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味集

　　《本味集》：　　今天这一篇是发表出来的**篇，是讲《论六家要旨》的阴阳家部分。在这篇文章里，我着重要处理的不单是把一个非逻辑性的文本逻辑化，而且要找到这个文本自身对逻辑的思考。也就是说作为框架性的逻辑和作为知识内容的逻辑，两者要保持一致性，并在一个叙事逻辑当中同时呈现出来，通过框架性的逻辑运演来呈现知识性的逻辑内容。我思考的有几个基点，**个是中国古代无哲学，因为我认为只有符合逻辑推演的才能够称为哲学。哲学不是一种知识，如果我们要指定某一个知识内容作为哲学，那么这是错误的。比如说，在西方哲学史上，冯特虽然被称为“心理学之父”，但他本人并不接受这个荣誉，因为他坚持认为自己是哲学家而不是心理学家，把他说成一个分支性的自然科学的学者，他认为是对他的贬低。这一点就清晰地表明，如果我们把一定的知识内容视为哲学，随着学科的发展，可能有一天这个知识内容就不被人承认为哲学了。所以即便是今天我们所认可的哲学知识内容，几百年后也可能作为某某学科的先导而不再被视为哲学内容。因此真正的哲学建构首先是一种哲学能力的培养，这种能力就是逻辑运演的能力，而这种逻辑运演的能力不同于逻辑学的逻辑，逻辑学的逻辑是没有知识内容的逻辑，但哲学的逻辑运演是包含知识内容的逻辑运演。打一个*通俗的比方，我们在中学学物理学，公式背下来，但做应用题是另外一码事。这样，站在一个古今中西的分殊点上，我们来反观古代哲学和我们今天所谓的中国哲学，即各种中国哲学史或者说在中国哲学专业里面教授的东西，我认为严格说来都不是真正的哲学，它只是一种知识。大家所说的哲学是把一种知识称为哲学，但是如果严格按照何为哲学来反观的话，它并不能够被称为哲学。　　那么我们要做的，就像刚才朱老师所提的，撇开西方话语，回过头去看原汁原味的中国思想是一个什么样子，这只是一个基本层面。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回到古代去，达到一个原汁原味的古代，但仅此是不够的。这就如同说我们发掘一件文物，把它放到博物馆里展览，我们去参观，感慨一下祖先真伟大、文物真精美，然后就仅此而已了。尤其是在今天，有一些自称大陆新儒家的人，有一种盲目复古的倾向。如果我们在学术上强调这样一种原汁原味的古代并且到此为止的话，就会加剧这种倾向。我把这些盲目复古的人称为“义和团儒学”。如果一种文化要获得延续，或者说要严格地保持原汁原味，*好的办法就是灭绝，在废墟里面它们会原汁原味地保存下来；但如果一种文化要获得发展，那么它就不可能盲目地追求原汁原味，它必然要面向未来，要解决我们今天面向未来的问题，这才是有生命的文化。严格地盲目地追求原汁原味，是不可能指引文化的未来的。因此，我们很有必要思考这种文化如何通向未来。而且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这种文化并不能仅仅局限于解决中国的问题。当你处在今天这样一个地球村的世界里，如果你只想解决中国的问题，你就无法解决中国的问题。一种文化要使自己生存下去，*好的办法是获得人类的认同，获得人类的认同是这种文化得以生存的*好的自我证明。也就是说，当你面临愈为深刻的生存危机的时候，愈应该思考你以何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不是说我已经活着，就不能死。不能够用“我已经活了五千年”来作证明，这不是论证，这是强证。　　那么如何面向未来？首先我们要把古代带回到今天，使古代成为我们今天面向未来的真实资源，也就是说我们要作为中国人来面向未来。打个比方，现在有很多华人到美国，他们的下一代在美国出生，是移民第二代，他可以不懂一句汉语，不懂任何中国文化，完全作为一个地道的美国人成长起来，这对他来说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我们今天讨论的是我们作为中国人如何面对未来，那么我们就无法抛弃我们的文化。所以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们面临的*主要的问题是如何把古代带到今天。我认为，中国种种问题有一个根本性的原因，就在于没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为基本的哲学话语平台，这个平台是讨论各种具体问题的理论平台，其他的各个分支要基于此，我们缺乏的是这个东西。这就类似于说中国古代无科学，实际上是混淆了科学与技术，我们常常用中国古代技术的发达来论证中国古代有科学，但是不要忘了，我们虽然有技术、有思想，却没有西方式的分科科学，我们没有独立的物理学理论，没有独立的化学理论。我们缺的是这个。如果我们今天要构造一个中国的法学、中国的社会学，那么*终它要建立在一个中国哲学的平台上。这个中国哲学的平台能够成立并且能够用来解决今天中国面向未来的问题，也就是中国文化如何现代化的问题。关于这个问题，很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要找到它知识之下的逻辑框架，把这个逻辑框架带到现代来，以这种逻辑框架来运演知识，达到知识自身内在生命的生长。古人没有讲过这个话，但是我们可以通过逻辑运演把古人没讲出来的话在今天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