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里的草木香

文摘 月明荞麦花如雪 村夜 唐??白居易 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 独出前门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 秋风萧瑟天气凉，野外荒草蒙秋霜。虫鸣切切不停歇，村南村北行人绝。独自拄杖出门前，极目远望遍田野。明月如水中天挂，荞麦开花如落雪。这样的景象，好熟悉啊。 幼时农田多种小麦、大麦、红薯、玉米、土豆，荞麦只是边边角角这里种一小块，那里种一小块，着实是红杆绿叶，开出花来像蒙一层碎雪。一次父亲半夜浇地未归，我跟母亲出去找他，母亲走得很快，月亮当头照着，迎面朦胧的树影越膨越大，一直高到半天空，好像一个人驾着一匹马。我不敢说话，小碎步跟着跑。跑到村外，四处无人，虫有没有响不记得了，路旁地里有一片白粉粉的，待走过去看，就是开了花的荞麦。好像月亮专为它照，又像它专为月亮而开。 三十多年了，荞麦花开的那一景始终存在脑子里，既忘不掉，又觉得没必要拿出来。 “郎对花姐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一粒籽，发了一颗芽，么杆子么叶，开的什么花？结的什么籽，磨的什么粉，做的什么粑？此花叫做什么花？”“郎对花姐对花，一对对到田埂下。丢下一粒籽，发了一颗芽，红杆子绿叶，开的是白花，结的是黑子，磨的是白粉，做的是黑粑。此花叫做荞麦花。”黄梅戏《打猪草》里的这段“对花”当年就是流行歌曲，里面唱的就是荞麦。 《齐民要术??杂说》里有关于荞麦的记载：“凡荞麦，五月耕；经二十五日，草烂得转；并种，耕三遍。立秋前后，皆十日内种之。假如耕地三遍，即三重著子。下两重子黑，上头一重子白，皆是白汁，满似如浓，即须收刈之。但对梢相答铺之，其白者日渐尽变为黑，如此乃为得所。若待上头总黑，半已下黑子，尽总落矣。” 《四时纂要??六月》有“种荞麦”一条说：“立秋在六月，即秋前十日种，立秋在七月，即秋后十日种。定秋之迟疾，宜细详之。”朱弁在《曲洧旧闻》中描述荞麦：“荞麦，叶青、花白、茎赤、子黑、根黄，亦具五方之色。然方结实时*畏霜。此时得雨，则于结实尤宜，且不成霜，农家呼为‘解霜雨’。” 可见荞麦遍南北，且古已有之。只是如今农田日少，已好多年不见它开花给人看。 不过农人都实际，荞麦开花为结籽，并不为要它把花给人开—荞麦籽磨面可做吃食。虽然诗人多爱它的花，比如唐代温庭筠作诗颂之：“西溪问樵客，遥识楚人家。古树老连石，急泉清露沙。千峰随雨暗，一径入云斜。日暮雀飞散，满庭荞麦花。”宋人王禹偁也作诗颂之：“马穿山径菊初黄，信马悠悠野兴长。万壑有声含晚籁，数峰无语立斜阳。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何事吟余忽惆怅，村桥原树似吾乡。”不过也有诗人是惦记用它来作饼吃的，比如宋代诗人姚勉：“荞麦花开如雪铺，新霜寒早半欲枯。故山今年熟此否，读书夜饥需饼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