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两汉文观止

　　《先秦两汉文观止》：　　子玉派伯棼去请战，说：“我不敢说一定能建立战功，愿意以此堵住诽谤者的嘴巴。”楚王听后大怒，少给他军队，只派西广、东宫和若敖的六百人，实际上归子玉指挥。　　子玉派宛春告诉晋军说：“请恢复卫侯的君位，把土地退还曹国，我们也解除对宋国的包围。”子犯说：“子玉太无礼啦！给君王的好处只是（解除对宋国的包围）这一项，要求君王给他的好处却是（复卫封曹）两项。不要失掉这个战机啊！”先轸说：“您还是答应他们吧！能使别人安定就叫作有礼。楚国一句话能使三国安定，而我们一句话却使他们灭亡，我则无礼，还凭什么去作战呢？不答应楚国的请求，这是抛弃宋国。我们为救宋国作战，现在又抛弃了他，这对诸侯作何解释呢？楚国有三项恩惠，我们有三项怨仇，怨仇结多了，还凭什么去作战呢？不如私下答应恢复曹国和卫国，使他们离开楚国，再扣留宛春来激怒楚国，等打完仗再考虑这些事情。”晋文公听了很高兴。当即把宛春囚禁在卫国，同时私下答应恢复曹国和卫国。曹、卫两国果然和楚国绝交了。　　子玉闻讯大怒，下令追击晋军，晋军向后撤退。军吏说：“以国君而躲避臣下，这是耻辱。况且楚国的军队已经疲惫不堪，我们为什么要后退呢？”子犯说：“师出有名，士气旺盛；师出无名．士气衰落，哪里取决于在外作战的时间长久呢？如果没有当年楚国的帮助，我们不会有今天。现在我们退避三舍，就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惠。背弃恩惠而自食其言，用以蔽护他们的敌人，我们则理曲，楚国则理直，他们的士气一向饱满，不能说是疲惫不堪。如果我们后退，楚国也撤了兵，那我们还要求什么呢？如果他们不撤兵，国君退走而臣下进犯，理屈的就是他们了。”晋军后退九十里。楚国的士兵想停止追击，子玉不答应。　　夏季的四月初三日，晋文公、宋成公、齐卿国归父、大夫崔夭、秦国的公子小子愁分别率军进驻城濮。楚军背靠着险要的丘陵安营扎寨，晋文公对这件事很担心。他听到士卒中传诵着这样的歌词：“原野上田里的青草生长茂盛，赶快扔掉旧的，考虑好播种新的种子。”晋文公疑虑不定。子犯说：“出战吧！战而获胜，一定能在诸侯中称霸。如若不胜，我国外有黄河，内有太行山，一定没有什么损害。”晋文公说：“那对楚国的恩惠怎么办呢？”栾枝说：“汉水北面的那些姬姓国，楚国都把它们吞并了。光想着小的恩惠而忘记大的耻辱，不如出战。”晋文公梦见和楚王搏斗，楚王趴在他的身上吸吮他的脑汁，因而很害怕。子犯说：“大吉大利！我们得到上天的帮助，楚国伏罪，而且我们已经柔服他们了。”　　子玉派斗勃向晋军请战说：“请允许我们和国君的斗士做一次角力游戏，国君您扶轼观看，我自己也陪着您观看。”晋文公派栾枝回答说：“我们国君听到您的话了。楚王的恩惠，我们没敢忘记，所以才撤退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