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鲁译文集巴黎圣母院(郑克鲁译文集)

“求求您！”不幸的教士又说，“要是你知道我对你的爱情多么深沉就好了！这是烈火、熔铅、上千把刀在剜我的心啊！” 他用超人的力气按住她的双臂。她气急败坏地对他说：“放开我，否则我要啐你的脸！” 他松开了她：“你糟践我吧，打我吧，凶狠些吧！你要怎样都行！不过求求你！爱我吧！” 于是她像孩子大发脾气那样打他。她伸直美丽的双手去抓他的脸。“滚开，魔鬼！” “爱我吧！爱我吧！求求你！”可怜的教士嚷道，滚到她的身上，一面用抚摸来回应她的殴打。 突然，她感到他比自己力气更大。“必须了结！”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被制服了，喘个不停，全身瘫软，被他搂在怀里，随他摆弄。她感到一只淫荡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她做了*后一次努力，叫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有吸血鬼！有吸血鬼！” 没有人来。只有佳莉惊醒了，不安地叫着。 “住嘴！”教士气喘着说。 突然，她挣扎着爬到地上，吉卜赛女郎的手碰到了一样冰冷的金属。这是加西莫多的哨子。她怀着希望痉挛着抓住了哨子，放到嘴唇上，使出剩下的全部力气吹起来。哨子发出清脆、尖锐、刺耳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教士说。 几乎同时，他感到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抬了起来；房间幽暗，他不能清楚地分辨是谁这样抓住他；可是他听到牙齿狂怒地咬得轧轧响，在黑暗中正好有足够的散光，让他能看到在他头顶上有一把宽大的刀在闪光。 教士认为看到了加西莫多的身形。他设想只能是驼背。他记得进来时撞到一个斜放在门外的包裹。但由于新来者不说一句话，他只能这样认为。他扑向拿着刀的臂膀，喊道：“加西莫多！”在处于困境的这一时刻，他忘了加西莫多是聋子。 一眨眼间，教士被摔倒在地，感到一只铅一样的膝盖抵住他的胸脯。从这膝盖有棱角的挤压中，他认出是加西莫多。可是，怎么办呢？怎样才能使对方认出是他呢？黑夜使聋子变成瞎子。 他是完了。姑娘宛如一只愤怒的雌老虎那样无情，并不想干预来救他。刀靠近他的脑袋。这是关键时刻。突然，他的对手好像犹豫了一下。“不要把血溅到她身上！”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这确实是加西莫多的声音。 这时，教士感到一只大手拖着他的脚，把他拖出房间。他应该死在这里了。对他来说，幸亏月亮刚刚升起一会儿。 当他们穿过房门时，苍白的月光落在教士的脸上。加西莫多正视他，颤抖了一下，松开了教士，后退一步。 吉卜赛女郎走到门口，吃惊地看到突然转变。现在是教士在威胁，加西莫多在恳 求。 教士对聋子劈头盖脸又是责备又是愤怒的比画，强烈地示意他抽身离去。 聋子低下头来，然后走去跪在吉卜赛女郎的门口。“大人，”他用庄重而忍耐的声音说，“您以后再做您乐意的事吧；但是请您先杀死我。” 这样说着，他把刀递给教士。怒不可遏的教士向刀扑过去，但是姑娘比他更加迅速。她从加西莫多手中夺过刀来，愤怒地哈哈大笑。“你过来！”她对教士说。 她举起刀。教士趑趄不前。她准定会一刀砍下来。“你不敢靠近了，懦夫！”她冲他嚷道。她明白会乱刀扎穿教士的心脏，她随后无情地又说：“啊！我知道菲比斯并没有死！” 教士一脚把加西莫多踢翻在地，气得发抖地又回到楼梯的拱顶下。 他走了以后，加西莫多捡起刚才救了吉卜赛姑娘的哨子。“哨子生锈了。”他把哨子还给她说。然后他走掉了。 姑娘被这激烈的场面弄得身心疲惫，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开始呜咽起来。她又觉得天昏地暗了。 教士呢，他摸索着回到自己房间。 一切都结束了。堂克洛德嫉妒加西莫多。 他若有所思地重复这句要命的话：“谁也得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