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安全情报导论

**章绪论 　　※本章导读※ 　　本章是本书的开篇，本章内容旨在给读者学习本书后面章节内容打好基础。首先，明晰某个研究领域的基本概念是了解、学习和开展这一领域研究的基础和起点，本章重点界定和剖析生物安全情报研究所涉及的两个直接概念，即生物安全与生物安全情报。本章基于安全概念界定和解读生物安全概念，基于情报和安全情报概念界定和解读生物安全情报概念。其次，要开展某一领域的研究，首要任务是本着严谨的科学态度考察与分析开展这一领域研究的必要性与重要性。本章分别从研究背景与意义两方面出发，深入论述开展生物安全情报研究的必要性与重要性。*后，介绍本书的研究思路与内容框架，让读者对本书的撰写思路与内容框架有一个基本了解。 　　**节生物安全概念的界定与解读 　　从概念的包含关系来看，生物安全属于安全概念范畴。换言之，“安全”是属概念，“生物安全”是种概念。因此，需要在安全概念基础上了解、认识与洞察生物安全概念。因此，本节首先介绍安全概念，然后在此基础上界定与解读生物安全概念。 　　一、安全概念 　　中文中的“安全”一词是Safety与Security两个英文单词的集成体。根据Safety与Security各自的含义，二者存在一些区别（表1-1）（Piètre-Cambacédès and Chaudet，2010）。由于二者存在显著差异，且传统安全问题相对单一，往往是相对孤立的Safety或Security问题，故传统安全研究和实践往往是将Safety与Security割裂开来看待的。例如，在安全研究初阶段，工程技术科学安全工作者（除信息安全工作者外）侧重于关注Safety［如事故，这是因为“事故”的英文“Accident”一词的形容词形式为“Accidental”（中文意为“意外的”），这表明事故属于无意的因素导致的安全事件，属于Safety的范畴］，社会科学安全工作者侧重于关注Security。表1-1Safety与Security的区别序号比较维度SecuritySafety1安全事件致因蓄意的因素（主要指蓄意的行为所致的安全事件）无意的因素（主要指无意的行为所致的安全事件）有计划的因素（通常是有计划和有预谋的行为所致的安全事件）无计划的因素（通常是无计划和无预谋的行为所致的安全事件）2威胁（危险）系统外部的威胁，侧重于系统外部安全威胁系统内部的威胁威胁具有强隐蔽性，难以察觉和感知威胁的隐蔽性较弱，易察觉和感知3影响与损失的波及范围影响与损失的波及范围相对较大，涉及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信息盗取、环境破坏与发展利益等多方面影响与损失的波及范围相对较小，主要涉及人员伤亡与财产损失4涉及行业和领域各行业各领域均涉及主要是工业和运输业5不确定性高度的不确定性，且对安全威胁的了解程度较低较低的不确定性6安全策略主要是对安全威胁的防御，侧重于强化系统自身的安全保障能力安全威胁的消除、降低及防御根据上述认识，系统安全（System Safety & Security）同时涉及Safety与Security两方面，且二者相互转化、相互交织、密不可分，见图1-1。图1-1是根据表1-1建立的系统安全模型框架。 　　如图1-1，严格地说，任何系统安全问题都属于安全一体化（Safety & Security Integration）问题。基于系统安全学视角，安全一体化是指系统安全风险涵盖Safety与Security两方面的安全风险，系统安全促进要注意系统全部安全风险的管控（即要同时重视以上两方面的安全风险）（吴超和王秉，2018；王秉和吴超，2018a）。例如，对城市系统安全（简称城市安全）来说，城市安全涉及自然灾害、社会安全案件、恐怖袭击、工业事故、地下管线安全问题、火灾、交通事故、公共场所踩踏事故等的安全风险因素和安全威胁，这包括Safety与Security两方面的安全风险，且来自二者的安全风险通常是可以相互交织和转化的。因此，城市安全是一种典型的安全一体化问题。 　　总之，在安全研究和发展的高级阶段（即系统安全学阶段），随着系统安全学研究的日益深入，学界和实践界逐渐深刻意识到：对一个系统（如企业系统、工业系统、城市系统、社会系统和国家系统等）来说，其安全问题必然会牵扯到来自Safety与Security两方面的安全风险，且两方面安全风险相互影响、交织和转化，极难分割（吴超和王秉，2018；王秉和吴超，2018a）。可见，过去单一的System Safety/System Security问题与概念已慢慢演化为复合型Safety & Security Integration（即安全一体化）（王秉和吴超，2019a）问题与概念。 　　近些年，安全工作者开始逐渐重视安全一体化方面的研究，开始认可与讨论“Safety & Security”这一复合概念（Florea and Popa， 2012; Riel et al.， 2018; 王秉和吴超，2019a）。具体如下。 　　1）基于安全一体化视角的各类安全问题（如生物安全、关键设施设备安全、重大工程安全、核安全和社会安全等）都受到了广泛重视和研究。 　　2）荷兰的代尔夫特理工大学（国际上知名的安全科学研究机构之一）在过去的Safety Science Group基础上，专门成立Safety & Security Science Group；2017年，中南大学（国内安全科学重要研究机构之一）专门设立中南大学安全理论创新与促进研究中心（Safety & Security Theory Innovation and Promotion Center of Central South University，STIPC of CSU）。 　　3）2018年，国际知名安全科学学术期刊Safety Science在其期刊网站刊登一则题为《Editor Security Research Selection》的征稿信，旨在征集安全一体化方面的研究成果。 　　4）2020年，北京科技大学专门成立大安全科学研究院，这里的“大安全”显然涵盖Safety与Security。 　　5）Safety & Security方面的学术期刊不断涌现，如国际期刊Journal of Integrated Security and Safety Science、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afety and Security Engineering，中文期刊《安全》（Safety & Security），等等。 　　虽然现在已有众多仅针对Safety或Security的安全定义，但尚未有同时融合Safety与Security含义的安全定义。根据上面论述的系统安全的内涵，从系统角度出发，提出本书关于安全（Safety & Security）的定义：系统免受不可接受的内外因素不利影响的状态（王秉和吴超，2017）。这一安全定义的逻辑及数学表达式为 　　（1-1） 　　式中，S为系统的安全度；X为内外因素对系统的不利影响；X0为可接受的内外因素对系统的不利影响的*大值（临界值）；x1为系统内部因素；x2为系统外部因素；x11为系统内部的蓄意风险；x12为系统内部的意外风险；x21为系统外部的蓄意风险；x22为系统外部的意外风险。 　　其中，“不利影响”的表征具体包括系统正常运转受干扰或终止、系统功能降低甚至失效、系统内出现安全事件（包括事故）、系统内发生损失等；根据安全的属性（相对性）和安全管理习惯，“可接受安全风险”可作为衡量和判断“内外因素不利影响的可接受程度”的基本判据。很明显，上述界定的安全属于广义的安全概念。 　　1）就内容和内涵而言，它既包括Safety又包括Security。 　　2）就主体、行业或领域而言，它针对普遍安全（*一般和*普遍的安全），是超越所有特定主体、行业或领域的安全，这是因为：定义中的“系统”可以指生产、工业、城市、国家与社会等任何特定主体、行业或领域，在安全领域，这就是所谓的“大安全/普通安全”（General Safety & Security）。 　　安全概念的演化过程见图1-2。 　　此外，为深入理解和明确安全的定义，这里亦给出系统的具体定义：系统是指相互作用、相互依存的若干组成部分结合而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王秉和吴超，2017）。 　　二、生物安全定义的演进和发展 　　据考证，目前，国内外就“生物安全”这一概念尚无明确统一定义（莫纪宏，2020）。不同角度和不同时期，学界对生物安全的定义有所不同。以2003年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SARS）为界，学界对生物安全的定义在不断演进和发展。 　　1）SARS疫情暴发之前，有关生物安全的定义主要从防止家禽生物遭受微生物侵害的角度出发，这里的生物安全并未将人作为生物中的一员考虑在内，这时的生物安全可定义为：保护家禽类生物免受另一种生物（如微生物）的侵害。 　　2）2003年SARS疫情暴发，学界首次将人这一生物纳入生物安全考虑范畴当中，这时的生物安全可定义为：保护一种生物（包括人类）免遭另一种生物或其他因素的侵害。 　　3）SARS疫情暴发后的一段时间里，微生物对人的生命和健康安全的威胁研究引起学界的广泛关注，生物安全议题也扩大到更加广泛的领域，生物安全的定义随之发生改变，这时的生物安全定义为：保护所有生物免遭其他所有生物和其他因素的侵害。生物安全逐渐演变成表述不同生物间安全性影响的更广泛意义上的概念。 　　对于人类而言，生物安全不仅指人类自身的安全，还应包括所有对人类有益的生物（简称有益生物）的安全。从这一角度理解，生物安全是指人类及有益生物的安全。这里所说的安全，对人类自身来讲，指人类健康、生活、生存以及生产等活动维持正常状态，免受不良因素威胁和破坏；对于有益生物而言，则是它们能够正常生长繁殖并发挥其正常功能，从而保证环境中的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环境的相对稳定。反之，若人类及有益生物的正常活动和生存受到威胁和破坏，就是失去安全了。需要说明的是，上面提到的有益生物是指对人类和生态环境有益的各种生物，包括人类种植的植物、养殖的动物、培养的微生物以及自然和人造森林等，不包括对人类及其有益生物有害的生物，如各类害虫、杂草和病原物等（谭万忠和彭于发，2015）。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生物安全法》，从国家安全角度，生物安全是国家安全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指国家有效防范和应对危险生物因子及相关因素威胁，生物技术能够稳定健康发展，人民生命健康和生态系统相对处于没有危险和不受威胁的状态，生物领域具备维护国家安全和持续发展的能力。 　　三、基于现代安全定义的生物安全定义 　　理论而言，安全是生物安全的上位概念，要定义生物安全，首先要明确安全的定义。根据安全的定义，参考已有的生物安全相关定义（莫纪宏，2020；郑涛等，2012；Richardson， 1999；Meyerson and Reaser， 2018），根据生物安全定义的演进和发展趋势，从本义角度定义生物安全。顾名思义，从本义（即生物本身的安全）角度讲，所谓生物安全，是指某一特定生物系统不受内外不利因素影响的状态（王秉，2020a）。对于生物安全的这一定义，需要说明以下三点。 　　1）生物系统类似于生态系统，指在自然界的一定空间内生物与环境构成的统一整体。 　　2）生物指具有生命活力的物体，包括动物、植物、微生物所属各种类，它们具有一定生存和繁殖能力，并具备遗传和变异特征。 　　3）不利因素影响主要指某一特定生物系统中的一种或几种生物受到了其他生物（一般来自某一生物系统外部）的侵害，以致打破生物系统的相对平衡状态。 　　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