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ISBN:9787536692787
- 装帧:暂无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21cm
- 页数:357
- 出版时间:2008-01-01
- 条形码:9787536692787 ; 978-7-5366-9278-7
内容简介
高中生郝凯是库区深处的一个留守少年,父母为了完成改造老屋和发家致富的梦想外出打工多年,很少回家。他在一所农村高中读书,家里只有他和奶奶……
目录
1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2 奶奶老屋家
3 我姑姑的麻柳镇
4 我爷爷的乌鸦嘴
5 被瓜分的爷爷奶奶
6 今年过节爸妈不回家
7 梅的往事
8 闷墩儿和他的小妖精后妈
9 小镇上的男人俱乐部
10 小镇热闹年
11 沉重的烟灰
12 狼人谷的小子们
13 处男宝典
14 两个男孩眼里的梅
15 大胖的初恋
16 与梅重逢
17 男孩的梦中情人
18 妙玉与薛蟠
19 厕所乐园上海滩
20 醉酒的除夕
21 奶奶的守望
22 没回家看看
23 男生寝室
24 风流山歌
25 少妇偷窥
26 早熟少年
第二卷 山里中学
27 返校途中
28 镇长千金的邀请
29 狼友归穴
30 明哲的眼泪
31 黑心的包工头
32 大款同学朴正熙的秘密
33 麻将铺
34 夜色朦胧
35 梅的开学
36 插班生
37 卖血读书
38 深夜求救电话
39 呼啸的警车
40 午夜惊魂
41 流落街头
42 现实警匪片
43 为脱险境装孕妇
44 黑帮组织“血刃会”
45 留守少年保护之神
46 老马的安全经
47 溜冰场
第三卷 年少轻狂
48 表弟小飞
49 那帮街娃
50 泪眼问苍天
51 情容法难容
52 猜出答案算你狠
53 极度玩命上网路
54 真实恐怖蜘蛛侠
55 为网痴狂小命悬
56 阿弥陀佛保佑你
57 家庭暴力何时休
58 扭曲的心灵
59 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60 后街破屋藏娇娃
61 留守少女的花季玫瑰梦
62 韩式网络小说及国内跟屁之作
63 小蛐蛐儿的梦幻之旅
64 网络帅哥与恶魔王子
65 同病相怜凄苦情
第四卷 青涩之门
66 大胖的“气球”
67 幽会情人洞
68 情人洞夜话
69 戴婷之父
70 星空下的初吻
71 留守少年之烦恼
72 纸条
73 河边漫步
74 茫然
75 追梦之旅
76 陈夫子的妓女论
77 朴正熙有请
78 夜色中的河阳镇
79 生日之酒
80 正熙家事
81 正熙父亲的传奇
82 苦涩的杯中酒
83 空巢恋歌
第五卷 留守之殇
84 村街暗夜
85 执子之手
86 山雨
87 惊雷
88 那片柑橘林
89 你敢跟踪我
90 男孩儿的隐秘心思
91 回家
92 秦老娘之死
93 风光的后事
94 翠兰的啜泣
95 群居
96 夜半狰狞
97 戴婷的兄弟伙
98 戴婷的父亲母亲
99 左眼流泪右眼微笑
100 拳头与抗争
第六卷 草性人生
101 露天电影
102 在学校*后一次见到梅
103 青山不在
104 小镇血案
105 覆巢之祸
106 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107 伤痛
108 堕落的不是天使
109 坚硬的日子
110 跌人生活*底层
111 其他几位同学
112 有关老师
113 身世揭秘
114 男人面对面
115 兄妹
116 梦圆大学
117 我的大学
118 飞往雪山
节选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
列车在青藏铁路上奔驰,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透过车窗,高原上洁白的羊群,裸露的褐红色的石块,天空低垂的云朵,远处圣洁的雪山,甚至铁路旁藏羚羊水汪汪的眼睛尽收眼底。我把这一切说给我的女人,靠在我肩膀上的女人听,尽管她听不懂,什么也听不懂。
黑发如瀑,披散开来,遮住了她半边精致的脸庞。
她玩着那只有钢琴家和诗人才配拥有的修长手指,嘴里轻轻哼着一首除我之外谁也听不懂的歌,脸上泛出婴儿般纯净的光,正陶醉于只有她自己才允许进入的美妙之中。
“一个疯女人。”前排的一个青年男子先是惊艳,在可望而不可即的良久窥探之后,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身旁的男子。两人失望之极,一脸的鄙夷。
对,她是个疯女人。如果她没有经历那一切,如果她在经历了那一切之后,有一根比世界上所有女人都要强健的神经的话,或者如我一样,在经历了太多的痛苦之后能够安之若素,那么此时的她,一定会拿起手中的笔,写出一篇台湾女作家琦君似的美文。而在这之前,她能够做到,完全能够做到。
在走入这个车厢之前,在我苦苦找了她两年还没有找到之前,她还不是我的女人。只是我高中时的一个同学,一个比我高一级的学姐,一个因为疯了在街上被人追着看的疯女人。
现在她属于我了,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了。她再也不会拒绝我的爱了。尽管她内心深处是那么地爱着我,却忍受着不能接受的痛苦。
我之所以要利用大一的暑假带她到西藏去,是因为高中时她对我说过,这一生中她*想去的地方就是那神奇的雪域高原。那是一个星期天,我俩穿过学校外边那墙根长满青苔的小巷到河边去看书,她轻轻地对我说,她想去纳木错湖畔,坐在帐篷外的草地看星星。
我当时听了这话,以为是一个喜欢文学的小女生的童话情结,现在回想起来,莫非那时的她,就是在暗示我:假如她人生中遇到什么不幸,就让我带她到那里去疗伤?
啊!梅,我可怜的梅,你莫非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不能独自承受内心的伤痛,如一只折翅的鸟,孤独地坠入无边的黑暗,再也无人听你的呢喃,再也无人帮你完成这个心愿?是吗?是这样的吗?
梅,别只顾玩你的手指,告诉我是这样的吗?泪水滑过我的脸庞,回应我的只有梅苍白的脸色和眼中的一片茫然。
我要带你到西藏去,还因为我相信,那雪山上圣洁的雪水,能够洗净她眼里所有的雾霭。如若不能,大学毕业之后,我就带你来到这里,在那雪山脚下、纳木错湖畔,一顶帐篷,两点寒星,三餐粗茶淡饭,相守一生一世。
列车在飞驰,往事幕幕……
出门是山
进门是山
低头看见山
抬头看见山
山、山、山
似乎所有的山都被人用鞭子驱赶到这里,连绵起伏的大山,像一只巨大的手,把散落在山坡的一个个村落紧紧地抱在怀里,抱得那么紧,好像一不小心这些村落就会四散逃掉。
大巴山在把雄奇俊伟的景色、清新如兰的空气馈赠给人们的同时,把闭塞与落后、愚昧与贫穷也毫不留情地遗弃在这里。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绵延了数千年的生存方式,在某一天突然被山外吹来的一股强劲的风改变了,人们惊奇地发现,原来生活可以这样过,于是男男女女纷纷扔下手中握得锃亮的锄耙,还有家中的老人小孩,洗净脚杆上的黄泥,拎着简单的行李,怀揣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纷纷加入外出务工的行列。
他们搭上一辆辆长途客车,登上一艘艘沿江而下的轮船,走出三峡,走出库区,在客车的一路颠簸中,在汽笛的声声长鸣中,涌向祖国的四面八方,开始书写一部库区农民进城务工的鸿篇长卷。
鞋厂、制衣厂、玩具厂……活跃着他们的身影,印花、倒模、车床……一个个陌生的词汇走进他们的生活,在另一片土地里,库区民工用勤劳和智慧开始了另一种耕耘。
当棒棒,帮小工,做保姆,开面坊,卖水果,开馆子……一张张黝黑的面孔在城里人的视线里穿进穿出,憨厚的笑容丰富了城市的表情。
于是,重庆话开始了与广东、上海、北京等全国各地语言的亲密接触,人们知道了有一个地方,她有一个古老而美丽的名字叫三峡,她有一个年轻而响亮的名字叫库区。
这些进城的民工在把困扰了祖祖辈辈的大山丢在身后的同时,把老人无助的眼神、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喊也丢在了身后。于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弱小无依的小孩支撑起了一个个家,人们称这样的家为“空巢”,把生活在这种家庭里的孩子叫做“留守少年儿童”,也叫“空巢儿”。
春天又来啦,桃树在开花
燕子回来啦,娃娃在长大
小鹰在巢里,等着他妈妈
妈妈回家家,不怕风雨大
我也要长大,我要学妈妈
天空那么大,鹰儿走天涯
小的时候,奶奶常抱着我,坐在门前的石凳上,轻轻地哼唱这首她自己编的童谣;听着听着,我就不再想妈妈了,就在奶奶的怀里睡着了。
后来我大了,读书了,不再听奶奶唱了,奶奶就一个人在有月亮的晚上唱。引得院子里的一帮小孩围在她身边,一个个双手托着下巴,扑闪着大眼睛。那一双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像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围绕在奶奶的身边,眨啊眨、眨啊眨……
奶奶 老屋 家2
看来今年的春节又得一个人过了,不,准确地说,是两个,还有一个是奶奶。
奶奶已经七十多岁了,双眼深陷,脸皱得像个风干的核桃;一头灰白的头发,乱蓬蓬的。由于经常上坡砍柴的缘故,小棍、杂草成了奶奶头上独特的装饰。
奶奶本来就不高,加上人老了,背驼了,显得越来越瘦小,还没有我的肩膀高。
不过奶奶还能干活,种着我家四口连同她一共五口人的庄稼,圈里还养了一头肥得连食都懒得起来吃的大猪。奶奶把这头大笨猪当孩子养,每次喂食都要对着它说上一阵子话。都说老人害怕孤独,我想奶奶是老了。或者她不老,但很孤独。
奶奶一个人在家,守着这老屋,种着几亩薄地,自生自灭地活着。
我觉得奶奶比愚公还愚公,愚公算不得什么,他是男的,还带着一大帮儿孙。我奶奶是女的,就一个人,种这么多庄稼,所以初中时学《愚公移山》这课我一点都没有感动。真的!
我还有个大伯,就在隔壁,五十多岁了,身子硬朗,经常一双赤脚,走路脚踏得山响。他养着爷爷。
在农村,习惯兄弟分养年老的父母。我们郝家在爷爷这一辈一共有三房,我爷爷在他三弟兄中*小,按照我们三峡库区的说法,属于幺房。我们幺房在老爸这一辈男子就两个,大伯和我老爸。
在分家的时候,爷爷奶奶随着那些他俩打拼了一辈子、省吃俭用才挣来的破东烂西分派到了大伯和我家。
爷爷到大伯家的时候提着他的旱烟袋,还有那管陪伴了他几十年的铜烟锅。
奶奶到我家的时候抱着那块五指厚的猪草板儿。奶奶说,那块猪草板儿剁出来的猪草培养了很多猪状元,分家时谁也甭想得,她走哪儿猪草板儿到哪儿。奶奶有一特殊爱好,就是养猪。
在分家时,好像爷爷奶奶那些破东烂西才是两家人争夺的对象,而爷爷奶奶只是附属品。
我记得大伯娘和我妈在分家的时候大吵了一架,原因是我家分的洗脚盆是木的,大伯家分的是塑料的,并且两个脚盆大小还不一样。大伯娘说我家的木盆结实些,我妈说她家的塑料盆轻便些。
大伯让她俩交换她们又不愿意,因为那是她俩抓阄得来的,都紧紧抓着自己的盆,生怕对方抢了去。好像自己手里的盆就是一聚宝盆,会在日后生出满屋金光闪闪的东西。
她俩特相信自己的手气,也特迷信,都相信自己抓阄得来的东西会给家里带来好运,但又都觉得自己吃了亏,所以不甘心。
她俩还在吵,我老爸说,再吵我拿来摔成两大块,两个女人立即鸦雀无声。因为我老爸脾气特暴,说得出来做得出来,就像我。不不不,说颠倒了,是我的脾气像我老爸。
我还有两个姑姑,嫁到山外几十里远的麻柳镇上去了。
听说我两个姑姑年轻时特漂亮,是这山里五朵金花儿中的两朵。据说当初上门提亲的人之多,把我家那条恪尽职守的大黄狗都咬瘦了。
但到底是不是真的,已无据可查,因为我家那条传说中咬人咬瘦了的大黄狗早死了。
不过有一点是真的,就是我两个姑姑被好事者介绍给了镇上两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原因是那两个后来成为我姑父的小子当时吃的是皇粮,而且还有个单位,虽说人不怎么样,单位又差,但是在当时农村人的眼里,我那两个姑父不亚于现在一大款。
尽管他们在镇上找不到媳妇,但对于农村姑娘来说,他俩还是充满了神秘的光环,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姑娶回了家。
按照当时的说法就是我两个姑姑掉到福窝窝儿里了。尽管后来世事变迁,他们的地位一落千丈,但我那两个姑姑还是信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古训,在他们“讨口”的时候给他们背背篓,一起携手走过了人生*艰难的一段历程。
我姑姑的麻柳镇3
其实当初我大姑嫁过去的时候他们也并不年轻。大姑父当时二十八岁,大我姑姑十岁,在镇上属于找不到对象的老大难。
大姑父家里穷得舔灰,三间建于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公房住着一家五口人,包括他父母、姑父和姑姑,还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叔子。
大姑的家在麻柳镇的边上。那个镇子地势不平,依山而建,姑姑家位于镇的高处。
从大姑家向下望去,一片灰蒙蒙的瓦房布满了整个山坡,一些窄窄的石板小路就像这镇子的血管,到处蔓延,把这镇子连成一气。
这是库区深处的一个古镇,在其他地方疯狂地用钢筋水泥代替砖瓦土墙的时候,这个镇子的人们依然在这灰色瓦檐下穿进穿出,叽叽喳喳,上班下班,溜达闲谈。
大姑父还有几个姐姐妹妹,不过都早早地嫁了,原因是家里太窄,窝不下这许多的男男女女。还有就是家里的经济太紧张,供不上这么大一家人的嘴巴。年轻人吃长饭,几口就是一碗,一大锅稀粥嘴巴转一圈就见底了。
大姑父的父亲原来在一个集体企业,叫什么木船社,是几十年前汤溪河里还看得见木船时存在的一个企业。后来有了公路,陆上交通发达起来,木船渐渐消失了,大姑父的老父亲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了。
汤溪河也就像一个老妇人的乳房,开始干瘪。直到三峡大坝蓄水,汤溪河才又丰盈起来,可是再也看不见那些木船和纤夫了。
那时还没有“下岗”这个词,“下岗”这个词属于新鲜词汇,就像现在的“粉丝”一样,是应时而生的。
那时人们失去了工作就叫做“舔碗儿”,其实这个词语还挺形象的,没有工作,又没有土地,那时又没有现在这样开放,又不兴打工,你不“舔碗儿”才怪。
看来从劳动人民中来的语言就是形象生动,所以老师在上课的时候叫我们注意汲取生活语言的营养。
不过,轮到我大姑父失去工作的时候就使用新词了,叫“下岗”,并且还有个后缀,叫“工人”,意思是还是承认你的身份。
中国自古以来都讲究出身,含糊不得。姑父的老父亲“舔碗儿”之后就拿出家传的绝活——木工手艺,帮人箍木桶、做洗脚盆、修扁担,挣几个小钱儿买每个月的供应米。
那时还没有自来水,人们吃水都要到镇子边上的河里去挑。时代的落后反而救了大姑父一家的命,就靠他老父亲的手艺,一家人才挺过来了;否则,他们家就和我们家扯不上关系了。当然,我说的是姑父还没有在那破单位上班的时候的事情。
那样我就不会叫我姑父为姑父了,该叫他“下岗工人”。我是说按照现在的叫法,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还不知道我在哪里。
再加上他老母亲开了几块荒地,有空时到菜市场拣点烂菜叶,喂了头猪,到年底杀了卖掉,换一些钱,所以日子虽然艰苦,倒也马马虎虎。那时城里的土地没有现在这么紧,在屋前屋后刨块荒地还是比较容易的。
听我奶奶说,*让人受不了的就是那猪圈,农村的猪圈一般离卧室都比较远,可他家的猪圈就建在卧室窗子下的一小块空地上,风一吹,满屋子都是猪屎味。
夜晚睡觉的时候,猪打鼾放屁的声音像在唱歌。奶奶说,大姑结婚请她去过门的时候,她一晚都在听猪这样“歌唱”。
她说,她夜里起来小解,以为是在家里,摸到屋角的尿桶去撒尿,结果摸不到尿桶,才发觉是在走亲戚。
那年月不像现在,讲环保,主要讲的是肚子饱。一个人在肚子还未填饱的情况下对环境的要求不是那么高的,所以在镇上养猪的大有人在。
我曾经听我姑父说过,假如那时给他一碗肉,他敢在粪坑边上蹲着吃。这话让我恶心的程度是两顿没有吃饭。
我爷爷的乌鸦嘴4
其实当初爷爷挺反对这门亲事。爷爷说,你变个什么虫,就钻个什么木。意思是说你是个农民,就该嫁个庄稼汉。
爷爷说大姑,“你又没有个工作,一家人吃姑父那点钱,吃完了只有去喝西北风。”都说父母不能这么说子女,父母对子女是金口玉言,说一句灵一句,就相当于古时候皇上说大臣,金口玉言。
据说当时我奶奶听了这句话,一连呸了三口,“呸!呸!呸!”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末了还“啪”的一声吐了一口浓痰。在农村,如果说错了话,不想它应验,是小孩说的就补一句“童言无忌”,大人说的就“呸呸呸”,那么这话就等于没有说。我奶奶很相信这个。
但是,奶奶当初并没有呸掉我爷爷的乌鸦嘴冒出来的失口话,那条大黄狗也没有把爷爷金口玉言消化掉当狗屎拉出。多年以后,我姑父*初下岗的那会儿,我大姑家就差点应验了我爷爷十几年前的预言。不过没有喝西北风,只是到菜场去拣了别人丢下的黄叶,在黑夜的掩护下完成那尴尬的任务,以度过那段艰难日子。
大姑是在夜里去拣的,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狼狈相,也不想让爷爷知道她的处境。我大姑特像我奶奶,性格倔强,什么事情都不肯认输,都喜欢一个人扛着。就是这样一个好姑姑,在后来的岁月里命运却无情地捉弄了她。生活的不幸让她由一朵带露的花儿变成了一根枯萎不堪的草。
月亮神啊,你在把爱撒向人间的时候,是否忘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的大姑,一个当年花儿一样的善良美丽的女子。
尽管爷爷一再反对我大姑嫁给姑父,但是那时大姑铁了心。因为姑父找到了工作,接的他父亲的班,安排在供销社。虽然是个炊事员,但是好歹是个吃皇粮的。都说女大不中留,奶奶心疼闺女,站在姑姑一边,爷爷也就只好妥协。
多年以后,大姑家的衰败让爷爷疼足了心,后悔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说害了大姑一辈子。为这爷爷和奶奶还干了一仗。
其实算不上干了一仗。就是在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爷爷用眼睛剜了奶奶一眼,奶奶就呜呜地哭,就不吃饭。爷爷怕奶奶寻短见,到坡上去干了一会儿活,心神不宁,马上折身回来,在后窗悄悄看奶奶是不是吊在屋梁上了,结果看见奶奶在补他的衣服。
爷爷咳嗽一声,吓得奶奶把手都刺出血了。奶奶就开口骂:“你个死老头子不到坡上去干活,回来装神弄鬼干什么?”
爷爷涎着一张老脸说:“回来看你上吊没有!”奶奶说:“你个死老头子,不想活了去找个牛脚窝淹死。我还没有活够,儿女一大群,还要活着享福。”
爷爷说:“享个夜壶!这些龟儿子,钱没有个钱来,电话没有个电话,一个个翅膀硬了,都飞走了,把两个老龟儿子留在窝里,还带个小龟儿子。”
爷爷口里的小龟儿子就是我,那年我七岁。奶奶那时常常在屋旁的大石头上望,她是在望从这个巢里飞出去的鸟儿。
我还有个小姑,步了大姑的后尘,也嫁到麻柳镇去了。小姑父原来有个单位,是一家摩配厂,原先还有得工做。由于人生得不灵活,后来厂里改制,**批下岗的名单上就有他的大名。小姑又没有工作,据说当初小姑父听到下岗的消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后来他们的事情也让奶奶操碎了心。
……
相关资料
《空巢》是难得的好小说,写得触目惊心,有现实的穿透力和震撼力,这是真实的力量。
——蓝锡麟(著名学者)
这部小说担当起反映空巢问题的大任。众多鲜活的人物,不同的家庭际遇,共同的留守结局。空巢恋歌写得让人潸然泪下。语言有浓郁的时代气息。
——李显福(著名作家)
面对一幕幕令人不可思议的场景,一个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性格,一次次使人震撼不安的行为,牛车在《空巢》中一一为我们剥去外壳,为每一种现象寻找一个理智的原因,然后勇敢地站出来提醒每一个人:关注留守少年!
——李晓琼(网友)
作者简介
牛车,男,汉族,原名刘军,生于1968年3月,重庆市云阳县人。中学高级教师,诗人,作家。19岁开始发表作品,《空巢》系作者首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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