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心理.如何做游戏治疗:从建立关系到促成转变

第五章　探索内在动力与人际动力 探索内在动力与人际动力 “好吧，我理论知识也有了，也跟来访者建立了关系，那现在要怎么办呢？”如果你以为只有你才会陷入这种疯狂的茫然中，那我们就想和你分享一下我们当年的游戏治疗师成长故事。早先还读研究生的时候，为了证明以及理解自己的咨询师身份，我们会上咨询实习课，就是见“真正的来访者”（而不是同学之间互相当小白鼠的演练），在成为咨询师的路上探?我是谁。跟来访者工作的初期都很顺利，因为我们俩都非常善于建立关系。我们本来就有与人联结的天赋，再加上课堂上所学到的建立关系技巧，让我们能够与来访者建立信任，并且传达真诚一致和积极关注。但是一段时间后，跟来访者工作时我们都开始感到挫败和迷茫。我们都开始问自己“那现在该怎么办？”开始实习时，Kristin认为自己是人本学派的，Terry皈依存在主义。所以理论上讲，我们要做的就是建立治疗关系，然后不断深化（因为这就是人本和存在主义咨询的主要工具），然而对我们来说总觉得这样还不够（或者是对我们的来访者而言）。我们苦思冥想（近乎强迫了）“接下来我要和来访者去哪里呢？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到那里呢？”我们俩都决定（不是同时——我们俩读书前后差了八百年呢）还要补充不同的咨询理论，因为虽然我们都认为关系很重要，但都觉得仅仅这样不够——我们好像都需要更多——我们需要更多指引来确定下一步和来访者往哪个方向走，并且要知道怎样才能到达那里。 如果你觉得儿童中心游戏治疗与自己比较契合，或正在尝试实践存在主义游戏治疗，那么上面两个问题的答案你差不多已经知道了——你要继续增进咨访关系，播撒同理心、真诚、无条件积极关注，保持支持，相信来访者的内在成长力量会被咨访关系激活，继而推动他们向健康迈进。然而，如果你还在困惑“那现在该怎么办？”也许你该继续读下去，找到一些工具来解惑。 首先，你与来访者设立的目标和你相信的理论很大程度上能回答“我将要去哪”，以及“怎样才能到达到”这两个问题。大体上讲，你的理论能够提供指导，帮助你找出和来访者前进的方向，以及你应该设立的目标（还有来访者的目标，很多时候还包括来访者的父母）。你的理论应该起到霓虹灯的作用，写着“往这儿走！”你的理论背景、来访者的兴趣与倾向，以及你的受训与经验应该能给你绘制一张大致的路线图，告诉你怎么走。我们希望这本书里提供的策略和技巧能变成交通工具载着你走上这条路，你的想象力和读到的内容，加上来访者对改变的意愿和动机，则会载着你们走完剩下的路。 大多数游戏治疗取向中，来访者呈现的问题会为制订治疗目标提供线索。对于儿童和青少年来说，与其父母（和教师）讨论，加上与来访者访谈（或用沙盘、绘画、布偶表演等），是达到他们工作目标的方式之一（同时也能让你了解来访者生活中重要的成年人期待有哪些改变）。然而，主诉问题通常只是浮在*上面的冰山一角，探索冰山下面隐藏的部分对解决主诉问题十有八九会有帮助——也就是来访者及其重要他人的内在动力和人际动力，这样会给路线图补充更多具体细节，指引你和来访者前进的方向和抵达的方法。 什么是内在动力与人际动力 （以及为什么它们对你而言很重要） 探索动力之前我们先搞清楚定义。我们试着找到一个合适的定义来描述本章中想要说的，但发现根本找不到，于是就决定自己来界定什么是内在动力和人际动力。（这并不是把你局限在我们创造的定义。我们的定义只是给你一种我们对内在动力与人际动力的想法的“感觉”，你可以往里面加任何你觉得应该算是动力的内容，就像我们在写这一章时也在不断思考，不断完善我们的清单。） 按照我们的定义，内在动力指在人的头脑、内心、精神层面进行的“东西”——高级点的说法就是：不用考虑个体与他人互动，而是发生在个体内心世界的心理动力。至于内在动力的组成部分，我们会探索情绪模式（例如抑郁、焦虑、愤怒、绝望、挫败）；认知模式（例如错误信念、非理性信念、发散、抽象、具体）；行为模式（例如逃避、隔离、不合作、冲动、攻击）；身体模式（例如驼背、胃不舒服、眩晕）；以及态度模式（例如易放弃、权力争夺、执着于“不是我的错”）。 我们认为下面这些方面也是来访者内在动力的重要组成部分：自我形象、性格特质、对自己优势和不足的认知、情绪自我觉察、自我调节能力、决策能力、设定目标并检视进度的能力、乐于评估风险并适度冒险的意愿，以及朝向自我实现的努力。你的自我形象包括你对自己身为一个人的信念；你在生活中扮演不同角色时对自己的感觉；你的自信心、自我效能感和自我负责。性格特质则包括很多特性，如创造力、想象力、有童心、幽默感、韧性、诚实、勇气、责任感、独立性、果断、适应性、决心、慷慨、忠诚、容忍、洞察力、耐心、善良与乐观。（性格特质的清单没有完结——可以加入你和来访者认为重要的特质，或必要时父母/教师看中的特质。）对自己优势的认知包括能够“认可”自己的长处，以实事求是的态度看待自己的资产；对自己不足的认知包括陷入困境时愿意承担责任，以务实的态度看待自己的不足。情绪自我觉察包括能够识别自己的情绪，知道自己情绪的触发点，特定情绪下的身体感受，自己经常出现的情绪模式，以及情感的强烈程度。自我调节能力包括监控和调节自己的情绪、想法和行为的能力；它也影响个人的状态是“太松”还是“太紧”（Kissel，1990）。要能够做出决定，熟练掌握怎样设定目标、监控进程，（你猜对了）除了要有能力评估达到目标该有的作为，还必须能做出选择，并且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愿意设立短期、长期目标。乐于评估风险并适度冒险（肢体、智力、情绪、人际）则包括有能力评估哪些风险是“真实的”，以及哪些风险对自己来说是值得的。自我实现之路综合了个体往正向目标成长、蜕变与改变的渴望，伴随真实的正向动能推动自己止于至善。 在我们看来，人际动力指的是个体怎样与他人互动。我们认为这里需要探索的重要领域包含家庭动力、学校人际关系（针对儿童和青少年）以及工作中的关系（成人）、建立并维持友谊的能力、与他人沟通的能力、辨识并解决人际问题的能力、对个人行为及其对他人的影响承担责任的意愿和方法。当你的来访者是儿童和青少年时，游戏治疗中考虑来访者生命里重要他人的内在动力和人际动力会非常有帮助，特别是父母和其他家庭成员（对于难以适应学校的来访者，教师也需要了解——我们会在第八章中详细讲）。 我们讲完了自己对内在动力和人际动力的理解，现在轮到你了，你需要想一想这些术语对你来说是什么意思。（这里我们先暂停，给你时间思考一下。）等你想明白后，下一步就要想想你是否相信为了陪伴来访者走上健康和治愈的旅程，理解来访者的动力是有必要的。你是否相信理解来访者的所思、所感、所为可以帮助你“潜入”表面问题内部，掌握潜在议题？你是否觉得探索这些动力可以帮助你为来访者制订有意义且能达成的目标？如果你的答案是“否”，请跳过本章。如果答案是“是”，继续读吧……这一章就是为你写的。 你也可以决定在探索动力时是否还要考虑其他的因素。对此你的理论取向可以提供一些指引，加上你自己对人的信念，以及你认为要开展治疗历程还有哪些重要因素要考虑等。举例来说，除了前面列出的所有因素，阿德勒学派还会尝试了解：（1）来访者行为的目的；（2）来访者的关键C [勇气（courage）、能力（capable）、联结（connect）、价值（count）]，以及来访者每一个C的发展情形；（3）来访者的优势人格（愉悦、舒适、优越以及控制），以及来访者是如何展现自己优势人格的力量和偏好的；（4）来访者怎样处理自己的自卑感（Kottman & Meany-Walen，2016）。我们还会格外关注来访者的出生顺序，以及感觉到的心理地位和其原生家庭的氛围对来访者行为、态度、情感及想法的影响。（本章*后一节会列出各个理论取向的从业者想要探索的信息。） 除了你所采取的理论取向所强调的重要探索因素，你或许还有自己认为很重要，需要了解的事情。举个例子，我们会关心*适合来访者的学习方式是什么（比如视觉、听觉、触觉/动觉），以及来访者自在的表达方式（比如通过故事、艺术、动作、音乐、游戏等）。我们还会留意来访者比较能接受直接沟通，还是通过隐喻来沟通。此外，了解来访者的节奏快慢也很重要——说话的节奏、认知加工的速度或行动的速度等。你要开始思考哪些对你来说是了解来访者的重要因素，这样你才能更好地在游戏治疗过程中帮助来访者前进，并且努力寻找方法收集与这些因素相关的信息。[不用担心如果你在几个星期的苦思冥想后还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清单。就记住我（Terry）已经从事游戏治疗30年了，Kristin也有10年经验，我们至今还在往自己的内容清单里添加新选项，丰富想和来访者一起探索或协助其探索的内容。] 你此刻还在阅读。我们假设这是因为：（1）你相信了解这些信息很重要；（2）你不确定这些信息是否重要，所以想再多了解一点；（3）你只是在漫不经心地读着这些文字，并没有真正看进去，只因为这是教师指定的阅读作业；（4）你失眠，读点让你犯困的，好上床睡觉。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希望能对你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