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

?远望大海要比在近处看的感觉好。近处的大海是忧郁的，它想到高处去，忘乎了一切。看啊，它是活的，在动。特别是在早晨，在这个静谧、有太阳的早晨，更是这样。这段故事也发生在海边，但开头是一次旅行。啊，那是一次什么样的旅行！假如有人问卡佳：“你会在火车上走多少天？你几岁？你的家乡在哪里？她会突然高兴起来，她会笑一笑——她只会笑一笑。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会去想。从窗口看到的是另外一个天，不是在家里，不是在花园里的城市。外面是流着黄水的库班河，还有挎着篮子和包袱的欢快人们，所有的一切都在喧闹，在旋转。到晚上，醉人的水果香味扑面而来，到了夜里，黑暗蒙住了窗户，只有车轮的滚动声惊扰着夜间的安宁，整个车厢又是一番景象：走廊里的私语声几乎是在高声喧哗，毫不遮掩，士兵的吉他在包厢里铮铮作响，旁边是杯子的叮当声，其间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是在哀求，就是在抱怨，但是很快就听不到了，很快就又被杂乱的声音淹没了。卡佳就躺在上铺上，半闭着眼睛。到晚上，她的心脏总会剧烈地跳动，让她感到窒息。但现在，在旅途中，疼痛消退了。卡佳眯着眼睛看着车顶的蓝光，想象着大海。她从来没有去过大海边。下铺的小伙子在看着她。卡佳觉察到了，但小伙子并没有发觉——他已经全然不顾了。他从进了车厢一个小时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戴着眼镜，有张丰满的嘴唇。他有点像她的女友西玛。这种想法让卡佳笑了起来。晚上，女友在泳池里游泳，而从早上开始就若有所思地嚼着糖果，糖果，一直不停地嚼着糖果，向往着遥远的事情。卡佳倒是喜欢这种远离日常真实生活的幻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