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师手记

Case 1： 幻人内心世界的人造人 法国著名女探险家亚历山大莉娅·大卫·妮尔（Alexandra David-Neel，1868—1969），她曾经在东方各国旅行多年，1954 年出版《西藏的奥义与秘术》，提到了这种“透过强力的专注意念创造出来的魔法产物——幻人”。亚历山大莉娅·大卫·妮尔生活在一个宗教观念非常强的家庭，15 岁的时候就开始进行禁食、自我鞭笞之类的苦行，四十岁以后离婚，开始前往东方各国探险，她是首个进入西藏的欧洲女性。在西藏，她成功地通过自己的意识“制造”出了一个幻人，但又失去了对他的控制，*终她在僧侣们的帮助下，“收回”了这个幻人。 某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孩子就在门口探头探脑，然后悄无声息地进来了，他的样子就像一只头一次来到这个房间的猫。 我示意他坐下来，他照做了，我开始发出灵魂拷问：“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孩子说：“我是女孩，今年 15 岁。” 好，现在可以用“她”这个字了，按照语法，不知道男女用“他”，所以刚才我写的内容没毛病。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的问题，或许和其他人的问题有些不一样……我给您发过邮件了。”她掏出手机给我看，果然有邮件，这个女孩给她自己填的名字是一长串的黑点，我仔细数了数，是 4 个省略号连在一起的。从名字上看，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有很多话想表达，但又不知道怎么说”的人。以下的对话节选自我们的聊天记录，为了不让读者们也陷入查找黑点个数的困扰中，我暂且把她称之为“省略号”。 省略号一上来就抛出了四个问题：“老师，我想问一下，我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我的欢笑抑郁症真的好了吗？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她们真的消失了吗？” 接连四个问题，都是无法回答的问题。同时，我对“她们”这个词产生了极大的关注。我这里可不是派出所，不能帮忙寻找失踪人口。 我忍不住喝了一口水：“先别着急，请您详细描述一下您的问题好吗？” 省略号的眼睛瞪得像两个黑洞，仿佛要把我吸进去，但实际上，她把我带入了更为奇特的内心世界，一个她从未向别人展示的世界—— 我出生在一个小县城里，家里有父母和哥哥。他们都是恶劣的人。我的父亲重男轻女，经常对我使用家庭暴力，算了，这点事情不提也罢。到后来，我精神崩溃过一次，得了很重的抑郁症，但脸上依旧笑容满面，我在网上查了，这种病叫微笑抑郁症，但是我的笑容显然已经超过了微笑的定义，我称之为欢笑抑郁症。 我的父母一定不会允许我治疗，我也没有跟他们提，更没有接受治疗。 大多数人在讲述自己的故事的时候，总是会提到其他人，并且花大量时间讲其他人的事情，但是我不一样，我不喜欢别人进入我的世界。在学校，我会尽量避免集体活动，如果你在学校的操场上，看到很多学生都在嬉闹，只有一个孩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坐着，没有看书，没有玩什么东西，没有睡觉，就 是那么坐着，那肯定是我。我不是在看其他孩子打球，我才不管他们在干什么，我只喜欢和我脑海中的朋友对话。他们都说，此时的我脸上带着谜之微笑，我虽然没照镜子，但是肌肉的牵引让我觉得我好像确实在笑。和我的朋友说话，当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比和那些同学说话要开心得多。和他们说话只能让我感到厌恶。男生们只会愚蠢地勾搭，女生们只会愚蠢地炫耀，通通很愚蠢。 外边的世界，一点都不好玩。体育课时，我坐在操场旁边这么想着。 在我漆黑的大脑中，有一片我可以栖身的环形光亮区域，我自己就坐在其中，穿着非常女性化的连衣裙，身材比现实中稍微高大一些。一直以来，我一直是一个人待在这里。这是世界上*安全的地方。 某一天，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短头发的矮个子女孩，乱蓬蓬的头发，非主流的面貌，是个家长和老师们一看就会觉得是不良少女的孩子。虽然她有些雌雄莫辨，但是我知道她是个女孩。不良少女开口：“我叫千延，是你的朋友。”我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又仿佛是头一次见 到她。 我疑惑地问：“你来我这里干什么呢？” 不良少女说：“我当然是为了帮助你，赶走不开心。” 我更加疑惑：“要怎么做呢？” 不良少女露出邪魅的笑：“很简单，以暴制暴啊！”她伸出拳头，上面戴着一个手指虎。就是那种四个小铁环并列，可以套在拇指以外的四个手指上的武器。 “Fuck them all（干掉他们），这是*直接且有效的办法。”不良少女晃了晃拳头，她以为自己很酷，我好像也觉得她很酷。 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对不良少女说：“你看上去好像很愤怒。” 不良少女挑了挑眉毛：“当然，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所以我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但是我在乎你，那些骚扰你的人，通通去死……”不良少女的声音异常阴冷，仿佛能让人听到空气结冰的声音。“尤其是那些男的，全都是坏人，I hate boys（我讨厌男孩）……”不良少女这腔调就像是从美国黑帮片中穿越过来的。 突然，不良少女好像警觉地发现了什么，戴着手指虎的拳头向漆黑中猛一挥。漆黑中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不要靠近我！”不良少女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虎。 我定睛一看，面前是一个流着鼻血的男孩。他显然不是特别敏捷。 “你真是个疯子！”那个男孩由于鼻子受伤，声音变得很奇怪，这让我更加讨厌男性。他捂着脸跑开了。我拳头上的血迹表明，刚才我看到的那一幕，来源于真实的场景。 暴躁，易怒，性格和思考方式极端，这就是这个不良少女*明显的属性，但是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