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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铁手 在墨尔本查先生的家里做客时，刚看完新出的大字版《碧血剑》。 “你*喜欢书里哪个女子？”查先生问。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何铁手。” 查先生笑盈盈：“想想，何铁手的确不错，我也是蛮喜欢。” 《碧血剑》里，男主角袁承志的身边出现五个女人，他说过：“……论相貌美丽，言动可爱，自以阿九为**，无人可及。小慧诚恳真挚。宛儿豪迈可亲。青弟虽爱使小性子，但对我全心全意，一片真情……” 对何铁手的印象，总是“艳若桃李，毒如蛇蝎”这八个字。当然，何铁手自小练功的经历，本应让她变得不近人情才是，但她个性开朗，这种女子娶了之后才不会有麻烦。 何铁手是个好学之人，见到功夫比她强的袁承志就一心一意地要拜他为师，对他的那几个女朋友都叫师母，解开她们的醋意。 何铁手虽然只剩一臂，但书上说她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着笑意，约是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目光流转。又说她说话时轻颦浅笑，神态腼腆，是个羞答答的少女。 金庸小说的男主角，对女人优柔寡断，常被他喜欢的小气鬼女友打一巴掌，脸上出现红红的五指掌印，袁承志也不知爱谁才好。 还是何铁手干脆，大胆地向他提出：“师父啊，这世上男子纵然三妻四妾，事属寻常，就算七妻八妾，那又如何？” 她叫袁承志把他爱过的女人都娶了，但她自己却不敢表白情意，看得读者为她惋惜不已。 “要是大胆地走一步，那多好！”我说。 查先生点点头：“你这个建议很有趣，反正依照她的性格，不会在意。” 何妨 饱读诗书的黄霑兄，一天闲来无事，翻《全宋词》，找出一首赵长卿的作品，录了下来，传真给倪匡兄。 词曰：“居士年来病酒，肉食百不宜口。蒲合与波薐，更着同蒿葱韭。亲手。亲手。分送卧龙诗友。” 黄霑在传真上自添“打油词”，请倪匡兄指正，黄霑说：“诗固打油，词亦打油。” 其打油词曰：“大家一起戒酒，肉食不宜口。鲍甫与虾球，望实依开个口。无修！无修！分送隔篱亲友。” 倪匡兄接到黄霑兄的传真，正是旧金山的半夜，他说梦中读之，睡意大消，一乐也。诵读打油词，又笑又感叹，不妨大家打其油，作一老人吟，打油如梦令。 词曰：“年来有病无酒，啥病都要感受。腰酸与背痛，更着不能起头。无力！无力！可知配额已够。” *后写上“哈哈”二字。 两位老友的通信，由黄霑兄写下传给我分享。传真上说：“澜兄，传上匡仔打油词，凄凉！笑中有泪，泪中有笑也，哈哈。” 两位仁兄已不喝酒，霑哥患痛风，虾蟹更不能碰，他说倪匡*近也添多了一样痛风病，和他一样。 唉，生老病死事，必经也。两位仁兄也不必过于感叹。 很多人战战兢兢地，什么都不敢吃，而倪匡兄和黄霑兄却曾经大鱼大肉，不枉此生。 人生学识，皆由老人和前辈处传来。既然知道结局，不如放怀畅饮，管他什么胆固醇，什么叶绿素，庆幸至今无大病痛，大叫：烈酒又何妨！猪油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