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SBN:9787532785513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232
- 出版时间:2020-11-01
- 条形码:9787532785513 ; 978-7-5327-8551-3
本书特色
卡波蒂*ZUI为重要的文学创新在于他开创了一种被称为“非虚构小说”的文体,而这种问题既非真实,也非虚构,也不完全等同于两者的混合。它们是作者本人真实的亲身经历在其心灵中的真实投影,但正如同抽象画与描绘对象间的关系一样,这种“非虚构小说”并不着眼于忠实再现客观事实——在这里,作者的情感就是事实。
内容简介
多年来卡波蒂一直梦想创作一部美国版的《追忆似水年华》,他为自己规划中的杰作取名《应许的祈祷》。虽然这个宏愿随着他的过早离世而未能实现,但其留存下来的三个章节却为我们呈上了一幅他那个时代的上流社会以及底层社会的群像。 在这部无所顾忌地提及诸多名流真名实姓的小说中,卡波蒂化身为一名生身父母不详、情色口味多样的年轻作家——P.B.琼斯。跟随着这位美少年那放荡不羁的人生脚步,《应许的祈祷》一路奔驰,丛丹吉尔声名狼藉的酒吧到巴斯克海岸餐厅的长条软椅,从文学沙龙到高档青楼。作品捕捉到的既有工于心计的美女和施虐狂的丈夫,亦不乏真名实姓的名人,如玛格丽特公主、温莎公爵夫人等。而*为重要的是,这部恶毒又滑稽的作品充分展现了卡波蒂那毫不留情的敏锐洞察和无所顾忌的诙谐幽默。
目录
节选
爱丽丝·李·朗曼是去年去世的。 《纽约时报》在头版刊登了她的讣告,并配以1927年阿诺德·根特在柏林为之拍摄的那张闻名遐迩的照片。具有创造天才的女性往往都上不得台面。瞧瞧玛丽·麦卡锡吧!——这个频频被宣传成一个大美人的女人。不过,爱丽丝·李·朗曼却是我们这个世纪里天鹅中的天鹅,一个完美化了的存在,一位经过彩釉绘饰的女士,有着明显的雌雄同体特征,这种模棱两可的性特质在某些魅力跨越一切界限的人身上,乃是一个共同点,一种不仅限于女性的神秘特质:努里耶夫有这特质,尼赫鲁曾经也有,同样位居其列的还有年轻的马龙·白兰度与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以及蒙哥马利·克利夫特与詹姆斯·迪恩。 自我见着朗曼小姐起,我从没改称过她别的,她虽然已是五旬扫尾,却看上去跟许久以前根特给她照的那张肖像没什么差别,实在让人觉得诡异。这位《野生芦笋》与《五把黑吉他》的作者,她的双眼有着安纳托利亚海水般的颜色,她蓝色的秀发丝滑亮泽,垂直后梳,配上她那高昂的头,犹如一顶高耸入云的帽子。她那鼻子让人不觉想起巴甫洛娃:高挺,稍稍有点不规则。她面色灰白,是那种健康的苍白,苹果白。她说话很难听明白,因为她的声音不像大多的美国南部女性,虽说高低适度,徐疾适中(只有南方的男性说话才拖腔),但却如大提琴伴奏的女低音那样低迷,如哀鸽咕鸣。 在博帝那里的头一个晚上,她说:“你来我家看我好吗?我听见打雷,好害怕的。” 她不怕打雷,啥也不怕——除了没有回报的爱和商业上的成功。朗曼小姐那雅致的声望——虽说是名至实归——建立于区区一部小说和三个短篇小说集之上。在学术圈和鉴赏家的绿草甸之外,她的作品都鲜有人买也少有人读。就如钻石的价值,她的声望亦靠的是限量产出;如此看来,她是个巨大的成功:在居家写作的骗子、讹奖专业户、诈取高额酬金的滑头、笑纳困难艺术家资助的狗屎中间,她就是女王。所有人——福特基金会,美国艺术暨文学学会,国家艺术委员会,国会图书馆,如此等等——都争先恐后地塞给她免税的绿钞票。而朗曼小姐就像那些只消长高一两寸就会失去生计的杂技团小矮人,她极其清楚:一旦普通大众开始阅读她的作品,为她授奖,她崇高的威望就会轰然倒地。与此同时,她还一直大捞慈善款项,如一个赌场管理员耙进筹码——这足以让她在派克大道供一套寓所,虽然不大,却也气派。 在田纳西州度过一个宁静的童年后——这很适合一位循道宗牧师的女儿,正好她就是——她又在柏林、上海、巴黎和哈瓦那经历了一段放荡不羁的舞会人生,并历经四任丈夫——其中一任是一位二十岁的滑板冲浪美男子,她在伯克利讲课时认识的——如今,朗曼小姐至少在物质层面上重拾起她祖辈遗留下来的价值观了,她可能曾经将它忘在某处,却从不曾失去。 回想起来,结合我后来了解到的那些事儿,我现在终于欣赏得来朗曼小姐寓所的那种独特了。在那时,我觉得房屋显得太冷,装饰不够。“柔软”的家具上覆盖着挺括的亚麻布,白得如缺了装饰画的墙壁;地板光亮可鉴,没铺地毯。只有几只白色的花瓶,里面簇拥着新鲜的绿叶,聊以打破白雪一片的室内装饰;除了这些,还有几件署名家具,其中有一张奢华又端庄的双人座大办公桌和一套精美的红木书柜。“我宁愿,”朗曼小姐告诉我说,“拥有上好餐叉两把,而不要勉强过得去的一打。这就是为什么这些房间装饰如此简单的原因。我只想要*好的,却没这财力方方面面如此。但无论如何,杂堆乱放不是我的天性。在风平浪静的冬日,请予我一片空旷的海滩。在博帝那样的房屋里,我会发疯。” 在访谈中,朗曼小姐常常被描绘为一位诙谐健谈的人;她没有幽默感,又何来诙谐?——她一点没幽默感,这是她作为人和作为艺术家的根本缺陷。不过,她的确很健谈:卧室里她一刻不停地指手画脚:“别,比利。穿着衬衣,别脱袜子,我有生以来见着的**个男人就是穿着衬衣和袜子。比利·朗曼先生。比利牧师。男人穿着袜子肉棒高挺真让人来劲就这里比利拿这枕头垫我下面就这样真爽啊比利真爽爽得跟那次在华沙俄罗斯大使馆和一个俄罗斯女同娜塔莎做一样她总是那样饥渴身边随时藏着一枚樱桃好拿来吃啊比利我没法我没法领受那个如果不如果要不是往上滑宝贝吮吸我的就这样就这样让我抓住你的肉棒可比利你干吗不继续!嗯!继续!” 干吗?因为我属于这样一种人:陶醉于性爱之中时,我要求绝对的沉静,要求没有丝毫干扰的投入与静谧。也许这是缘于我发育期间作为巧克力妓男所受的训练所致,或者因为我一直以来都用意志力说服自己适应技艺不够纯熟的伙伴——无论是何原因,对于我,要达到高潮,并从巅峰跃下,这需要我对所有的机械动作辅之以*深沉的幻象,一种令人陶醉的精神图景。这样的过程不欢迎一边做爱一边唠叨。 事实上,我极少心在眼前的人身上;我敢肯定好多人,甚至大多数人,都是如此,都依赖于一种内心的图景,一种想象和记忆中的情色碎片,依赖于与我们身上或胯下的肉体无关的影子——这些画面,我们的大脑在性爱高潮中乐于接受,可一旦野兽被征服,它们就会被驱逐,因为,无论我们自己如何宽容,这样的浮影对于我们内心那个心胸狭隘的岗哨都是无法容忍的。“这样子好多啦好多啦好多啦比利让我握住肉棒嗯就噢噢噢这样就这样只是慢一点慢一点快用力用力用力插啊啊鸡巴让我听听它们的合奏好慢点慢点抽~抽~~~抽出来嗯用力插用力啊啊耶稣老爹求求你耶稣耶稣上帝他娘老爹你用力来操我比利来呀!来呀!” 我怎么来啊,遇上这样一个女士,让人心烦意乱地一个劲地嚎叫,没一点规矩,不让我集中注意力于更能引起快感的区域?“让我听听,让我听听它们合奏”:这就是那位主持一家文化刊物的了不起的小姐,此刻她正振奋精神,在六十秒内从一个胜利奔向另一个胜利。我起身走进浴室,伸展四肢躺在冰冷的干浴缸里,一面在心里想着一些于我必要的念头(正如朗曼小姐,在扰攘的公共生活之余,在宁静的私生活中,也曾沉浸于她自己的思绪:她在回想着……少女时代?对比利牧师过于深刻的视觉记忆?全身赤裸,除了衬衣和袜子?或是在某个冬日的下午,一条甜如蜜的女人舌头如吮吸棒棒糖般游走?或者无限久远前在炎热的西西岛上的巴勒莫勾搭上某位满肚子面食,重得像头鲸鱼的意大利佬,然后把他像头猪一样捆起来操?),一面手淫。 我有一位并非同志,却不喜欢女性的朋友,他曾说过:“唯一于我有点用处的女人,是拳头太太和她五个女儿。”关于拳头太太,可是有许多值得称道的地方她卫生,从来不吵闹,不耗钱费财,绝对忠诚,总是随叫随到。 “谢谢,”我回来时,朗曼小姐说。“真了不起,你这年纪就什么都懂了。如此的信心十足。我原以为面对的是一个小学生,却不料似乎他没什么要学的。” *后一句话是她典型的风格——直接,真诚,但却有点儿字正腔圆,文气。尽管如此,我还是十二分清楚地意识到,对于一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作者而言,能做爱丽丝·李·朗曼的门生是多么珍贵而荣幸的一件事。因此,我当即就搬入这所派克大道寓所住了下来。博帝听说了这消息,他不敢跟朗曼小姐对抗,却仍想搅局,于是打电话给她说:“爱丽丝,我想跟你说说这件事,只是因为你是在我家里遇着的那东西。我觉得自己有这责任。留心着!他跟什么都能勾搭上——骡子,男人,狗,消防栓。就在昨天,我收到让(·科克托)在极度愤怒中写下的一封信。信是从巴黎寄来的。他跟我们的这位朋友在广场宾馆共度了一个晚上。因此他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上帝知道那东西都跟些什么玩意儿滚过床单。*好去看看你的医生。还有一件事:那孩子是一个贼。他以我的名义伪造支票,窃取了五百多美元。我本可以明天就让他蹲监狱的。”这几件事当中有的本可能成真的,虽然成真的一件也没有;不过明白我说的杀人果什么意思了吧? 这根本无所谓;即便博帝真能证明我是个骗子,骗去了一对苏联驼背连体婴身上*后一个卢比,那也不会对朗曼小姐有丝毫的影响。她爱上我了,她自己说的,我也相信;一天晚上,她喝了太多的红酒和黄酒,说话声音结结巴巴,这时她问道——唉,这声音哽咽却强装笑颜,傻傻的样子直让人心碎,你真想给她一拳,崩掉她的牙齿,却又想亲吻她——我是否爱她;我要撒谎都不会就别混了,因此我告诉她当然了。庆幸的是,我只彻底领受过一次爱情之恐怖——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说好啦。不过,且回到朗曼的悲剧。这——我也不确定——可能么,你的**要务是要利用他,竟还能跟他相爱?难道这种谋利动机,这种随之俱增的罪恶感,不会阻止了其他感情的发展?要说起来,即使是*体面光鲜的一对,初始走到一起,也是基于相互利用的原则——性,住房,虚荣心的自我满足;不过那却无关大体,是人性使然:这与打定主意要利用一个人的差别,犹如可食用蘑菇之与致命品种:原姿原态的怪物。 我从朗曼小姐身上想要得到的是:她的经纪人,她的出版人,她的名字附于某篇评论我作品的不知所云的文章前面,且文章发表在某本尽管发霉,却在学术界有影响的季刊上。这些目标不多久就得以实现,随之而来的还有炫目的额外收获。得益于她的声望和干预,P·B·琼斯不久就获得了古根海姆基金会研究学者奖(3000美元),美国艺术暨文学学会资助(1000美元),还有一家出版社给出的一部短篇小说集预付版税(2000美元)。不仅如此,朗曼小姐还准备好这些短篇——共九篇——对它们精心打理,直把它们打磨得足以参加冠军总决赛,然后再对这些小说——《应许的祈祷及其他》——进行评论,评论文章先发表在《党派评论》上,然后又发表在《纽约时报书评》上。这书名是她定的;虽然里面没有哪篇叫“应许的祈祷”的,但她说:“这名字很适合。阿维拉的圣特雷莎曾说,‘让人流泪更多的是得到应许的祈祷,而非未应许的祈祷。’也许引用得并不准确,但我们可以查一下。其要旨——这一主题贯穿于你的整部作品,我感觉几乎是触手可及——是说,人们拼死拼活实现一个目标,却到头来反遭其害——它*终加重和加速了他们的绝望。” 一语成谶,《应许的祈祷》没有应许我任何的祈祷。到这本书面世时,文学圈里许多大佬都认为朗曼小姐襄助她的小白脸过了头(博帝给取的这名字;他还告诉所有人说:“可怜的爱丽丝。这是科莱特笔下描写老妓女养小白脸的《谢利》与《谢利之死》之合二为一!”),甚至觉得对于她这样一位以严谨着称的艺术家而言,她表现出来的缺乏诚实实在令人愕然。 我不敢声言自己的小说可以跟屠格涅夫和福楼拜媲美,但肯定也有那么几分分量,不可全然视而不见。没人攻击这些小说;要是有人攻击倒也还好,不致如这灰色漠然的排斥那般令人麻木、令人憎恶、令人痛苦,让人不到中午便生起一种对马丁尼酒的强烈欲望。朗曼小姐跟我一样的痛苦——与我一样的失望,如她所说,不过内心里,这却是因为她疑心自己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名望已甘泉变污水了。 我无法忘记她的那副模样:坐在品味无可挑剔的客厅里,杜松子酒与泪水催红了她漂亮的双眼,她点头,点头,照单全收我撒着酒疯攻击她的每一个刻薄的字:我将这书的惨败、我的挫败、我被打入冷宫全推咎到她头上;点头,点头,咬着嘴唇,压抑着任何反击的企图,照单全收因为她对于自己才华坚若磐石的自信,恰如我对自己的才华缺乏信心,满腹狐疑,同时因为她明白自己只要回击半句实话,都将会导致致命的后果——因为她害怕万一我离开她,那她的*后一个谢利就没了。 得克萨斯有句古话:女人就像响尾蛇——身躯死了,尾巴都还要抖几下。 有些女人,终其一生,为得一夜快活,啥也可以不管不顾;朗曼小姐,如我所听闻,就是如此一个热狂分子,直至中风而死。然而,凯特·麦克劳德说过:“遇上一个真正好的性伙伴胜似周游世界——这不仅仅是在一个方面。”因此凯特·麦克劳德,就我所知,赢得了这样一个评价:耶稣啊,要是凯特将插过她的鸡巴全加在身上,就要变成一只豪猪啦。 但朗曼小姐,愿她安息,在“P·B·琼斯的故事——偏执狂影片公司与阳具神普里阿普斯制片厂联合出品”里已演完她的一章;因为P·B已然邂逅了他的未来。他的名字叫邓纳姆·福茨——邓尼,朋友们都这样叫他,这其中就有克里斯托弗·伊舍伍德和戈尔·维达尔。在他死后,这两人都将他作为一个主要角色,钉在了他们的作品之中。维达尔的那个短篇叫做《破刊残页》,伊舍伍德则将他写进一部小说里——《来此一游》。 ……
作者简介
杜鲁门·卡波蒂(Truman Capote,1924—1984)堪称美国二十世纪颇具明星效应,同时又饱受争议的作家。在整个二十世纪中,唯有两位杰出的小说家真正在美国家喻户晓,那就是欧内斯特?海明威和杜鲁门?卡波蒂。尖酸刻薄的毛姆也称誉他为“第DI一流的文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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