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愚文库朱威烈译文集(全5卷)

　　《朱威烈译文集（史地卷）》：　　阿非利加的毁坏　　这位柏柏尔女王遵循的政策，建立在她的布特尔贾拉瓦族的部族组织的原则基础之上。那是一种游牧组织，没有城市经济的概念，也不适合这个以文明和古老经济制度著称的地区。卡希娜统辖这个地区，得力于她的儿子们。哈立德·本·亚齐德和他的谋略也帮助了她。卡希娜研究了她面对阿拉伯人的处境，知道他们必然会和以前一样，过一段时间后，还会卷土重来。她考虑采用“焦土战争”，在把罗马人赶出巴加亚并毁坏这座城市时，她已开始付诸实行。她要让阿拉伯人断绝住在这个地区的念头。各种文本记载：“她对柏柏尔人说：‘阿拉伯人在阿非利加需要的是城市和金银，而我们只要其中的农庄和牧场。我们认为，你们只有把整个阿非利加毁掉，使阿拉伯人对它感到绝望，他们才永远不会再来。’”　　于是，她的部下开始砍伐树木，捣毁城堡，破坏村庄。作家们因此把这个地区的毁坏都归咎于卡希娜和她的贾拉瓦族。他们说：“原来的阿非利加，从的黎波里到丹吉尔，一路绿树成荫，村庄鳞次栉比，城市相接。在世界各地，没有比绵延两千里路程的阿非利加和马格里布地区更富庶、更安康，城堡更密集的了。然而，卡希娜毁坏了这一切。”　　卡希娜执行的破坏政策，是欧洲作家们的一个争论点。普罗旺萨耳支持加多的说法：“显然，把这件违反柏柏尔人性格的行为归于卡希娜，肯定是值得怀疑的。毋庸置疑的是，在此后的许多年里，阿拉伯人才是阿非利加农业经济遭受破坏的实际负责者，也正是阿拉伯人，他们把这罪过推在奥雷斯的女英雄身上，而我们则一定得把它算在阿拉伯人的账上，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这种看法纯粹建立在假设和想当然的基础之上，与各种文本一致的看法背道而驰。其实，这种看法的根据，就是“卡希娜和她的柏柏尔人并不乐意恢复他们地区的游牧性质，也不乐意毁坏它的资源”。倘若在一般的情况下，出于对此地区经济问题平心静气的考虑，上述看法也许尚可接受。然而，当时处在战争的非常条件之中，有时违禁的事情倒成为合法的了。　　因此，对各种文本一致的看法，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能采用同它大相径庭的观点，或者采用没有实例明证的对立意见。各种文本清楚地阐明了进行这种破坏工作的哲理，这是一种军事哲理。如果要问为什么库塞拉以前没有实行这种政策，可以这样回答，库塞拉和他的乌尔贝族柏柏尔人属于城居和文明的巴拉尼斯人，而卡希娜和她的贾拉瓦族柏柏尔人，则是不懂城市经济的布特尔游牧民。至于说在大约四个世纪以后，希拉勒族的阿拉伯人破坏了马格里布的经济，把局势搞得天翻地覆，他们的前人为什么不可能这样做呢？这是本末倒置，倒因为果，不符合事件的逻辑性。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条件。不像有些人可能以为的那样，历史不是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旋转，不是机械地重复，否则，它就丧失了意义，一钱不值了。关于希拉勒族的阿拉伯人，阿拉伯的史学家们勇敢地面对着事实，确认他们所干的破坏工作与卡希娜及其柏柏尔人的行为同出一辙，尽管动机和原因有所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