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权利与历史

　　《学术前沿·自然权利与历史（三版）》：　　历史主义现在就像是实证主义的一种特殊形式，实证主义学派认为，神学和形而上学被实证科学一劳永逸地取代了，他们把对于实在的真正知识等同于由经验科学所提供的知识。真正的实证主义是以自然科学的程序来界定“经验”的。但是，在严格的实证主义处理历史课题的方式与真正依循经验的历史学家处理历史课题的方式之间，有着惊人的差异。恰恰是在对于经验知识的兴趣方面，有必要指出，不能把自然科学的方法看成对于历史研究而言就是权威性的。再就是，“科学的”心理学和社会学对人的见解与史学大家们的看法相比而言，那就太琐细和贫乏了。因此，历史学就被认为是提供了那唯一的经验性的、因而也就是唯一可靠的有关真正的人、有关人之为人的知识；这种知识既有关于人的辉煌伟大，又有关于人的悲惨黯淡。既然人所追索的一切都是起始于人而又返回于人，那么对于人性的经验研究就应该合情合理地具有比之所有其它对于实在的研究更为崇高的尊严。历史学——摆脱了所有可疑的或形而上学的假定的历史学——成为了*高的权威。　　但是历史学被证实完全不能够担当起历史学派所作出的承诺。历史学派成功地动摇了普遍的或抽象的原则，它曾经认为历史研究将会揭示出特殊的或具体的标准来。然而.不存偏见的历史学家只得承认，他们无法从历史中得到任何规范，——根本就没有什么客观的规范。历史学派忽略了这一事实：只有依据某一普遍的原则——它强加给个人以义务，来接受或屈服于塑造了他的传统或情势所蕴含的标准，——特殊的或者是历史性的标准才能具有权威性。可是，没有任何普遍的原则能够认可人们去接受每一项历史性的标准或者是每一个占了上风的理由。遵循传统或者是追赶“未来的潮流”并不见得就更好，它当然并不一定就会比焚毁原来的崇拜对象或者是抵拒“历史的趋向”更好。这样，所有这些由历史所指示的标准终归是含糊不清的，不宜于被视为标准。对于不存偏见的历史学家来说，“历史过程”本身就像是由人们的所作所为和所思所想织成的一张毫无意义的网，纯粹由偶然造成——就像是一个白痴讲述的故事。历史的标准——也即由这个毫无意义的过程所抛出来的标准，不再能够号称是由那一过程背后的神圣权力赋予了神圣性。唯一能够继续存在的标准，乃是那些纯属主观性的标准，它们除了个人的自由选择之外别无其它依据。从而，在好的与坏的选择之间的分别并无任何客观标准可言。历史主义的顶峰就是虚无主义。要使得人们在这个世界上有完完全全的家园感的努力，结果却使得人们完完全全地无家可归了。　　认为“历史过程”乃是一张毫无意义的网，或者是认为并无“历史过程”此类的东西存在，这样的看法并不新奇。它本质上是一种古典的观点。尽管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它在18世纪时仍然还很强大。历史主义所引致的虚无主义后果，原本可能会引导人们返回到更古老的、历史主义之前的观点。但是，历史主义之号称能够为人生提供比过去历史主义之前的思想所能提供的更好、更稳固的指导，虽然明显地归于失败，却并没有破坏那些归于历史主义名下的理论洞见的声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