日，却不要我的朋友有一句话或一瞥目光超越他真正的同情。对抗和依从一样都对我造成障碍。让他显露自己的真正面目，一刻也不要停。我在他的就是我的当中得到的唯一欢乐就是：不是我的反而就是我的。在我寻找一种果断的促进，或者至少是一种果断的对抗的地方，我讨厌找到一块软弱的退让。宁愿做你的朋友肋间的荨麻，也不做他的回声。高级的友谊所需要的条件就是独立工作的能力。高级职务则需要伟大、超绝的本分。必须先有真正的二，然后才会有真正的一。让它先成为两种互相虎视眈眈、望而生畏、又大又凶的天性的结合，之后它们才在联合它们的这些差异之下进行深刻的认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