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SBN:9787229191658
- 装帧:平装-胶订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其他
- 页数:暂无
- 出版时间:2025-04-01
- 条形码:9787229191658 ; 978-7-229-19165-8
本书特色
这是一部看完后让人内心无限波澜的情感悬疑小说,将科学与伦理紧密结合,探讨命运真相的文学作品。
平行时空的真情与抱恨,共享的心跳亦是命运的把戏。在心跳共享的时空,命运的自主权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生彼亦生,我逝彼亦去,每一天都充斥着不确定,我们该如何面对这忐忑的一生? 莫测的命运回环,融入细腻唯美的真情。作者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四段轰轰烈烈又至虐至美的情感纠葛,命运戏弄着五人,又抚慰着五人,这究竟是回环命运的残酷,还是竭力完满的美好?需要读者探索。 作者深耕悬疑、情感文学领域,经验丰富,出版多部热门作品。作者已出版多部悬疑推理小说,已形成强烈的个人风格,并积累大批拥趸,多部小说已进入影视化阶段,将以新形态进入大众视野。开篇悬疑,以情感叙事,展现极致浪漫。书中设定了一个“同生同死”的一个既古老浪漫又沉重无奈的设定,在此设定下外延广阔,为全书架构了社会制度、科学研究及情感关系的复杂矛盾。故事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展开,营造了强烈的戏剧冲突。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部情感悬疑小说。未来某个时代,关于“生命耦合”的科学论证已成为社会通识:人类的生命两两配对且相绑,生命耦合的两个自然人同时出生,也会同时死亡。冬阳和季香同年同月同日在同一个产房出生,青梅竹马,感情弥坚,从小相信彼此是同生共死的“另一半”。大学毕业前夕季香患上重病,冬阳向季香求婚,此时一条紧急信息发至季香手机:她的生命耦合对象名叫陈湖君,正因遭遇突发事故生命垂危。第二天季香离奇去世。十二年后冬阳生活堕落萎靡,一日在酒吧后巷,一个自称是他生命耦合对象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两人回忆起了各自的恋人,揭开了十二年前所有过往的谜底。整个故事架空时代背景,但始终立足现实,探索着人性的孱弱虚妄和良善闪光,既有生死攸关的强烈戏剧冲突,也有一定的人文情怀。
相关资料
楔子
平成10年,日本执行了*后一场死刑。
官方副长在内阁会议后举办记者招待会:“长久以来,死刑存废是有关我国刑事司法制度根本的重要问题。势必应当在综合考量各种因素,包括国民舆论的前提下,慎重决定。哪怕时至今日,许多民众仍然认为死刑是应对残暴罪行的必要手段。我个人也认为,在凶残犯罪行为接连发生的情况下,对罪行极其严重的犯人执行死刑是必要的,废除死刑是不合适的。然而,进入新时代,随着新法案的生成,这种考量变得更为难测与无奈。坦率地说,我个人并不知道这个新时代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但我恳切希望我们的国民能继续长久地保持乐观和坚强,保持爱和善,从而远离恶意……无论如何,这是*后一位因为不可饶恕的罪行而被我国的国家司法以强制剥夺生命权作为惩戒手段的犯人。”
被强制剥夺生命权的死刑犯是一个名叫宫崎裕史的“御宅族”,在平成元年被东京地方法院一审判处死刑。从昭和63年到平成元年的一年间,他诱拐并杀害了6名4~7岁的女童,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性侵女童、口鼻灌强力胶水、焚烧脚掌和拍摄裸照,死后再次污辱;用锯子割下她们的四肢,吃下其中两个人的手和脚,*后把她们的尸体焚烧成灰,将遗骸装进盒子里寄给她们的家属。
*后一个受害人是一名9岁的女孩,犯人把女孩带到山上脱光衣服拍照,幸好女孩的父亲循踪迹赶至营救并报警,警方才*终将恶魔抓获。
宫崎裕史被捕后告诉警方,死者原本可以不用死。
“我问每一个人:‘你会和我一起死吗?’她们只要回答‘我会’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哪里舍得她们死,因为我也不想死嘛。”
他又说:“我用油烧她们的脚,是想看看我自己会不会痛。虽然我明白可能性比较低,但是毕竟我并不擅长接近同龄人。后来,我也想找年纪接近一些的。”
宫崎裕史被关禁在东京拘置所整10年,在执行死刑前用完了所有的上诉程序,直至废止死刑的《刑法修订案》颁布生效前夕,以意志坚定闻名于政坛的时任法务大臣思量再三,*后在执行令上签下名字。
10年里,宫崎裕史毫无悔改之意,也从未向受害人的家属道歉。9岁那年曾被拍下裸照,几乎成为第7名受害人的女孩,因为不堪精神压力,在17岁生日那天割脉自杀。宫崎裕史闻讯后说:“我有好一阵能遥远地感到灵魂发抖,我以为真的就是她,我一直这么认为。”他随即又情绪低落地说,“不过我现在已经确定不是她了,这实在很可惜,因为我并没有死。”
楔子
平成10年,日本执行了*后一场死刑。
官方副长在内阁会议后举办记者招待会:“长久以来,死刑存废是有关我国刑事司法制度根本的重要问题。势必应当在综合考量各种因素,包括国民舆论的前提下,慎重决定。哪怕时至今日,许多民众仍然认为死刑是应对残暴罪行的必要手段。我个人也认为,在凶残犯罪行为接连发生的情况下,对罪行极其严重的犯人执行死刑是必要的,废除死刑是不合适的。然而,进入新时代,随着新法案的生成,这种考量变得更为难测与无奈。坦率地说,我个人并不知道这个新时代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但我恳切希望我们的国民能继续长久地保持乐观和坚强,保持爱和善,从而远离恶意……无论如何,这是*后一位因为不可饶恕的罪行而被我国的国家司法以强制剥夺生命权作为惩戒手段的犯人。”
被强制剥夺生命权的死刑犯是一个名叫宫崎裕史的“御宅族”,在平成元年被东京地方法院一审判处死刑。从昭和63年到平成元年的一年间,他诱拐并杀害了6名4~7岁的女童,作案手法极其残忍:性侵女童、口鼻灌强力胶水、焚烧脚掌和拍摄裸照,死后再次污辱;用锯子割下她们的四肢,吃下其中两个人的手和脚,*后把她们的尸体焚烧成灰,将遗骸装进盒子里寄给她们的家属。
*后一个受害人是一名9岁的女孩,犯人把女孩带到山上脱光衣服拍照,幸好女孩的父亲循踪迹赶至营救并报警,警方才*终将恶魔抓获。
宫崎裕史被捕后告诉警方,死者原本可以不用死。
“我问每一个人:‘你会和我一起死吗?’她们只要回答‘我会’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哪里舍得她们死,因为我也不想死嘛。”
他又说:“我用油烧她们的脚,是想看看我自己会不会痛。虽然我明白可能性比较低,但是毕竟我并不擅长接近同龄人。后来,我也想找年纪接近一些的。”
宫崎裕史被关禁在东京拘置所整10年,在执行死刑前用完了所有的上诉程序,直至废止死刑的《刑法修订案》颁布生效前夕,以意志坚定闻名于政坛的时任法务大臣思量再三,*后在执行令上签下名字。
10年里,宫崎裕史毫无悔改之意,也从未向受害人的家属道歉。9岁那年曾被拍下裸照,几乎成为第7名受害人的女孩,因为不堪精神压力,在17岁生日那天割脉自杀。宫崎裕史闻讯后说:“我有好一阵能遥远地感到灵魂发抖,我以为真的就是她,我一直这么认为。”他随即又情绪低落地说,“不过我现在已经确定不是她了,这实在很可惜,因为我并没有死。”
那个女孩的父亲随后也跳河而死。
正是这些让举国民众深感震惊和愤怒的事实,让法务大臣下定决心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签署死刑执行令后就辞职了。
执行令传真到达的一个小时以后,宫崎裕史在东京监狱被执行绞刑。官方通报在24小时以后对外公布。
那是初夏的一天,白天,上百名身穿黑袍,眼蒙黑布,脖子上缠绕打结麻绳的抗议者集结在街头游行;夜里,热气散去,在日本各地乃至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难以计数的民众自发点燃围成圆圈的白色蜡烛,或者在静静的小河里放下纸船——以祭奠另一个因为失去生命权而死去的无名的人。
宫崎裕史被执行死刑时34岁,一些温和派的社评家表示,那位以结束自己政治生命为代价签署*后一张死刑执行令的法务大臣品格是高尚的,事实上他已经悲天悯人地考虑了另一个人的未来处境,毕竟关于知情权的法案也已箭在弦上……或许这已经是在人类全面步入名为“另一半”的新时代之前的*好安排。
**章
季香和冬阳
1
湖边有一片润湿的高地,那里遍种茎叶细长深绿的花卉,如果时间对了,每一株花都将变成一抹烟火般的艳红。
“你好,我叫麦季香。”
头戴白色渔夫帽的女孩从画板后面抬起头。
“你好,我叫田冬阳。”
男孩穿着尖头黑皮鞋和立领白衬衣,臂弯上搭着西装外套,12毫米的圆寸头用发蜡抹得整整齐齐。缀着傍晚露水的草尖刚刚没过他的裤脚。
季香看着那个走近的男孩油闪闪又沾满泥巴的鞋笑:“你穿的鞋子不合适郊游哟,不过有露水,看来明天会是个晴天。”
“这里没有船吧?”冬阳弯身看了看支在湖岸边的木画板,又抬头眺望,“这里也看不到海。”
油画纸上厚涂的蓝天白云显得气氛沉闷,一艘大帆船歪歪地搁在岸边,扎入乱石地的船身黑黝黝,高耸而狭长,收了帆的两根杉木桅杆像探照灯的光一样直射天际,把站在船底的水手显得更小个了。
季香说:“我在临摹《退潮的费康海上的船》。”
“从某些角度来说,看着像一把3层楼高的柴刀。”冬阳评价说。
“这个比喻可说不上有审美力。”
“我也没说过我有,不过所谓另一半,就是互补的意思。”
“诶,有头一回见面就这么说话的吗?”
男孩耸耸肩:“看你怎么想,用流行的话说,大概率我们都在等另一半提前出现。”
帽檐洁白的女孩忍不住抿嘴笑了。
这是星期六的下午,季香先到了市立美术馆。这一天有一个“船系列”的油画展,季香上午待在学校图书馆准备研究生考试,下午乏了就决定去看展。她身穿花苞袖口的卫衣和鹅黄色的百褶裙,背着带《夏目友人帐》猫老师挂饰的双扣小背包,这是她的日常装束。她在莫奈专馆的长椅上坐了半小时,突然心血来潮。季香当即在美术馆的商店买了画板、画纸和颜料,交钱时又拎起一顶摆在挂架上的渔夫帽。她坐出租车来到湖边,在草地上把画架展开,天色暗下起风的时候,她一手按住帽檐,一手挥舞着画笔。
听见身后传来青草向两边分开的柔和声音,季香转头回看,就此和冬阳不期而遇。
“我以为你在画花。”男孩驻足说。
“嗯,原本想画的,可惜花期已经过了。”
湖边种着秋彼岸,艳红的曼珠沙华只准时在秋分前后三天开。彼岸花的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花开时节湖岸会连成一条火照之路,但在冬季的12月只有肃肃的深绿。
“不急,”冬阳说,“再过三个月就到春分,到时再来就是了。”
季香点点头,笑起来:“你说得对,它们一年开两次……也叫两生花。”
“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两生花是指一蒂双花,同时开放也同时枯萎。”
女孩笑:“你知道这个传说?”
男孩把手插进西装裤兜,认真地说:“我知道现在不是传说。”
季香开始安静地收拾画板,湖面泛起皱皱的波纹。
男孩问:“要走了吗?”
“嗯,天黑了,看样子要下雨。”
“不要紧,我带了伞。”
季香吃惊地望着对方。
雨点簌簌飘降,湖的彼岸笼罩在青色的迷雾中。
冬阳不知从哪里掏出把折叠雨伞,将纷纷的水滴挡在方寸大的篷布之外。两人挤在湿漉漉的湖水旁边,画架在草地上随风晃动。
“下雨果然还是有些麻烦,帮我打一下伞。”冬阳把伞递过去,腾出了手。
“干吗呢?”季香咬住嘴唇。
“我找到你了。”冬阳对季香说,黄昏湖岸的雨淅淅沥沥。
“你是说今天吗?”
“才不是,时间长着呢。”
冬阳伸手从西装口袋里翻出戒指。
“现在可以把伞给我了。”
季香涌出泪水,她从看见冬阳身穿正装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他会向她求婚。
* * *
在小学四年级或者更早的时间,冬阳和季香就相互有一种认定。
10岁生日的前一天,他们约定放学后各自把生日礼物放进对方的书桌抽屉,第二天上学两人就能拿到礼物。然后两人又发现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们可以交换书包背回家呀,这样不用等到明天就能看到礼物了。”女孩先提议。
男孩争强好胜,说:“是我先想到的!我说反正作业做完了。”
女孩笑着说:“*重要的是爸爸妈妈不会发现,但是不到12点不准打开偷看哟!”
“知道啦,我调好闹钟塞被子里。12点我们同时打开。”
冬阳和季香兴冲冲地交换彼此的书包,他们先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用两根吸管喝完一瓶豆奶,然后一起骑自行车回家,驶过铁轨、驶过海堤,直到驶上长长的坡道,在*后一个岔路口分别。他们走进家门,双方家里人一点没察觉他们背回来的是别人的书包。
两个孩子把书包搁在床头,他们兴奋难耐,好几次想提前打开看礼物,当然还想看对方的书包里都有些什么,但后来还是忍耐下来。
关于“同时”的约定充满了魅力。
12点的闹钟响起,两个孩子在黑乎乎的卧室里从床上一翻而起。
撕掉礼物的包装纸,映入眼帘的都是对方的日记本——一种异乎寻常的美好和坚定注入两个孩子的心田。
* * *
冬阳和季香都出生在华东的一个海滨小镇。他们的母亲在同一个产房,都是凌晨时分开始阵痛,后半夜开到5指,被护士前后脚推进产室,两个母亲竖起大拇指相互打气,两个父亲等在走廊里唠嗑。第二天,两个父亲在保育室隔着玻璃看婴儿洗澡时又碰见了,两人熟稔地打着招呼,一聊你家是男孩,我家是女孩,再一聊你家是6点18分出来,我家的只晚了3分钟。
两个父亲倒不算热衷社交,说了两句相互恭喜的话就抱着孩子道别,但回来后都把事情和老婆说了,所以两个母亲能下床后就开始到隔壁房串门。两个母亲一聊,话比前日并头躺在产房时更加投契,而且发现两家原来还藏着更多的缘分。他们两家都住在海岸边的坡道上,实际算是邻居,房子都朝东,早晨都能看见破晓,夜里都能望见灯塔。两个母亲都笑逐颜开。
两个父亲也聊,冬阳的父亲田康建在供销社上班,本科学历,连续几年都因为业余时间搞发明创造而拿了单位的先进个人奖;季香的父亲麦大伦是船厂的设计员,国家二级技师,也有一张大专文凭。一碰之下,两个父亲心里都感觉很踏实,又松口气。
所谓“另一半”的时髦说法那两个父亲都不尽信,但须得做好心理准备,门当户对是老祖宗教下的“法宝”。
* * *
时值破旧革新的腾飞时代,伴随对自由恋爱的推崇,“另一半”等舶来词也进入公众认知。无论是从社会观念,还是从信仰来说,大家开始不信“上帝造人,然后一劈为二”的那一套,尊重知识、相信科学是当时的潮流。
毕竟彼时的主流科学界已然达成共识——其他动植物暂时不好说,但人类的生命确实是一分为二的。这里面大概涉及人类独具的“观测意识”,也就是灵魂一类的概念,所以诸如“量子纠缠”等介乎科学和玄学之间的神奇现象,被人们所津津乐道,并被当作类比物。总而言之,在可证伪的科学范畴和统计数据的支持下,人类被证实早在胎儿状态,两个独立个体会在同一时刻诞生叫作“意识”或者“灵魂”的事物——通常是在12周时——这个时刻使得他们在法律意义上被界定为人。
而基于原理尚无定论的纠缠力,这份同时降临的生命将同时终结。
所以这好比是两个个体共享一份生命,是生命的一分为二。
由此人们明白,原来人生于世间是两两为对、绑在一起的。
而科学再进展些年头,人类的基因图谱也画出来了,其中一段序列一目了然,就像出厂产品的编号一般——于是另外一件事也变得明明白白:只要想找,每个人都能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 * *
决定结伴一生的人厌恶“谁先走”的问题,所以哪怕抛开缘分天注定的浪漫说法,和自己写进基因里的“另一半”同结连理,一起生活一起死去,毋庸置疑是个上佳的选择。
在冬阳、季香的父母谈婚论嫁的年代,条件说不上成熟。那时候国门刚刚打开,人们对包括“另一半”在内的新鲜事还停留在畅想的层面,何况所谓“另一半”也不分男女……只不过,人类对于浪漫的希冀是与生俱来的,相比对于其他社哲问题的思考也要超前和热切得多。就父辈而言,更是容易将未竟的夙愿投射到下一代身上,所以冬阳和季香两家自然而然地交好,口上说着“真是有缘啊”,心里也想着“说不定真的是”。两家人定期走动,节假日相约出行,两个孩子也就从小玩在一起。
季香和冬阳于二月二日同日出生,既是冬末也是早春,冬阳父母给儿子取名田冬阳,季香父母给女儿取名麦季香,这并未约定,事后两边父母都惊讶说:呀,这两个孩子的名字合在一起真像一幅画!
说来也神奇,这两个孩子只有几个月大刚刚能坐稳屁股的时候,家长们把他们放在带围栏的小床上,让他们相对而坐:冬阳会呆呆久久地望着季香,过了片刻,女孩就伸出小手摸在男孩的额头上。
那一幕两个母亲感动得想哭。
* * *
有些事,孩子既不懂也懂。
冬阳和季香上幼儿园的时候坐同桌,排队做早操时手拉手。有一回班上老师搞有奖竞赛问答,孩子们答对了就贴一颗星星,集齐7颗星星可以换一个手指玩偶。冬阳和季香都有6颗星星时,上课再回答问题,冬阳指着身旁大声说:“老师,季香举手了;老师,你叫季香。”老师反而叫冬阳回答问题。冬阳答对了,老师却说答错了。后来季香集够7颗星星,下课高高兴兴地找老师领奖品,老师说,刚才你没叫老师好,星星全部摘掉,季香就哭了。5岁的冬阳冲上去踢老师的脚,老师把他一把推开。直到长大以后,冬阳才得悉当年那个幼儿园女老师的婚姻状况很糟糕,她深深妒恨青梅竹马的感情弥坚。冬阳找到那个老师的住址,在她家门口撒了一泡尿。
上小学的头两年,班上同学给冬阳和季香取了一个组合绰号,进进出出都朝他们大声唱:“甜麦圈、咸麦圈……”那两年,两个孩子就相互不理睬了。他们各自扎进自己的朋友圈,远远看见要么互做鬼脸,要么别头就走;有时男孩子搞恶作剧,把包括季香在内的女孩子欺负到哭,冬阳也参与其中。二年级的夏天,冬阳的父亲给两个孩子送了同款的书包;季香的妈妈则往两个孩子手里塞了10块钱,让他们一起去文具店买想买的文具。冬阳和季香一前一后地走,他们走进文具店,季香买了一本粉红色的笔记本,她说从今天开始要写日记;冬阳不服输,选了一本蓝色的笔记本,哼哼说他也要写……
他们用铅笔歪歪斜斜地写了两年日记后,不约而同地把稚气的话语当作礼物送给对方。那时候,他们比同龄人更早摆脱了异性疏远期,在班上的同学们刚开始学会两两成对地传递小纸条之前,他们就已经回到了对方身边。他们在放学路上的拐角相约,然后一同骑自行车驶过铁轨和堤岸,直到海边坡道的尽头才分别。他们迎来共同的第10次生日。
在一本红一本蓝的日记本里,冬阳和季香不约而同地写着:“翻来翻去发现每一天的日记里都有你呀,真烦人,所以日记也给你看看吧……明天再见。”
许多年以后,当他们业已成人,发现从很早很早开始直至终身的未来——即便在相互转身不见的日子里,他们每一天的生活都包含对方。
2
也许对于冬阳和季香来说,青春的波折不值一提。
他们打小就亲近。12岁那年他们打着手电筒走到海边,当屹立在半岛对岸的灯塔开始旋转发光,冬阳也挥舞着手电筒,朝过往的船喊:“这边——这边——”年幼的孩子,总幻想自己能发出比别人更亮的光。季香捂嘴笑着坐在冬阳身边,或者陪着他喊。喊累了,他们走近一块古老巨大的礁石,几只毛色各异的野猫蜷趴在上面打瞌睡,季香望着那些眼睛发着森森荧光的动物,扯着冬阳的手想走;但冬阳朝它们摆手:“嗨嗨,今天能给我们让个位置吗——”那几只野猫慵懒地抬头瞅了两个孩子几眼,便伸伸懒腰、然地跳开,消失在漆黑的海滩高高低低的岩石狭缝里。
岩石迎潮的一面又平又白,冬阳让季香帮他打着手电筒,他交叠左右手,在石头上映照出小狗和兔子的影子。季香为自己刚才露了怯意不悦,此时要拿回“控制权”,哼哼笑着说:“这两种*简单了,我会更厉害的。”女孩比男孩早熟。冬阳只瞪着眼睛说:“好呀,那你教我。”手电筒又换到冬阳手里。季香的双手白皙纤细,翻动时好看得像盛开的水仙,她做了老鹰、鳄鱼、鸵鸟和公鹿的影子。冬阳看得目不转睛。季香回头问:“喜欢吗?”冬阳木呆呆地点头。季香呵呵笑:“是不是只看一眼就特别喜欢?”冬阳莫名其妙羞赧起来,别扭地说:“也算不上特别喜欢啦……”季香说:“我还知道两个人一起做影子呢。”
“两个人?”
“嗯,就像剪纸画那样的,两个小人头碰头贴在一起。要不要试试?”
“那谁来打光呀?”
“有灯塔的光,我们等灯塔的光转过来就可以了。”
“对岸这么远能照到吗?”
“可以的。”
“那好吧。”
冬阳和季香找着灯塔的光芒所及之处,又等待着。当那远在彼岸的旋转的白光投向他们时,耀眼夺目,他们背过身,两个无猜的身影紧靠在一起。
* * *
上初中前的暑假,季香有一回因为心脏不适而住进医院,冬阳天天往季香床头跑,陪了一周,男孩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的心脏可以给你呀!季香没好气又正儿八经地解释:“医生说这叫窦性心率过缓,运动员也会有,说明我的心脏比你的更强壮——”但说完还是笑嘻嘻地让冬阳坐在床侧紧紧握住她的手。
冬阳和季香在中学分在不同的班,但他们下课时常串班,放学了在校道上并肩走,所有人都习以为常。
而这个阶段,家长们顾虑重重。
对于青春期孩子的自控力,做父母的总是忧心,进度会不会太快了?孩子的人生路还长着呢——实际上,他们真正考虑的是其他选择。
冬阳家的条件起初要优于季香家。冬阳的父亲田康建是县供销社的干部,母亲黄凤娥则是卫生院的主管护师,两人在“五四奖章”表彰会上认识,结婚时在镇上享有郎才女貌的美誉。田康建在供销社一干20年,官至科长,也只到科长了。后来供销社一度改制、重组,一些人调到股份制企业,或者直接下海,领导也问过田康建想不想去开辟个新天地,田康建没敢去;后来又赶上公职改革,县供销社的科长实际是股级,田康建45岁前没评上副主任,到头了仍是事业编制,没能搭上参公的末班车。而黄凤娥因为一次医疗事故被牵连,追责受了处分,多年来职务没动弹过。
反观季香一家,季香的父母原来都是国营船厂的工人,双职工,父亲麦大伦在设计部画图纸,母亲廖颖是描图员,联姻都没出一个部门;后来船厂破产,夫妻也一同下岗。廖颖学历不高,但头脑灵活,当时航运业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蓬勃发展,船厂倒闭不过是“国退民进”的新常态,很快有合资船厂向技术过硬的麦大伦抛来橄榄枝,但廖颖却提出不如自己干。两夫妻又拉上几个技师,合伙办了一个工作室,专做船舵部件的设计,她负责跑外联接活,丈夫仍旧画他的图。因为业务聚焦,工作室很快在细分市场站稳了脚跟,几年后又成立了设计公司,有了自己的品牌,在庞大的制船产业链条里分到中上游的利润。
那些年,季香的家境高低变化,一天一个样,创业期的惊心动魄和所接触的广袤世态,也让季香父母和冬阳父母的交流里多占了谈资,两家人串门或出游,唠嗑的话题总无可避免地落在季香家一方,因为冬阳家这边实在乏善可陈。一开始冬阳父亲以职称自居,还能装模作样地指点一二,后来就再搭不上话,也羞于开腔了。再后来,两家人也聊不了其他,只能聊孩子。回过头来,已结缘相识十余年的两家人都在心里想,原来这事从头到尾都是围着孩子转,围着一个纯粹的假想转,其实两家人也没什么交集,没多少交心。这么一想,就觉得彻头彻尾都是幻觉,很是荒谬。
先是季香的母亲廖颖开始把女儿往回拉,季香长得漂亮,越大越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她人生的路还长着,未来的女婿完全可以在某个商业或者政治领域找。至于冬阳这孩子呢,学习成绩一般,估计只能考个二本,虽然从小看着长大,但搞不懂性格怎么会越大越毛躁,有些举止很粗鄙,嘴巴更是很早就不甜了。廖颖先是不准女儿夜归,然后花钱请几个女同学和季香交好友,下课簇拥着,放学了拉季香一道走。到了初三学校办晚自习,廖颖又给季香请了家教,晚自习得到特批不用去;另外周末也上各种学习班。那时候,两家已经渐渐不再走动,季香一家也早已搬了家,季香和冬阳上学放学两个方向,廖颖挺得意,觉得把两个孩子能在一起的时间都占完了。
至于冬阳的父母,虽没有动心眼使绊子,但对两个孩子的关系表现冷漠,口上说着不咸不淡的话。有一回家里亲戚聚餐,饭桌上有亲戚笑谈冬阳和季香的事,田康建一脸不悦地打断,说:“孩子们还小,说这些干吗。”那亲戚是卖杂货的,以前请托过田康建的关系,连忙赔笑说:“就是说说而已。”田康建冷冷地说:“说多了他们都不知道丢人了。”隔了一会儿,冬阳母亲黄凤娥插科打诨:“冬阳上幼儿园时那个班主任啊,和老公就是青梅竹马,结果后来闹离婚,闹得特别凶,女的把男的抓得头破血流,连警察都上门了。”席上的亲戚都附和。田康建转头对埋头扒饭的冬阳说:“你也不要一头热!”
于是,上初三的冬阳跑到那个女老师的家,又在门口撒了一泡尿。
* * *
对于母亲的安排,季香都答应,一句反对的话都没说。
考完中考,廖颖给季香报了一个出国的夏令营,季香在欧洲把博物馆、艺术馆和历史古堡看了一圈,整个暑假和冬阳都没见上面。高中开学,季香上了市里的实验中学,冬阳还在县普通中学,两人走进了不同的校门。
时间和空间都隔离了,两家人也就彻底断了往来。到高中又过了一年,廖颖有一天不以为意地说:“好像好久不见冬阳了呢。”季香点头:“是啊,我也好久没见过他了。”廖颖假模假样地问女儿:“你们两个现在关系还好吧?”季香笑笑说:“挺好的呀。”那笑容让廖颖心慌起来:“什么叫挺好的?”
“就是和以前一样,妈妈放心。”
当母亲的彻底乱了:“什么意思,你们现在还见面?”
“我们什么时候没见面了?”
“你们……不是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吗?”
17岁的季香定定地望着她的母亲,眼神里没有怨怼,语气也平淡如常。
“我和冬阳不需要每天见面呀,从出生到现在,我们一直在一起——仿佛过了一辈子。”
廖颖被这个年轻女孩的话惊住,她心头震荡而温热,有一种中年女人关于甜蜜和恒久的感动暗里苏醒。她说不出小孩子懂什么一辈子的话。她想起那个久远的料峭凌晨,那年的早麦在2月已经抽穗,她和冬阳的母亲并头躺在产房,然后相互竖起大拇指;当她们各自抱着幼小得不像话的婴儿再见面时,聊着聊着都红了眼眶……
一转眼,两个孩子相遇已经17年了;而他们的父母也转眼犹如一生。
* * *
季香的父母从相亲到结婚不到3个月,可以说季香有多大,就是他们在一起有多久。
廖颖和麦大伦两人参加工作时都被分配在船厂的设计部,一个画图,一个描图,算是工友。但麦大伦性格内向,躲在稿纸山里从不抬头,廖颖都不认为他能说出她的名字。相比之下,廖颖却是一个伶牙俐齿的靓丽姑娘,当部门主任提出给她介绍对象时,廖颖说想和绘图室的麦大伦处处看,部门主任不禁惊诧不已。廖颖说:“我想选一个知根知底的。”
在部门主任的牵线下,麦大伦和廖颖看了几场电影,电影结束两人会在街边吃一碗云吞面,廖颖说:“这面还没我做得好,下次到我家吧,我给你做饭。”麦大伦红着脸答应。廖颖是那种决定了就不犹豫的人,两人处了2个月,她问麦大伦喜不喜欢她,是不是特别喜欢,麦大伦支吾半天说不出来,只说:“你做的糯米饭特别香……我特别喜欢。”廖颖又问:“那想不想和我结婚?”麦大伦这次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两人拉了一车木头做家具,就把婚事办了。
到季香7岁那年,船厂破产,两人双双下岗,麦大伦蹲在家门口抽了一夜烟,回房间亲吻了妻子和女儿的额头,第二天穿上结婚时买的西装,背着一口袋图纸和零件,坐车到更远的城市找工作。那个不善辞令的男人走了很多地方,硬着头皮和很多人交谈,工作仍没有落实,但有一家民营公司提出要买他的图纸,麦大伦没答应,那公司又说买他的零件,麦大伦知道那公司打的是逆向开发的算盘,本来想拒绝,但考虑到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后咬牙把零件卖了。回到家,他把几百块钱交到廖颖手里,问妻子:“你后悔吗,跟了一个没本事的男人?”廖颖说:“一辈子都不后悔。”
后来,一家中外合资的船业公司主动找上门,给出的职务和待遇都不错,麦大伦很开心;但廖颖已经捕捉到市场经济的规则,她问那家合资公司能不能以外包方式和他们合作,对方回答:“那更加欢迎,委托设计和出让专利都欢迎。”于是廖颖联系了几个船厂的旧同事,商量一起办工作室,几个同事的热情比想象中更高,他们莫名对麦大伦和廖颖的这对组合充满信心。原本廖颖想过找冬阳家借点本钱,麦大伦摇头不同意,没想到几个老伙计都积极,大家一起凑了钱,事就办了起来。工作室成立初期,零件打了样板,麦大伦想自己背着去拓展业务,廖颖说:“这些事我来跑,你专心画图,专心做你喜欢做的事。”两夫妻同甘共苦,风里来雨里去,10年时间把事业做上轨道,把小舟做成大船。
公司经营稳健后,廖颖就把业务交给别人打理,基本不出差,几个老股东劝她:“颖姐你还得多掌舵,下个星期到国外办展,几个合作商都问你去不去。”廖颖说:“我哪出得了国,老麦天天蹲家里画着呢,我不得给他做饭啊?”几个老伙计都苦笑:“老麦就好这个。”廖颖笑说:“可不是,他就好画画,而我就好给他做饭!”
有一回,季香问母亲:“爸**次吃你做的饭是什么时候?”廖颖哈哈说:“那可早了,刚到船厂上班的时候,我就给部门的同事派糯米团子,你爸天天窝在绘图室里画呀画,经常连中午饭都不吃,我也不好单单给他一个人带饭吧?”季香问:“你是不是早就看上爸爸了?”廖颖哼哼说:“算是观察了不短的时间吧,不然怎么说知根知底呢?和你说吧,你爸年轻时戴着大圆框眼镜,鼻尖抵着画纸专心致志的样子,*帅了。”
* * *
廖颖答应季香继续和冬阳在一起之前仍然不太甘心,她指派丈夫和女儿再谈谈。
麦大伦难得走出画室,陪女儿到海边散步。几年前,季香一家已经从建在坡道尽头的船厂员工宿舍,搬到建在海湾里头的高档住宅区。房间仍朝东,早晨仍能看见破晓,夜里仍能望见灯塔。
两家人拉开的距离在大海的宽阔面前不值一提。
小区路一直修到海边,两盏石龛灯驻在木栈道和沙滩的交界口,像一对守望人。远处潮湿的海滩搁着老旧的木船,商品房征地开发的时候,有一个国外设计师给了意见,海湾尽量保留原貌,现在就成了景观。季香时常戴着渔夫帽到海边支起画板画画,*喜欢临摹莫奈的《退潮的费康海上的船》。她在巴黎的马莫丹美术馆看过一次真迹,只看一眼就特别喜欢。
季香笑嘻嘻地对父亲说:“爸,你和莫奈都喜欢画船,如果不是你用铅笔,他用油漆,你的画肯定比他的更值钱。不,在妈妈心里你的画值钱多了。”
麦大伦不禁赧然,他知道女儿遗传了母亲的机敏,总能掌握话语的主动权。
站了一会儿,父女二人看见夕阳映红了天际,海潮金光荡漾,落日渐渐靠近它揉碎了形状的倒影,仿佛一旦接触两者都会融化。
麦大伦想了许久后,决定直白地劝女儿:“季香,你和冬阳虽然同一天出生,但也不代表其他……世上很多事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社会也不太平,还有你妈听到消息,国内的知情权条例已经准备征求意见了。”
季香抬头问:“爸,什么是生命耦合对象?”
“这个,我也不懂……”
“一同降生也一同死去的两个人,对吗?”
“说法是这么个说法吧。”
“爸,如果妈妈死了,你会不会也不想活?”
麦大伦皱起眉头,这话太重了,他想批评女儿,却迎上了女儿坚定的眼神,那眼神和她母亲一样不犹豫,也和她父亲一样认真。
于是那个男人推推鼻梁上的镜框,认真回答:“嗯,没有你妈,我想我活不下去。”
季香微笑说:“那不就结了。”
女孩的父亲问:“这话是冬阳说的吗?”
“我们都说了,就是倒数那天晚上。”
麦大伦沉默了一会儿,看红色的太阳已沉入大海,静静点头:“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
* * *
千禧年的除夕,季香对母亲说她晚上不回家,要到广场倒数。
廖颖问:“和冬阳约好了吗?”
季香笑笑摇头:“没有约好,我们好久没见了。”
季香骑着自行车出门,在广场入口的牌坊那儿停下车,琉璃瓦面的牌楼灯火通明,靠近广场中心的音乐喷泉则人山人海,黑压压一片。
这时季香看到一只流浪猫缩在牌坊的一隅墙角,它似是想穿过人群,但面对密密的脚步又不敢。
季香朝小猫走过去,冬阳从身后走上来,比她快一步伸手抱起猫。冬阳大迈步穿过人群,把流浪猫放在与自由连通的草丛,小家伙转身而去。
男孩此时转身,举手打招呼:“嗨。”
女孩笑嘻嘻地说:“你也来了。”
“我能听见声音啊——我猜到你妈今天会放行,我还猜到你会猜到我猜到,这叫心有灵犀。”
“这叫知根知底。”季香捂嘴笑,“你不能到喷泉那头,等倒数的时候再叫我吗?”
“想是想过,但人太多了,我可保证不了一定能找到你。”
“但是这样更心有灵犀哟。”
“好吧,我下次试试。”
冬阳和季香牵着手沿着广场的湖岸一圈圈漫步。零点临近,他们一起走进人海。激光投射在横跨半个湖面的喷泉上,灰色的水幕冲上夜空,天和地都是水声和光芒。代表时间的数字也在天地间跳跃着,四面八方人潮汹涌。
季香说:“你好呀,我叫麦季香。”
冬阳说:“你好,我叫田冬阳。”
季香说:“好巧哟,我们的名字合在一起,刚好像一幅画。”
冬阳静静地看着季香,季香问:“是不是只看一眼就特别喜欢?”
冬阳说:“喜欢是喜欢,但是说‘特别’还需要等等。”
“需要更长的时间进行检验?”
“嗯,再过10秒钟。”
倒数结束,跨越世纪的钟声敲响,冬阳和季香拥抱接吻,那吻比一生的时间更长。
冬阳说:“和你说,我从下午5点就守在你家楼下了,看见你出门,我一直跟着你。”
季香说:“我猜到了。”
冬阳大声说:“麦季香,如果你死了,我也会死!”
广场的尽头烟花轰然升腾,在拥挤的人海里,很多人都喊着相同的话。
18岁的季香紧紧抱着她的恋人。
* * *
千禧年过后,世界在一种象征意义中终于全面跨入新的时代。伴随全球经济走出金融危机的阴霾,重新进入高速发展的轨道,新一轮全球化浪潮进一步“推倒”各国疆界。
但在此之外,人间除了忠贞的爱情还有永恒的纷争。元旦那天,多国呼吁取消极刑的民众再度涌上街头,在政府门前聚集,有的甚至演变成暴乱。
几年后,伴随死刑制度在大多数国家废止,甚嚣尘上多年的知情权法案,即民间俗称的“另一半通知书”也陆续在各国实施。
许多热恋的情侣都深感时钟嘀嗒在走,觉得时间紧迫,但不包括冬阳和季香。
作者简介
葵田谷,作家,编剧。
华语原创小说榜*受欢迎作品奖得主,天涯论坛全国小说征文赛亚军,悬疑公众号“没药花园”联合作者。
著有长篇小说《双生之蔓》《第七位囚禁者》《原生之蔓》《看不见的蔷薇》《月光森林》《告密者》,中长篇小说集《金色麦田》,案件分析集《没药花园案件:罪恶追踪》等。
多本小说售出影视版权,其中《看不见的蔷薇》已预定爱奇艺《迷雾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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