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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语言学刊(第七辑)

北斗语言学刊(第七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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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50633285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其他
  • 页数:304
  • 出版时间:2021-05-01
  • 条形码:9787550633285 ; 978-7-5506-3328-5

内容简介

本书摭选当代语言学领域诸位专家、学者的论文、读书札记及访谈、回忆与治学心得等文章,常设“论文”、“札记”、“史林”、“报道”等栏目。该书涉及汉语语法研究、语言学 理论、音韵学研究、方言研究、语言学文献及文字训诂研究等多个领域,内容多样且丰富,读之不仅可以了解、追踪到当今汉语语言学界的学者们的近期新研究动态,还可以了解到汉语 语言学界诸位前辈大家的治学经验与治学感悟,瞻视一代语言学人的风采,兼具学术性与趣味性。

目录


主编


乔全生




顾问


侯精一鲁国尧




编辑部主任


余跃龙




执行编辑


王晓婷辛睿龙









北斗语言学刊(第七辑)

目录



目录



一论文


12世纪河西党项方言的文白异读层次聂鸿音


《浅近切音字类》音系与20世纪初的镇海方音周赛华


慧琳《一切经音义》中“吴音”的内涵之辨析马德强


《切韵》音系和汉语历史音韵学现状(美)柯蔚南 撰余柯君 译


上古汉语“邪”母是否存在刍议陈哓梅


三国时期音注声类考焦树芳


《胎藏梵字真言》的版本与音义徐美德




大型字书“一部”疑难字新考杨宝忠


佛经同形字例释韩小荆


《说文》疏证(三则)萧旭


《尔雅·释训》训释现象解析潘杰


《新修玉篇》俗字拾遗熊加全


裴务齐正字本《刊谬补缺切韵》注音失误举隅刘亚丽


《改并四声篇海》引书研究郭敬燕




吐鲁番出土《唐垂拱三年(687)西州高昌县杨大智租田契》笺证王启涛


黄侃《〈通俗编〉笺识》与俗语词探源曾昭聪


汉语双音“介+时”介宾结构副词化陈宝勤


天津方言词缀研究谭汝为


汉语谚语的韵律结构及其认知限制刘嵚


浅谈汉语方言辨识及山西方言数据库杨伟


《集韵》所见三类同源词例释刘桥




二札记


它山之石:“检索体”鲁国尧




三史林


中国语言文字学大家魏建功先生收藏编辑的《升罗悖语》全帙发表面世鲁国尧


《晋方言语音百年来的演变》序侯精一


前修亦密后出亦精

——写在田希诚先生《山西方言语法研究》付梓之际乔全生




四报道


“中国音韵学研究高端论坛”在山东师范大学召开


展开全部

节选

2世纪河西党项方言的文白异读层次 12世纪河西党项方言的文白异读层次 聂鸿音 (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成都,610066) 提要:12世纪西夏党项人日常说的汉语接近现代兰银官话和晋语的某些方言片,而僧侣在翻译和诵读密咒的时候则有个别韵类使用与唐代长安话相近的另一套字音,前者可以称为“口语音”,后者可以称为“诵咒音”。某些汉字在不同的场合要采用不同的读法,这相当于汉语方言学所谓的“文白异读”。通过对中古阳声韵的考察,可以看到二者间*明显的区别在于诵咒音能够区分m、n两个韵尾而口语音不能。 关键词:古汉语;方言;西夏;鼻音韵尾 同一个汉字在同一个方言区里根据语境有“读书音”和“白话音”两种读法的选择,这种现象多见于吴方言和闽方言,且一般表现为不成系统的零散现象。本文发现,12世纪的河西方言里存在着另一种类型的文白异读,文白两套读音在鼻韵尾上表现为成系统的两个层次,而且与现代汉语文白异读的产生缘由有异。 一 这里所谓的“12世纪河西方言”指的是西夏文献里反映的汉语音韵系统,其分布地域以今天的宁夏回族自治区北部为中心,兼及内蒙古自治区西部和甘肃省的中西部今天的陕西省北部也一度处于西夏王国疆域之内,只是迄今为止还没有在当地发现西夏文字的资料。。基于这种方言写成的众多文献于1909年出土于内蒙古额济纳旗的黑水城遗址,今藏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这些资料依用途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西夏译中原典籍里的译音字,通过同一个西夏字与不同汉字的对译可以看出当时汉字音的归并情况;另一类是西夏所译汉文密宗佛典里的咒语,这些咒语直接译自梵文,通过与梵文原本对勘,可以得到汉字读音的直观印象。 汉语西北方言在三十多年前即已引起学界关注,研究者主要是龚煌城和李范文。不过应该指出,那时人们研究西北方言依据的基础资料仅仅是1190年的汉语西夏语音义对照字书《番汉合时掌中珠》,目的是给随后进一步构拟西夏语打下基础,以致其中不少解释都深受前人西夏语研究结论的影响,并非全都适合于汉语本身,研究者自然也没有考虑这个方言的成因及与其他古今方言的关系。 依据西夏字和汉字对音可以得出河西方言的大致面貌。到目前为止,人们总结出这个方言的主要特征是: 1 中古的浊塞音和浊塞擦音声母变成了相应的送气清音,例如“部”“普”同读pho,“其”“起”同读khi,“自”“此”同读tshi 龚煌城《十二世纪末汉语的西北方音(声母部分)》,《“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52本第1分,1981年。。 2 一部分中古鼻声母字保留了古来的读法,另有一部分中古鼻音字的声母变成了相应的浊塞音和浊塞擦音,例如“迷”读bi,“捺”读da,“尼”读di依龚煌城说,相关的声母也可能是带有鼻冠的mb、nd、d,这符合现代晋语区一部分地方的情况,参看乔全生《晋方言鼻音声母的演变》(《山西大学学报》2003年第4期)。不过仅凭西夏的书面记载,我们不能确定这些声母究竟是浊塞音或塞擦音前面加上了鼻冠,还是鼻音后面产生了除阻。。 3 中古的入声韵尾全部失落,例如“木”“墓”同读bo,“息”“西”同读si,“达”“他”同读tha,“急”“己”同读ki龚煌城《十二世纪末汉语的西北方音(韵尾问题)》(《“中央研究院”第二届国际汉学会议论文集》[语言与文字组],1989)。李范文的想法与此不同,他认为古来的入声韵尾在当时合并成了一个(《宋代西北方音》,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年,第325—326页),不过这个假设没能得到其他学者的赞同。。 4 中古一部分阳声韵的韵尾失落。 前两项音变被视为盛唐以来西北方言区别于中原方言的重要特征,第三项被公认为是河西话在后世的特有变化,而第四项虽然在宕梗两摄中大致确定无误与后代略有差别的是梗摄二等的读音与蟹摄二等相同,例如《番汉合时掌中珠》对音“庚”“皆”同用、“樱”“矮”同用,《类林》对音“孟”“买”同用、“横”“淮”同用。这说明梗摄二等的中古韵母a和ua在当时读作ε、uε或者ai和uai,后者恰好符合日译汉音的形式。,但其细节却始终没有得到圆满的论证。众所周知,关于阳声韵尾失落的早期文献记载集中见于唐代密宗佛典里用汉字音译的梵文咒语,例如以“莽”译ma,以“曩”译na,以“仰”译n·a(法)H. Maspéro, Le dialecte de Tchangngan sous les Tang, Bulletin de 1Ecole franaise dExtrêmeOrient 20.2, 1920.。这个传统在其后数百年间不同民族的文献中多有反映,例如在吐鲁番所出“摩尼文粟特语日曜占卜书”里,作为天干的梗摄字“丙”pīy、“丁”t·īy、“庚”qēy的韵尾是y而非鼻音F. W. K. Müller, Die persischen” Kalenderausdrücke im chinesischen Tripit·aka, Sitzungsberichte der Preussischen Akademie der Wissenschaften, Sitzung der philosophischhistorischen Classe 16, Mai 1907.。在敦煌所出残唐五代时期的藏汉对音本《千字文》里,绝大多数宕摄字和梗摄字都不带鼻韵尾,对音分别作o和e罗常培《唐五代西北方音》,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单刊甲种之十二,1933年,第36—38页。。同样,在时代稍晚的回鹘文译本《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里,绝大多数宕摄字和梗摄字也都不带鼻韵尾,对音分别作o/u和i/聂鸿音《回鹘文〈玄奘传〉中的汉字古音》(《民族语文》1998年第6期),其中回鹘文转写依Л.Ю. Тугушева, Уйгурская версия Биографии Сюаньцзана, Москва: Наука, 1991.。至于所涉宕梗二摄韵母的真实性质,前人或猜想为舌根擦音尾,或猜想为鼻化元音,这无关紧要,*简单的解释莫如采纳周祖谟的意见,认为那表明古来的鼻韵尾已经完全消失了周祖谟所举宋人笔记中的例子如张师正《倦游杂录》说到关右人作诗,有“县官伐木入烟萝,匠石须材尽日忙”之句,认为“盖以乡音呼忙为磨方能叶韵”,又刘攽《贡父诗话》记载当时的关中方言以“丹青之青为萋”,详见所著《宋代方音》,载《问学集》下册,中华书局,1966年,第656—658页。。考虑到“唐密”一派佛教的开创者善无畏、金刚智和不空都是经西域进入长安的,结合此前对摩尼文、藏文、回鹘文乃至汉文文献的研究,可以认定部分阳声韵脱落鼻韵尾是7世纪以后丝绸之路沿线汉语方言的共同特征。然而现在的问题是,当时间进入12世纪末期的时候,这个演化是否还在进行?或者说,鼻韵尾在河西方言的哪些韵里失落了?在哪些韵里还保留着? 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可以利用《番汉合时掌中珠》大致整理出汉字音的分类。具体说来就是,如果看到同一个西夏字与几个不同的汉字对音,那么无论这些汉字的中古音韵地位如何,我们都判断它们的读音相同;如果看到西夏韵书《文海》同一个韵里的西夏字与中古不同韵的多个汉字对音,我们就判断这些汉字的韵母相同。举个简单的例子:《番汉合时掌中珠》里有西夏字“”,在第6叶第5栏用来音译“罗”,在第16叶第4栏用来音译“狼”,在第16叶第3栏用来音译“骆”,由此我们判断汉字“罗”“狼”“骆”尽管分别属于阴声、阳声和入声,但它们在这里的读音一定相同。 近年孙伯君特别关注了西夏人据梵文音译的佛教咒语,并搜集校理了全部资料,以梵汉对照的形式刊布孙伯君《西夏新译佛经陀罗尼的对音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年,第27—38、42—55页。。这些咒语的问世时间在12世纪下半叶至13世纪上半叶,同样可以认为是河西汉字音的忠实写照孙伯君《西夏译经的梵汉对音与汉语西北方音》,《语言研究》2007年第1期。。现在如果拿“罗”“狼”去对照咒语里的梵汉对音,就可以看到与“罗”同音的“逻”在《大悲心总持》里音译lo(嘚呤二合逻迦=trailokya,三界),与“狼”同音的“浪”在《胜相顶尊总持》里音译lo(阿斡浪鸡帝说唥=avalokites'vara,观世音)原件为西夏天盛元年(1149)合刊本《圣观自在大悲心总持功能依经录》和《胜相顶尊总持功能依经录》,西夏国师鲜卑宝源译。照片刊布于俄罗斯科学院东方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研究所、上海古籍出版社编《俄藏黑水城文献》第4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7年,第41—51页。。由此可以圆满解释阴阳入声同用的对音例——“罗”“狼”“骆”实际都读lo,也就是说,“狼”的韵尾和“骆”的韵尾k都失落了,同时还引起了前面元音的高化。可是,若取咒语的全部梵汉对音与《番汉合时掌中珠》的汉夏对音对比,却引发了一个全新的问题,即这实际上是两套性质不同的材料,二者表现的语音并非处处都像“罗”“狼”读lo那样契合,其中*令人费解的就是阳声韵在两类文献中的不同表现。中古阳声汉字在汉夏对音里本来就存在少许混乱的地方,再加上与梵汉对音的矛盾,使得学界至今对这个问题拿不出统一的意见,而事实上鼻韵尾问题恰是我们今天认识河西方言性质的关键所在。 二 宕摄和梗摄在西北方言里已经没有了鼻韵尾,这已经得到了此前大量研究的反复证实,毋需再行论证。有必要重新讨论的是另外几个阳声韵摄江摄的对音例过少,不能提供明确的语音信息,故本文暂不详述。。首先应该指出的是,此前的所有研究者都把余下的阳声韵构拟为鼻化元音,也就是说,认为河西方言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鼻韵尾,这恐怕是受了西夏语音结构的误导。的确,文献中所见党项本语词都是开音节的,但我们似不该设想出一个鼻化元音来强行调和其与汉语音节结构的差异,就像没必要设想出一个喉塞音来强行调和入声与阴声的差异一样。比如说,当我们把《番汉合时掌中珠》的对音汉字纳入西夏韵书《文海》各韵之后,就会看到有些韵的对音汉字全部是阳声,绝对不出现阴声字和入声字,这样我们自然应该判断这些汉字都带有真正的鼻韵尾,而没必要虚拟一个鼻化元音出来。下面的例子来自苏敏整理的《文海》平声第15韵和第16韵的对音汉字本文所引对音汉字与《文海》诸韵的对应均采自М.В. Софронов, Грамматика тангутского языка 2, Москва: Наука, 1968, c. 1319、2728,其中个别存疑字不计。,每个韵都有开口、合口两类: 平声第15韵(含上声第13韵): 开口一等——臻摄/曾摄/通摄 本门“本”“门”和后面的“蒙”被等韵图列在合口,我们依惯例取消u介音,视为开口。在古来的梵汉对音里,明母字后面的u可以是主元音,但不能是介音。例如明母合口字“谟”的对音是mo(曩谟 namo,南无),“满”的对音是man(三满多 samanta,贤)。根艮/灯等腾/蒙 合口一等——臻摄/通摄 寸巽婚粉轻唇音在那之前已完成了p/b到x的变化,所以我们把这些字视为不带i介音的洪音字。西夏文献中反映的这种演化结果就是汉语方言里常见的“f/xu混读”,比如“粉”实读xu,“风”以下几字实读xu。/风蜂凤缝奉送松 平声第16韵: 开口三等——深摄/臻摄/曾摄 禀林檩针枕沈审深壬今金襟琴钦饮阴/宾民旻亲尽真嗔陈蔯震尘身申神辰肾人斤筋紧银因茵寅/凭甑蒸证秤绳 合口三等——臻摄 轮春君军云运 在现代方言里,如果深臻曾通四摄的韵尾合并成了一个,则东南地区多读n,西北地区多读。以此类推,我们自然应该选择后者。按照音韵学的传统认识,这些字既然归属同一个韵,其主元音就应该相同,比如像高本汉为三等韵构拟的那个若有若无的短。然而考虑到这几个西夏韵的结构完全是汉文韵书的模仿,所以除了开口韵之外,我们似也不必保留可能存在的主元音以求拼式简单,那么就有: 臻摄曾摄开口一等:臻摄通摄合口一等:u 深摄臻摄曾摄开口三等:i臻摄合口三等:iu 相关对音字的读音举例如下: 韵:本p,门蒙m,灯t,腾th,根k i韵:禀宾pi,凭phi,民mi,林li,甑tsi,亲tshi,针真蒸ti,陈秤thi,审身绳i,壬人i,今斤ki,钦khi,银gi,阴因i,寅ji u韵:寸tshu,巽送su,粉风xu iu韵:轮liu,春thiu,君kiu,云jiu 可想而知,北方方言里*常见的尖团音混读(ts/k>t,tsh/kh>th)一定也在晚期的西北地区发生过,一旦把这一点考虑进去就很容易看出,以上例字正是现代兰银方言区乃至陕晋两省北部地区的典型形式。如果认为当地现代方言与12世纪河西话之间存在某种历史亲缘,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认为这些韵在当年是鼻化元音,因为>>这一演化序列在语音史上是不成立的。 以上面确定阳声韵的思路考察下去,还可以解释咸山摄的情况。下面的例子来自苏敏整理的《文海》平声第24韵的对音汉字,韵内分开口、合口两类,对音字全部是阳声一等,不与阴声和入声相混: 平声第24韵(含上声第22韵): 开口一等——咸摄/山摄 三甘敢堪坎含鹌/半盘判“半”“盘”“判”三字韵图列在合口,我们依惯例取消u介音,视为开口。理由同上文明母字“本”“门”“蒙”。丹檀栏干肝看汉汗安鞍案 合口一等——山摄 断暖官冠观罐酸蒜 根据常识,如果某个汉语方言里发生了韵尾m(咸摄)和n(山摄)的混并,那一定是m变成了n而非相反,由此可以判定咸山二摄一等字的韵母是an和uan。相关对音字的读音举例如下: an韵:半pan,盘phan,丹tan,檀than,三san,甘干kan,坎看khan,含汗xan鹌安an uan韵:断tuan,暖nuan,官kuan,酸suan 反之,《番汉合时掌中珠》里的一个西夏字既可与汉语的阳声韵字对音,又可与汉语的阴声韵字和入声韵字对音,那么这些汉字的韵母一定是非鼻化的、普通的元音聂鸿音《西夏语音商榷》,《民族语文》1985年第3期。。下面的例子来自苏敏整理的《文海》平声第18韵和第19韵的对音汉字,其中阳声与阴声和入声相混: 平声第18韵(含上声第15韵): 开口二等——咸摄/山摄/假摄/效摄 监甲匣狭/攀盏产间限八拔/霸琶帕茶叉家加枷假嫁下夏/爪笊炒交孝 合口二等——假摄 苽寡 平声第19韵(含上声第16韵): 开口三四等西北方言的有些三四等韵在汉夏对音和梵汉对音里都没有表现出清楚的界限,读音时常游移于e和i之间,所以龚煌城主张把三四等字合并起来,认为那时的西夏语和汉语都只有三个“等”。参看Hwangcherng Gong, A Hypothesis of Three Grades and Vowel Length Distinction in Tangut, Journal of Asian and African Studies 4647, 1994.——咸摄/山摄/梗摄/假摄 袩闪罨/氊缠然折/者车舍阇 平声第36韵(含上声第33韵): 开口三四等——咸摄/山摄/梗摄/假摄 检氎蝶/免面年念剪肩铁契/平瓶明顶听定令岭菁经敬轻卿刑/姐野夜 参照假摄的读音,可以认为咸山摄二等的韵母是a,三四等的韵母是ie。其中阳声对音字的读音举例如下: a韵:攀pha,盏ta,产a,监间ka,限xa ie韵:免mie,年nie,剪tsie,检肩kie 在丝绸之路沿线的少数民族文献里,咸山摄二三四等字大都是带鼻韵尾的,例如“摩尼文粟特语日曜占卜书”以īm译“壬”,以sīn译“辛”,回鹘文《大唐三藏法师传》以yim译“炎”,以min译“绵”,以qan译“简”,以hin译“贤”,只是在藏汉对音的《大乘中宗见解》里有“言”ge,“免”mye,“天”de三个对音,显露了山摄鼻韵尾消变的朕兆罗常培《唐五代西北方音》,第53页。。由此看来,12世纪河西方言咸山摄二三四等鼻韵尾的失落应该是《大乘中宗见解》一派汉语方言的进一步发展。现代晋方言太原话和大同话的三四等也表现为完全相同的形式本文提及的古今汉语方言形式据高本汉《中国音韵学研究》(赵元任、罗常培、李方桂译本,商务印书馆,1940年)卷末的“方言字汇”。,只是二等在后来衍生了一个i介音,这个介音引起了前面声母的颚音化和后面元音的高化(ka>ti),使其发音变得与三四等相同了。 为了解释鼻音韵尾的存留,我们离析了咸山摄的等列。在另一些情况下,我们还不得不离析同一韵中的声类。孙伯君注意到,汉语通摄阳声韵中端组和精组声母字的表现形式与其他声母字不同孙伯君《12世纪河西方音的通摄阳声韵》,《中国语文》2012年第2期。,即大部分通摄字已经失落了鼻韵尾,只有端组、精组和影组字仍然保留了鼻化的迹象。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效法的观察视角。需要补充的只是,保留着鼻韵尾的通摄字似乎只集中在端组的塞音声类,泥母应该不在此列,因为我们看到《番汉合时掌中珠》里有个“”字,用来对译通摄的“农”“笼”,也用来对译阴声字“炉”“露”和入声字“禄”“碌”“鹿”,阴、阳、入声同用表明“农”字应该没有鼻韵尾。当然,这或许可以用当时西北方言的“泥来混读”加以解释,即西夏人实际上是把“农”读成了lu聂鸿音《汉语西北方言泥来混读的早期资料》,《方言》2011年第1期。,但我们看到在西夏译的《大悲心陀罗尼》里有“浓二合钵委怛”(jopavītta)一句,其中同属通摄的“浓”相当于不带韵尾的o。另外如孙伯君注意到的,《番汉合时掌中珠》里有“通”“桶”“统”“同”“铜”“动”六个字都用了“”作为反切注音,后面一个字从字形到字音都借自汉语的“門”。前面我们已经说过“门”在当时的读音是m,所以通摄的端透定母字也带真正的鼻韵尾(u)而非鼻化元音。

作者简介

乔全生,山西临汾人。山西大学文学院教授,汉语言文字学专业学科带头人、博士生导师。现任国家社科基金语言学科评审组成员,山西大学职称改革办公室主任,山西大学语言科学研究所所长;兼任中国语言学会理事,全国汉语方言学会理事,中国音韵学会理事,山西省语言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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