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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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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分

云中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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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品评论(5条)
201***(二星用户)

赠品齐全的旧书

是真正的第一版,书9成新,虽然外面的塑封破裂了但书没有损伤,还有赠送的海报,这个版本这个价格也只有图书网能买到了。

2016-12-19 12:49:33
0 0
***(二星用户)

品相还可以

没塑封,有书签,里面夹的海报没有了,唉,绝版旧书也只能这样了。

2016-03-01 09:2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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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06342766
  • 装帧:暂无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16开
  • 页数:315
  • 出版时间:2008-04-01
  • 条形码:9787506342766 ; 978-7-5063-4276-6

内容简介

远离了皇宫,云歌和刘弗陵享受着幸福的时光。然而朝堂上风云迭起,皇位之争更是如箭在弦。精明不羁的王爷刘贺、韬光养晦的皇孙刘询,在刘弗陵的幕后安排下,那万人景仰的位置终于有了新的主人。
一个崭新的时代正在徐徐展开,然而这万丈光芒之下,一个巨大的阴谋才刚真正浮出水面……
云歌、刘弗陵、孟珏、刘询、刘贺、许平君、红衣,这些散落在茫茫苍穹下的音符,又将何去何从?
一首传奇恋曲唱罢,回首尘封往事,不过淡淡几滴清泪…

目录

**章·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第二章·悲莫悲兮,永别离
第三章·心宇已成灰
第四章·血染同心缕,泪洒长命花
第五章·天易老、恨难酬
第六章·天山月依旧,不照去年人
第七章·故剑情深千载颂,人心难测万古理
第八章·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第九章·人心尽处竟成荒
第十章·愿以此身,受你之痛
第十一章·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
第十二章·当时断送、而今领略,总负多情
第十三章·多情总为无情恼
第十四章·孤鸿语,三生定许,可是梁鸿侣
第十五章·破茧成蝶
第十六章·当时不是错,好花月,合受天公妒
第十七章·只应碧落重相见
第十八章·此情已自成追忆
第十九章·明日天涯已陌路
第二十章·落子勿言悔
第二十一童·凤归何处

*后的告别
爱云者说
青青陵上柏by随风1234
孟珏性格中的魔性bv随风1234
我所欣赏的绿叶by琉璃清梦
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bySupermerry
《诗谜》by暗香盈袖
《凌云诀》by水菁
展开全部

节选

**章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树上的叶儿快落尽时,刘弗陵离开了长安未央宫,移居骊山温泉宫。
  大部分的事情已经不再亲理,每日里只在温泉宫内接见几个大臣,政事都交托给霍光、杨敞、张安世、隽不疑四位议政大臣处理。
  在议政大臣的选任上,朝堂内起了不少风波。忠于皇权、或者对霍氏有怨的人拼尽全力想维护皇族的利益,力争刚调回京城的赵充国将军能被皇上委任,而霍氏集团则全力排斥赵充国将军。激烈斗争后,霍光、杨敞、张安世、隽不疑四人被任命为议政大臣,这样的结果令很多人心寒。
  丞相杨敞是霍光挑选出的墙头草,哪边风顺向哪边倒。
  右将军张安世虽然不至于像前丞相田千秋一样对霍光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可也从来没有违逆过霍光。
  至于京兆尹隽不疑,朝堂百官都知道他仕途的转折点是“卫太子冤魂”事件。隽不疑少年时就才名在外,暴胜将他举荐给先帝刘彻,刘彻虽封了他一个官职,却一直未真正重用过他。刘弗陵继位后,夸赞过隽不疑的才华,可也从未给他升过官。长安城门惊现“卫太子冤魂”事件后,隽不疑反应迅速、处理得当,将慌乱化解到*小,得到了霍光的注意。霍光向皇上进言,当即将隽不疑擢为京兆尹,负责审查“卫太子冤魂”案,隽不疑不负霍光赏识,行事果断严厉,将冒充卫太子的人斩杀在闹世警众。自此,隽不疑才真正开始成为汉朝重臣。
  这样的四个议政大臣,以后的政事谁说了算,还不明白吗?
  远离了长安,似乎也远离了矛盾和烦恼,至少对云歌而言是如此。
  以前陵哥哥一日的时间中,真正能给她的很少。常常是,她早上起来,他已经离去,直到深夜,她才能见着他。而如今,他将他的全部时间都给了她。
  没有了宫规限制,不必担心暗中的窥伺,更不用畏惧不知的危险,他和她过起了寻常夫妻的日子。
  云歌洗手做羹汤,他看书、写字、作画、吹箫。
  两人手牵着手,在山涧漫步,看溪流,看瀑布,看云起,看霞飞,或者什么都不看。
  云歌教他如何做陷阱捉鸟,*后,师傅才捉了三只,徒弟却捉了九只。
  他教云歌如何刻印章,云歌总是将刻刀的刀刃弄断,一个字未雕成,后来却拥有了一枚世上*精致的玉印。
  一次,两人雅兴大发,天不亮就起床,去收集竹叶上的露水,拿回来煮茶,忙了几个早上,终于收齐露水,喝到了茶,却齐齐感叹“味道不过如此!不值得!”第二日,两人睡到日过正午,才肯起床。
  他们还一起浸温泉。
  刘弗陵以前一直不明白父皇为何将温泉池修得如此古怪,特意安放了玉枕,却位置奇特,特意修了玉榻,还不只一个,可式样古怪。至于别的东西,他更是没看懂过有什么用。当然,他也从没有想过去弄懂,以前每次来骊山,他都只是在池边,靠着玉枕静静休息,人虽在温泉中,心却系天下。
  可云歌不同,她不是泡温泉,而是在温泉里面游来游去,对所有不能明白的东西都好奇,都想弄明白。云歌心思聪慧怪异,有一般少女所没有的大胆热情,还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坚持,在她孜孜不倦的探索下,羞红着脸的低低细语中,他也渐渐明白了温泉中所有设置的功用和深意。
  一日午后,残酒刚醒,他信手涂了一幅画。
  一池青波荡漾,两只鸳鸯共戏。一只在水面,一只半沉在水底。侧角题了一句“忆来何事*销魂”。
  云歌看到后,先是羞恼,夺了画要去撕,刘弗陵笑看着她,并未打算阻拦。
  不料云歌眼珠一转,拿起细看,霞染双颊,唇角微翘,似笑似怒,“夫君既如此‘喜欢’,以后就每次都画一幅吧!”
  刘弗陵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云歌却捧腹大笑。
  山中日月竟如梭,刘弗陵只觉得每日的时间都那么短。在他的一生中,他从未如此盼望过时光能慢一些,可光阴却越发匆匆。
  他心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疼痛也越来越剧烈,已经瞒不住云歌了。
万箭钻心般的痛苦,让他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轻时,四肢痉挛,重时,整个身体都会抽搐。
  刘弗陵先前还很担心云歌,可后来发现,每一次发病,云歌都未显惊慌,她总是很平静地抱着他,在他耳旁轻轻说着话,有时候是个故事,有时候是个笑话,有时候是一首诗,有时候什么都不是,只是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
  “陵哥哥,陵哥哥……”
  他在疼痛中昏迷,坠向黑暗,却在她的语声中,靠着眷念不舍一次又一次地熬过锥心疼痛。
  他答应过她,要在雪落时陪她堆两个雪人。
  可当冬天的**场雪飘落时,他已经行动困难,不能再陪她去外面散步,堆雪人成了永不可能实现的诺言。
  他望着雪,心下黯然,云歌却笑偎在他身边说,“这么冷的天,躲在屋子里拥炉赏雪才好。”
  在她的笑颜中,他心里释怀的同时,涌起了苦涩。
  他命刘贺来见他,两个人在屋里单独谈了两个时辰。刘贺出来时,脸色难看,眼中有迷茫、不解,以及不平。
  随从小声说:“王爷,雪飘得大了,不如改坐马车回长安。”
  一句普通的话语,却让他呆呆站在了殿门口,眺望着远方的路,似乎不知道该作何抉择。随从不敢催他,也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
  云歌抱着个食盒快步而来,怕食物变冷,还特意用斗篷捂在怀中,突地看见远处一个头发眉毛皆白的人立在雪中,身后还有一群“雪人”毕恭毕敬地躬身而站。
  云歌绕了一下路,走了过去。
  “大公子,‘迎风赏雪’倒是风流雅事,不过你自个儿风雅也就行了,何必强让别人和你一块风雅呢?”
  刘贺这才发觉身后的随从,挥了挥手,让他们到屋廊下候着去。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云歌,笑起来,笑容很是意味深长,云歌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我怎么了?”
  “我笑你梳错了头发,都进了我刘家的门了,怎么还一副姑娘的打扮?”
  云歌脸“腾”地红起来。羞归羞,气势却是不弱,恶狠狠地瞪着刘贺,“一双贼眼睛,整天就知道瞄女人!哼!你若再敢对长辈不尊,胡捣蛋,我可叫他打你板子了!”
  刘贺大笑起来,只是笑声虽宏亮,却听不出一点欢愉的意思。
  “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刘贺吊儿郎当地看着她,笑嘻嘻地说:“我能有什么烦心事?我啊!我快乐得不得了。你怀里鼓鼓囊囊,抱着的是什么?”
  “我做的菜。”
  刘贺一听来了兴致,“自从‘雅厨’消失,我可是很久没吃到一口像样的菜了,都有什么好吃的?”
  云歌将食盒递给他,“红衣姐姐呢?”
  “在山下。”
  “那你带下去,和她一块吃点吧!顺道帮我给她带声好。”
  食盒不大,却很精巧地做了两层,**层放了两道菜,明月鸽松、翡翠玉带。明月鸽松鲜嫩清香,翡翠玉带色泽明艳,让人一看就生食欲。第二层放了三道菜,一盘五色杂饭,一盘盛放着两个滚圆的团子,只闻幽幽清香,却看不出来用什么做的,还有一盘看着像红霞白云汤,可红霞白云汤应该是汤水,这盘菜却是晶莹剔透的凝胶状。
  “这究竟是不是红霞白云汤?”
  “算是,也不算是。前面的用料都一样,挑选色泽鲜艳的陈年腊肉,配豆腐做汤,不过汤料里加了一味比较奇怪的东西。”
  “什么?”
  “桃树的树枝上常会有一种液体流出,干后凝结成半透明的胶体。‘桃胶’刚流出时清香扑鼻,比桃花还香,把分泌不久的桃胶采集回来,放置在密闭的瓦罐中保存,入汤、入菜皆可。”
  刘贺啧啧称奇,用此入菜,**次听闻,亏云歌想得出来。
  “这是什么?闻着有股梅花的香味。”
  “雪醉梅蕊,把南边进贡的一种稻谷磨碎成粉,用陈年的梅花酒作引,入口软糯,只是不易消化,所以不可多吃。吃的时候,用银刀从中间切开,还可以看到两朵梅花并蒂开放,配着外面的白色,就好像开在雪中的梅花。”云歌一面说着,一面去盖食盒,“小心凉了,要吃就快点去吃。”
  云歌在这些菜中花费的心思非同一般,看她先头还珍而重之地捂在斗篷下,现在却是说给就给,毫无犹疑,刘贺笑问:“我和红衣吃了,你们吃什么?”
  云歌笑眯眯的,眼睛弯弯如月牙,“宫里还有大厨房,我们就将就一顿呗!只望你吃了美食后,能真心笑一笑,不要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得人……”云歌做了个打寒战的动作。
  刘贺脑子里闪过月生醉酒的画面,“她……她笑起来时,有一双像月牙一样弯弯的眼睛;说话时,像驼铃一样好听;站在那里时,像一棵树一样漂亮……”
  他当时嘲笑月生,“驼铃是什么?就是铜铁的铃铛,那声音好听吗?银铃一样的声音还差不多。女人像树一样,能漂亮吗?像花一样才算漂亮。”后来才明白,对曾在沙漠中挣扎过的人而言,驼铃声就是人间*动听的声音,绿树就是世上*动人的景色。
  “月贤弟,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难怪我送给你的姑娘,全被你退回来了。你放心,只要你喜欢,她就是天上的七仙女,我也给你弄来……”
  一句玩笑,却让醉意阑珊的月生勃然大怒,人都立即被气清醒了。
  “你胡说什么?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当年我年纪小,又因为吃了不少苦,性子偏激狭隘,人家救了我,我却连谢都不肯说,这些年道理懂得越多,越是愧疚,我是真心感激他们。”
  看着月生铁青的脸,他知道他说错话了,以月生的性格,若真喜欢一位姑娘,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连忙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言语造次了。”
  ……
  “喂!你在想什么?”云歌在他眼前摇手,“你今天究竟怎么了?”
  “不小心想起了一位故人。”刘贺摇摇头,高声朗笑起来,“好!我收下你的食物,不过我也不会白收你的东西,所以就不谢你了。就此告辞,来日有缘再会。”话一说完,他就笑着向山下大步行去,在屋檐下躲雪的随从们忙跟上去。
  漫天雪花中,他在快速地远去,似乎仍能听见他的笑声,可那笑声伴着风雪,总觉得透着股悲凉无奈,似壮士断腕,又似英雄末路。
  云歌不解地望着刘贺的背影,却没有时间多想,她的心中装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未等刘贺走远,她就反身向大殿内跑去。
  刘贺这一去,没有返回长安,而是直接回了封地昌邑国。
  刘弗陵又命刘询来见他。
  雪已经落了两日,却仍落个不停。山道难行,刘询弃马步行。到半山腰时,有宦官出现,命刘询的随从止步,只准他一人上山。何小七想开口理论,被刘询看了一眼,只能安静退下。
  宦官朝刘询淡淡点了下头,人隐回了林中。
  蜿蜒的山道上只剩了刘询一人,抬头望去,天地皆白,红尘空无一物。
  因为大雪,溪水封流,鸟兽隐踪,世间唯一的声音就是雪落的簌簌声。
  在簌簌声中,刘询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山顶。往日色彩华丽的温泉宫被白雪换了颜色,一座银装素裹的宫殿伫立在白茫茫的天地间,素净得让人心头压抑。
  接待的宦官都神色阴沉,不苟言笑,刘询也步步小心,言语谨慎。
  忽看到山坡上,一个人身披大红斗篷,怀里抱着几株怒放的红梅,沿坡而下,刘询只觉天地顿亮,胸中的压抑不知不觉中就散了许多。
  因为梅花太多,将头和脸都遮了去,看路很不方便,她一面小心翼翼地下山,一面又要小心怀里的梅花别被伤着。
  几处石块上的雪已结成冰,石块本身又有些松动,她脚下一滑,人就跌在了雪地上,跌跌撞撞地滑了下来。
  刘询半抱半扶地去接云歌,云歌大叫:“别伤到我的梅花!”刘询忙胳膊使力,避开梅花,将云歌侧揽到了怀中,入怀处,只觉得幽香扑鼻,也不知道究竟是花香,还是人香。
  云歌立稳了脚,先探看梅花,见没事,方笑着和刘询说:“多谢大哥。”
  刘询问:“雪路难行,怎么不叫个人陪你去折梅?”
  云歌淡淡一笑,“我喜欢自己做这些事情。”
  刘询还想说话,一旁的宦官阴沉沉地说:“皇上等着见侯爷呢!”
  云歌道:“你下去吧!我正好要过去,和大哥同路。”
  云歌发话,宦官不敢再多说,行了一礼后,安静退下。
  ……
  刘询想帮云歌拿梅花,云歌盈盈一笑,说了声“多谢”,却未接受他的好意。
  行到正殿,云歌小声问六顺,“里面还有人吗?”
  六顺点点头,“几位大人仍在。”又对刘询行礼说:“侯爷略微等一会儿,奴才这就进去禀奏皇上。”
  刘询暗惊,皇上还召见了别人?他在长安城内并没有听闻此事。
  一会后,六顺返来,对刘询说:“皇上命侯爷进去。”
  云歌眼巴巴地盯着六顺,六顺笑道:“几位大人已经不在殿内了,不过皇上可不知道姑娘也等着见皇上呢!”
  云歌随着刘询向殿内行去,“大哥不会介意我占用一点他的时间的。六顺,去找个花瓶拿进来。”
  刘弗陵靠坐在榻上,脸容清瘦,神情倦怠,可眉目中却有刘询从未见过的平静喜乐。
  刘弗陵看到云歌,眼内已再无他人,一边帮云歌掸斗篷上的雪,一边笑着说:“一场雪竟已经把山后的梅花催开了。”
  刘询静静磕了头后,自行坐到了一边。
  云歌一边插花,一边笑着说:“是呀!几株树开得可好了,不过,我已经把*好的都给摘回来了,众人赏,不如我们独自赏。”
  云歌插好花,将瓶子捧放到窗下,恰能让刘弗陵一抬眼就看见。她推开窗户,天地顿从窗入:漫天雪花轻卷,红梅迎雪怒放。
  刘弗陵静静看了一会,含笑点点头,云歌将窗户关上。
  云歌指指花,指指自己,刘弗陵含笑摇头,云歌皱眉。刘弗陵招手让云歌过去,将云歌插花时掉落在案上的几朵梅花,仔细插到云歌髻中,端详了一瞬,唇角蕴笑,敲了下云歌的额头。
  云歌侧头一笑,喜滋滋地出了屋子。
  两人未置一语,可一举一动,似已将一切说明。一个未见颓丧,一个也未见哀凄,只是在有限的时间中,尽力共享着世间的美丽。
  刘询来之前,不是没想过皇上和云歌现在的情形,可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这样。死亡并不见得痛苦,等待死亡却一定很痛苦,如果不是肯定刘弗陵的病况,一定不会相信这两人是日日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
  刘弗陵命殿内所有人都下去。
  刘询恭敬地垂目静坐,似乎等着随时听候皇上吩咐。
  刘弗陵淡淡目视着他,无甚喜怒,“朕还记得**次见你时,你正在看《史记》,说‘近来喜读先帝年青时的事情’,你和朕说说你的心得。”
  刘询有点怔,记得也是个天寒地冻的日子,当年还是一介寒衣,今日已是皇家贵胄,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好似十分久远,仔细一想不过才一年。
  刘询想了会后,谨慎地说:“其实也就四个字‘隐忍’,‘谋划’。”当年,窦太后把持朝政,刘彻日日沉迷于打猎游玩,又召了一帮年轻人陪他胡闹,窦太后看他如此,杀心才稍减,不料就是这帮胡闹的年轻人成了后来威名震天下的羽林军。
  刘弗陵微笑:“你谋划做得还算过得去,隐忍的功夫却实在太差。心太急,太害怕失去,手段太毒辣,连‘谋定、后动’都算不上。刘贺行事比你周全稳妥许多,法理人情兼顾。”
  刘询袖中的手不自禁地拳到了一起,力持镇定地说:“田千秋的事情,是臣办事经验不足,是臣的错。王叔自幼在天家长大,见识气度都非臣所能及,臣在市井中长大,有时候行事不免偏激,臣日后会改,会好好跟着王叔办事。”说着就向刘弗陵重重磕头。
  刘弗陵想起身,身子一软,没坐起来,轻叹了口气,“询儿,你过来。”
  刘询听到刘弗陵的“询儿”,心头竟是莫名一酸,他这一生,几曾真正做过孩子?
  他扶刘弗陵从榻上起来,行到大殿一侧,只看整个墙上挂着一幅硕大的羊皮地图,绘制着汉家江山。山峦、河流、大地、城池都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各地的人口也在一旁有注明,让看者陡然生出俯瞰天下的感觉。   
  刘弗陵问:“江山为何多娇?”
  刘询回答得很快,“因为人。很多人喜欢看崇山峻岭,黄河咆哮,臣却自小就喜欢看河道上的船来船往。艄公的号子,渔女的歌声,还有河岸两边的叫卖声,都让我觉得欢喜。没有人的河流太安静,没有人的城池是死城,没有人,就没有秀丽江山。”
  刘弗陵点头,“因为百姓,才有江山,所以治理江山一定要有一颗仁心。善待百姓,让百姓安居乐业,江山才能秀丽壮美。”
  “仁”字上,他已经全然输给了刘贺,刘询不敢多说,只道:“臣谨记。”
  刘弗陵语声忽然转硬,隐有寒意,“但光有‘仁心’还不够。如果是太平之世,如果只需要守江山,‘仁’治天下,好事一件!像文帝和景帝,二位先帝让天下百姓享了三十多年的太平富裕。可现在内有权臣弄权,外有夷族进犯,还需要‘狠心’,才可保社稷安稳、江山太平。”
  刘询猛地侧头看向刘弗陵,与刘弗陵眼光一触,只觉得他眼内锋芒刺人,竟生畏惧,立即又低下了头。
  刘弗陵道:“朕自八岁登基,自问行事,无愧天下百姓。”
  刘询说:“皇上是罕见的仁君。”
  刘弗陵却没什么欢喜:“可朕不是个好皇帝!朕有仁心,却无狠心,行事果断狠辣不及先帝万一。”
  刘询无语。若刘弗陵是先帝,当年三大权臣的争斗也许就是另外一个局面,先帝根本不会顾忌百姓死活,卫太子之乱时,长安城血流成河,无数无辜百姓被杀。先帝连对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若刘弗陵是先帝,根本不会容他活到现在,那么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刘弗陵指着波澜壮阔的汉家江山,肃容对刘询说:“朕就将这江山交给你了,只望你,心存仁念、手握利剑,治江山,稳社稷,造福天下苍生。”
  刘询身躯巨震,不能置信地瞪着刘弗陵,半晌后,他近乎自言自语地问:“皇……皇上是一直都想挑一个果决刚毅的人吗?”
  刘弗陵微笑着说:“不错!若选朋友,朕一定会选贺奴,可江山社稷不容朕用个人偏爱做主。怎么了?你不想要吗?”
  刘询忙跪下磕头,人却依旧有点怔怔,“臣……臣谢皇上!”又立即反应过来,称呼不妥,改口道:“询儿叩谢皇爷爷大恩。”
  刘弗陵站得时间有点久,已经力尽,回身向榻旁行去,脚步虚浮,刘询忙站起,扶着刘弗陵坐回榻上。
  刘弗陵说:“你去告诉于安,命他们都进来。”
  刘询起身到帘外,依言转述。
  ……

作者简介

桐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从小惯看的景色,向往着“小桥流水人家”,工作后索性跑到南方,领略一番巴蕉夜雨,薄暮昏冥。现定居美国。一直觉得人生不管是“大江东去,浪淘尽”,还是“杨柳岸,晓风残月”都该体会经历。
喜欢沉浸在各色文字世界中,从古龙到席娟,从《红楼梦》到《百年孤独》来者不拒。
已出版作品:《步步惊心》、《大漠谣》、《云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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