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清音:贵州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中文系学生原创作品大赛获奖作品集:四

　　《溪畔清音：贵州大学文学与传媒学院中文系学生原创作品大赛获奖作品集（4）》：　　福儿　　汉语言文学141班詹崇燕　　正是计划生育抓得严的时候，奈何福儿母亲无论如何都想要生一个儿子，在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之后。都说养儿防老，福儿妈想要生儿子不仅是希望在她年老无依、生活无着落的时候有人服侍，给她养老送终，更多的是她深受古板观念的茶毒，想要自己脸上有光，对得起祖宗。时不待我的苛刻环境，不为寄希望于儿女来脱贫的“曲线救国”，更不是为了儿女双全其乐融融的合家欢，仅仅是自己跟自己较劲争那所谓的一口气，殊不知，世事难两全。福儿父母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到了十九二十该成亲的年纪两家人经媒婆一牵线就结了婚，两家之前也都认识，算是熟人，婆家人也都对她好。公公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之后被送到别家去养，跟着那一家人姓，到了成年可以成家的年龄才还了宗，归了祖，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一家老小。公公自小受尽艰辛，性格确实特别的温善，疼爱姊妹儿女，儿子结婚不久之后就做了爷爷让他开心得不行，尽管是两个孙女也视如掌上明珠般疼爱。　　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夫妻俩只能远奔他乡，有了孩子之后为了方便照顾孩子，福儿妈也只能回乡，即使家里条件有限，但是生活也是过得去。现如今为了生三子，只能再次回到那个地方去，即使计生办的人查得再严那也不能跟着翻山越岭，跨过几个省去追着人结扎吧或是打胎吧，这么想着的福儿妈就粗略收拾了一番，等着合适的机会出门。或是为了减轻公婆的负担，或是放心不下，福儿妈临行前决定把五岁的大女儿也带走。对于留下小女儿福儿，她虽心痛却也是无奈之举，只能听天由命吧。对于儿媳妇的离开，两老人也不反对，即使他们知道儿媳妇留下幼小的福儿会有怎样的后果，就是心疼自己的小孙女，孩子太小，还在吃奶，老人担心自己养活不了她。这种二女、三女的未知命运，对她们生命的听之任之的无情忽略，却往往是酿成家庭悲剧、时代悲剧的重大因素。　　那边儿媳妇才走，这边不知世事的小孙女就饿醒了。福儿躺在由稻草铺成的木床上，翻个身听到床发出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身望着身边的人，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妈妈，哭得是那样难以抑制，奶奶秦婆看得心疼，小心地抱起来哄着，也知她饿了，赶紧给小孙女收拾好去弄吃的，尽管是十个月了，但她还是不会吃除了母乳以外的其他食物。秦婆就想着先到也在奶孩子的干女儿那儿去让她给喂口奶喝，再去大队上的小铺里买些津威来喂。来到干女儿家院子门口，见她拿着一盆水在倒，背上的孩子白花花又胖嘟嘟的，吃饱喝足了正在咿呀呀的跟妈妈学说话，想着自家孙女却只能四处讨吃的心里不觉心酸，秦婆犹豫着正欲开口说，却听那边的人先说来一句“嫂子走了啊”，这本无他意，只是再平常不过的问话了，可是老人家听来了，不禁泪流不止，心里难受极了，连忙应了一句就转身匆匆离开，留下身后的人懊恼得紧。福儿似是知道没奶喝了，小嘴委屈地噘着，嘤嘤呜呜地想着妈妈又放声大哭，和着奶奶的心疼，一起淹没在寂静冷清的早晨里。　　买回来了津威，但是小孙女却怎么也吃不下去，刚喂进去的又给吐了出来，秦婆耐心地哄着，但是小孙女皱着脸、使劲包着嘴不愿张开，扑腾着小手以示抗议。这样不吃东西可把秦婆给担心坏了，于是拿来温水先喂了一些，再去灶房里烧火熬米羹。灶房入口是用木板砌成的一个坎，高高的，厚厚的，一家人每日在这里进进出出的，也沾了许多泥巴和灰尘。老人在灶头上忙活着，灶房里除了一些盆啊碗之类的用品，还有堆得老高的柴火，大小不一，长长短短的堆满了小半个房间，福儿就在这儿跟这些“木偶人”玩耍，不哭也不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小人儿拿着小木棍晃来晃去，一会儿抬头望望忙碌的奶奶，一会儿又低头舔舔“木偶人”，不知是在跟自己的玩伴交流还是饿得有些饥不择食了。奶奶拿着锅铲在大锅里铲着、和着，又望了望自家孙女，心里不免担忧，要是……　　米羹做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要先将米用冷水泡涨，再用木锤舂烂，然后放进沸腾的水里熬，熬至又软又稀的时候才能盛起来。米羹营养价值不高，只能作为的填饱肚子的基础食物，而且没有味道可能不太入味，做米羹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秦婆只希望孙女能乖乖地吃下去，不然她也是没辙了。做好的米羹卖相还是很好的，奶奶满心期望的盛了半碗热腾腾的米羹，抱起孙女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扶着孩子，一手掌着勺子，舀起小半勺，细心地吹着，用自己的嘴试着温度，等合适了些就送到孙女嘴里，小孙女也安静地期待着，想要试一试是什么味道，配合着奶奶乖乖地张开了小嘴，成功了喂进了一勺，秦婆顿觉欣慰，用袖子擦擦孙女嘴角，手里还拿着未放下的勺子，紧张地看着孙女，福儿含着米羹在嘴里细细的磨着，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次吃这样的东西，不免好奇地想要一探究竟。眼看着就要咽下去了，福儿却将舌头一伸连带着米羹一起全给吐了出来，还用自己胖嘟嘟的小手在嘴里掏着，弄得脸上、手上都是黏黏的米羹。秦婆有些无措，赶紧放下勺子，拉出自己的破旧的围裙，擦了擦孙女的嘴和手，低着头，又小心地捡起落在孙女衣服上的米羹，耐心地跟她说着话，哄着她让她吃些，说着说着眼里竟不知不觉地充满了泪水，却倔强的不愿落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