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孤独之地的梦幻之旅

据我所知，全世界共有五十多万个岛屿，大部分面积较小，不把澳大利亚和格陵兰岛（Greenland）这两个大陆岛算在内，岛屿占全球陆地面积超过百分之五。太平洋地区约有两万三千个岛屿，其中土阿莫土群 岛（Tuamotu）的海域面积就相当于一个西欧。 大部分岛屿呈链状分布，岛与岛之间还有广大的区域，特别是在南大西洋的高纬度地区以及太平洋的南部和东南部，那里的岛群彼此独立。 十六世纪早期，**个踏入太平洋的欧洲人斐迪南·麦哲伦从合恩角出发，航行了约 20922 公里到达菲律宾，只途经了两个岛屿，鉴于漫长旅途中的各种磨难，他将那两个岛屿命名为“不幸之岛”。 我对小岛兴趣十足，但是对“小”的定义并不严格。经济学家为了方便分析岛屿发展的问题，在定义“小”上留足了空间，只要大小介于瑙鲁岛（Nauru，21 平方公里）和古巴岛（Cuba，110000 平方公里）之间的岛都可以称为小岛。一位岛屿爱好者则这样界定岛屿的“小”，即被一块海域包围的陆地。我的观点介于这两种说法之间，我的“小”结合了岛屿爱好者的定义，以及经济学家所提到的瑙鲁岛的大小。就像计量距离和准确度一样，界定“小”也是需要语境的，是相对的。我想象中和探索过的岛屿的大小就是基于这种计量方式。 我笔下的岛屿偏小，它们通常连成一大片，占据大面积的水域，离大陆也很远，这些岛屿特征也是人们常见的。科学的探究便于人们合理归纳岛屿与岛屿之间、岛屿与大陆之间的关系。但是如何阐释这些特点并赋予其意义，则取决于观察者所在的文化、社会以及经济环境。因此，这些岛屿特征并非常识。在阐释地貌时，我们会从共同的文化记忆、个人经验以及想象出发，呈现出同一风景的不同侧面。 和大陆或者一些大岛屿相比，岛屿离我们的距离很遥远，这种远是客观的，而岛屿给人与世隔绝的感觉则是主观的。要知道，浅浅的水道也可以有效地隔绝岛屿，因为只要四周有水域，就能让人从心里觉得岛屿“与世隔绝”。如果不信，只要看一下纽约群岛就够了。纽约群岛包括纽约长岛（Long Island）、曼哈顿岛（Manhattan Island）、斯塔滕岛（Staten Island）等。纽约群岛大约有四十个岛屿，在大部分岛屿上都可以清晰地眺望到大陆，但是从历史来看，这些小岛几乎不受陆地的影响。 位于东河（the East River）之上的罗斯福小岛（Roosevelt Island）在繁华的皇后区和曼哈顿区中间，两区仅有 200 米之隔，但是罗斯福岛通常是避难所、工厂、监狱、天花治疗院的所在地，这给人一种与世隔绝之感。 岛屿的孤立使得群岛透露出一种强烈的与世隔绝的氛围，这也使得一些在大陆上难以进行的活动被转移到岛屿上。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里克斯岛（Rikers Island）曾经是军事训练基地、工厂、垃圾场，现在则是人尽皆知的里克斯监狱。哈特岛（Hart Island）曾被用于军事训练，也是黄热病的隔离场所、青少年教养所、德国战犯羁押所、导弹发射基地、戒毒所，目前则是一座公墓，埋葬着八万五千个无法支付墓葬费用的穷苦之人。北兄弟岛（North Brother Island）是世界上人口*为密集的地区之一，也被称作“纽约市*后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岛上有一座用于隔离感染疾病患者的大型医院，还有一处青少年戒毒中心。南兄弟岛（South Brother Island）则是纽约市十九世纪中期的**个垃圾场，并由此为人们所知。爱丽丝岛（Ellis Island）曾长达六十年被用于移民审查。由于需要隔离疑似传染病患者，两座曾被当作垃圾场的孤岛派上用场——霍夫曼岛（Hoffman Island）和斯威本岛（Swinburne Island）。兰德尔岛（Randalls Island）和沃兹岛（Wards Island）多年被当作精神病院、医院以及公墓的代名词。拉特岛（Rat Island）虽然只有 10000 平方米，且易因暴雨产生春潮，但在十九世纪依然是伤寒医院的所在地，仅能容纳四十人。 单从构成层面上来说，岛屿是在地质变化的过程中形成的。人们认为岛屿是神秘的、快乐的、凄凉的、与世隔绝的、迷人的、危险的……那是因为人们将人类的感情赋予了岛屿。岛屿本身并不存在快乐和悲伤， 只有经过人类的想象，岛屿才能带来快乐、悲伤或者悲喜交加。 岛屿起先只存在于传说中，直到水手们发现它们并将其称为“新大陆”，岛屿才进入了航海民族的探索范围内。一艘船在航行途中可能乘着远处吹来的清风到达陆地，也可能因遭遇暴风雨而撞击到岩石，这时岛 屿可以成为遇难船只的避难所，但人们也可能在岛上遇到火山爆发。因此，我们的水手会遭遇到的是现实世界中的“伊甸园”或者“地狱”。同样，岛屿也可以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