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孩子好过你的世界

给我爱的人以自由—— 致女儿书 佩佩，我亲爱的女儿：
你知道吗？当爸爸挂上你的电话的时候，差点掉下了眼泪。因为高兴。
真的。
平时你跟爸爸通电话，总是迫不及待地说完就挂掉，很像例行公事完成任务似的，爸爸总是有些沮丧。
今天你主动给我打电话，还娇滴滴地说：“喂，是朱学东同志吗？我是朱佩玮啊……”
本来爸爸这几天出差，连续和朋友喝酒，身体疲倦到了极点， 加上*近工作压力很大，精神紧张，而你这一通电话，让爸爸倦意顿消，压力俱失，精神立即又抖擞起来了。
在回家的地铁上，爸爸翻看着朋友送的一本小书，《给你爱的人以自由》，里边有朋友谈与女儿交流的故事，爸爸也暗下决心，向朋友学习，好好地带着你读书，交流，与你成为好朋友。
回到家时，你和你妈妈正在为上不上游泳课意见不合。你妈妈征求爸爸的意见。
爸爸说，这得看你，听你的意见。
在你课外学习锻炼上，爸爸总是听你的意见，但也有要求。你记得吗？今天晚上爸爸问了你三个问题。
**，是不是真的很想去上游泳课？
你说真的想去。
第二，去了能不能坚持？ 你说能。
第三，上完游泳课回来，能不能坚持学习（你妈妈插话说要练琴）？
你也回答说能，没问题。
爸爸说，既然这样，那就去。爸爸支持你去做想做的事。但爸爸也提醒你，爸爸妈妈挣钱也不易，既然交了钱，付出了努力，你就得坚持。
如同以前一样，爸爸没有要求你做出什么成绩，只要求你做一件事就要坚持，坚持了就知道意义。
爸爸同意后，你高兴地在家折腾，开始收拾你游泳的行头。那个高兴劲儿啊，连你妈妈都叹气，一晚上全是游泳游泳了。
今天晚上你跟爸爸说，老师说了，如果不能连续两年当三好学生，就不能上重点初中了。
爸爸鼓励你争取当三好学生，你小嘴一撇说：“我才不在乎呢”。不在乎也行，爸爸说那你就把爸爸给你的书都读了，上哪个学校都行。
你有些为难。
爸爸说，以后爸爸陪你读一些书，从《诗经》开始，爸爸给你讲。你妈妈也说要跟着学。
后来爸爸打开电脑，犹豫之后，找出了去年爸爸给你写的信， 除了爸爸，没人知道，连你妈妈都不知道爸爸写过这些信。
爸爸每天早出晚归，老是喝酒，你曾经问过你妈妈，说：“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男人当然不都是这样，爸爸也不全是这样。你长大以后，可以从爸爸的流水账和爸爸写的那些文章、做的那些杂志里，看到爸爸的另一面。
当然，爸爸还有一面，那就是充满着对你的爱，就像这几封信里所表达的。
这些信，爸爸原本想等到你长大后给你读的，这里边包含着爸爸的爱与歉意。爸爸希望你长大后能够明白这点。
但今天爸爸觉得你长大了许多，明事理了，可以给你看了。
信不多，只有四篇。爸爸自责当时因为工作忙，没能坚持写。工作忙是客观原因，也是借口。所以，今晚爸爸也向你和你妈妈检讨了。爸爸以后坚持写。
你和你妈妈坐在电脑前读完之后，爸爸问你感受。你说了句“挺好的”，便没怎么吭声。但爸爸从你当时的表情里，看到了你内心的波澜。
后来你睡着之后，爸爸妈妈除了聊些大人之间的事外，还聊了你的事。爸爸争取多陪你，与你一起成长。
爱你的爸爸
2013-09-02 你们都没管过我，我考成这样， 也算不错了 姑娘的中考成绩出来了，比她预估的成绩差了些，而差的这几分，恰好让她不能去她想上的高中。姑娘情绪不太好。
这种沮丧，是所有考砸了的考生的正常反应。但姑娘其实考得不算差。
我觉得无所谓，安慰姑娘。
在姑娘参加考试前，我就跟她说过，考得好不好，无所谓，尽力而已；能不能考上目标高中，也无所谓，朝着方向努力就行。甚至，我告诉她，能不能考上高中，能不能考上大学，对我来说，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要开心，快乐，要依着自己的兴趣去学习，学习是为了求知，而不只是为了考试。只要放松心情，正常发挥，考成什么样，我都没意见。万一上了一个不怎么样的高中，爸爸就陪你，你可以跟爸爸学语文，学历史，学地理，爸爸英语不好， 就请英语老师专门教你，你喜欢篆刻，爸爸一定给你找*好的也是*适合你的老师教你……
没有一个家长会在孩子参加考试前这样跟孩子谈话，除了我。尽管我也希望姑娘接受正常的学校教育—— 至少能够跟同龄人一起成长，但我也知道如今学校的诸多毛病，所以才有“和学校、社会争夺自己的孩子”之说，而我跟姑娘讲的这些话，也是发自内心的。
我跟太座基本上都没有管过姑娘的学习，姑娘如山的作业，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在她做作业到午夜哭哭啼啼时，我和太座 都曾几次劝她不要理会作业，鼓励她不交作业，但她不敢，怕老 师。她的学习成绩也一直不好不坏—— 她从来不给我看成绩单，我也不问她。中考的时候，我遇到她一同学家长，这位家长告诉我： “你们家朱佩玮，到初三的时候，成绩突然间就像坐了火箭似的蹿了上去。”
但考完之后，成绩已是板上钉钉，既成事实，姑娘沮丧的时间不到一天，就把不快抛到了脑后。姑娘的好朋友跟她说，要是考不上心仪的学校，以后就骑车上学，不能叫她爸送了，因为心里会有一种负罪感。
我听闻此言，扭头看了一下自家姑娘，她眼一横，说：“看什么？我可不会有这种负罪感。我的状态不就是你们一直教育我希望我这样的吗？”
我哭笑不得，真像好龙的叶公，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其实我这几年都是玩过来的，嘿嘿。”姑娘拿到高中录取通知后，涎着脸跟我和她妈妈说，“不过，这些年你们都没管过我的学习，我能考成这样，也不错了。”
我在惭愧之余，赶紧说，不错不错。
确实不错。除了她自己管理自己的学习，这些年她还自学了橡皮刻，每次刻东西，一连数个小时，非常专注，比做作业认真多了， 刻出的作品像模像样，其中一个刻的四合院，这个作品还在首都博物馆北京城市年展展出过一年。这些，对人生而言，都比考试成绩重要得多。
2018-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