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中国:回望改革开放30年(第三卷)

6月19日　电子竞技
从球员到电竞 一名CS选手的职业轨迹
一场新的战斗开始，1分45秒之内，一定要把匪徒安设的炸弹在炸响前拆除。
5名年轻的警察，3人手持AK47，1人拿M4冲锋枪，1支AWP狙击枪，配手枪、匕首、闪光弹。
“出发，照2号方案。”队长Alex独自进入目标区“搜点”，其余4人沿形似香蕉的Banana道向匪徒老巢（匪家）方向突袭。
遭遇，Sakula一跃，跳上小阁楼，“砰”，在阁楼上埋伏的匪徒没来得及反应，一枪倒地。
匪徒杂乱的脚步声传人Alex的耳机，“往中路rush（冲）”。
19岁的狙击手Savage跟在*后，瞄准镜打开，斜坡和门洞的缝隙间人影一闪，AWP一声闷响，爆头，血溅一地……
这不是一场真正的战斗，只是一场游戏，电脑上的CS游戏。手中的枪栓和扳机并不存在，只有键盘和鼠标。
老成当上队长
手指在键盘上轻盈跳跃，鼠标在桌面上飞速划过，“Nice！Oh，yeah！”*后一个匪徒倒地，一阵血雾在屏幕上散开，“Counter-termrist Win！（反恐胜利）”。
6月13日，天不太热，北京西坝河英特公寓一间20多平方米的套房大厅，百十个奖状、奖杯、奖牌在角落的架子上搁了满满三排，5台电脑沿墙一字排开，这是一个wNv.cn反恐精英战队专用的赛训室。7年前，队长Alex并没有这么好的训练条件。
Alex本名卞正伟，曾经是重庆红岩足球队职业球员，球队后来解散。2001年，他19岁，那年，一款叫做反恐精英（英文名称Counter-strike，简称CS）的电脑游戏出现不久，就席卷了中国的网吧。
“家属院的小网吧一共30台电脑，29台在玩CS，虽然**次上手时只觉头晕，也只好跟着一起玩。当年8月，Alex和家属院的哥们组
成了一个战队——A4U，意思是AU fo（u）r You，一切为了你，CS！
Alex和队友在2003年度的WCG中国赛区夺得金牌，赴韩取得了当时中国队在WCG（世界电子竞技大赛）突破性成绩——前八强，这也成为他进入中国CS排名**的wNv战队的敲门砖。
“我们在为6月18日到20日在大连的中韩对抗赛中国赛区总决赛备战，16支职业战队会参赛。”Alex说这话时，坐在他习惯的5名队员中间位置，这个位置便于发号施令。
依据地图和演练的战术，快速作出决策，并随时依据形势调整，这是队长的职责。
而练习的主要目的是团队配合，虽然个人各项技术都很棒，但在团队里，队员角色依据其特性做了分工，年龄*小的Savage反应*快，就作了狙击手。Alex担任队长，因为他老成持重。
和公司企业一样，队员流走又流人，*新的一名队员Forever年初才正式加入wNv.cn，这次大连之行是他们的**次配合出战正式比赛。
装备随身携带
Alex的鼠标指针在长长的QQ好友列表上飞快地扫过，*后定格在一个在线的头像上，对话框闪出，“打一场？”
“这是杭州的天禄队，我们只和职业队对练。”Alex按下回车键，“同意”。
wNv.cn的队员们每天中午12点来到赛训室，寻找在互联网络另一端的另外5人进行对战练习，场次之间讨论讨论战术，或者聊聊天，切到网站看看新闻，直到晚上8点。其间，他们会点上一些外卖作为晚餐。
在Alex看来，这个时间不长，“以前练得更多，会有十几个小时。”把晚上8点这个时间放到7年前，则刚好是Alex开始训练的时间。
在2001年到2003年间，他和队友约定俗成是晚上通宵训练，其中缘由是白天上网一个小时2元钱，晚上包夜只要8元，再和老板讨价还价，还能砍到5元。
2003年11月18日，国家体育总局宣布电子竞技成为国家认可的第99项体育运动。次年，职业化走向正规，Alex训练才转成了白天，“为了健康，更是为了符合正常的职业上班时间”。
轻便，后坐力小，还可以装上消音器，游戏中Alex一直喜欢用M4冲锋枪。而现实中，他的装备也早已不是那个装滚球的机械鼠标了，“用脏了把小球拿出来擦一擦，装回去继续玩，后来用了个好鼠标，定位准，才体会到了好装备对于稳定竞技水平的重要性。”
现在，他用着赞助商专门定制的微软IE3.0光电鼠标，配着专业的鼠标垫、键盘和耳机，每次参赛都随身携带。
曾遭家人反对
Alex的4名队友都不是北京人，四川、湖北、广西、贵州，作为当地崭露头角的cs选手，他们被聘到了北京，“对于我们，打CS就是一份工作。”wNv.cn的CEO李杰说，据他估计，目前这样的年轻人，在战队里面效力的职业选手全国不会超过150人。
作为工作，带上比赛奖金，队员现在一年收入过十万。而刚开始放弃踢球的工作打CS的经历被Alex看做“灰色的日子”，踢球还可以贴补家用，打CS后却还要从家拿钱，每天20元的零用花了大半在路费和网费上，只能和队友凑饭吃，家里意见很大。
“当初刚踢球，家里不支持，后来去看了训练，踢得好看，就支持了。”走电竞这条道路，Alex一开始碰到的还是家庭的强烈反对，“父母说，打游戏只能是玩玩，怎么能当职业？”2002年拿到重庆冠军，把奖状拿回家，3000元奖金一人分了600元，“打CS也可以挣钱？”家里人开始半信半疑。
*早知道打电竞也可以成为职业拿工资，是在2002年5月，A4u终于在全国游戏大赛CBI的重庆赛区夺冠，拿到了去上海的决赛权。
主办方只给报硬座，5个人坐了37个小时的火车到了上海，但当时强队林立，A4u小组赛即出局。Alex*大的收获是，见到了中国**批真正有赞助的职业电子竞技战队，“当时很多网吧老板也喜欢打CS，于是就聘个战队，拿点成绩算是满足心愿，但并没有职业化和建立俱乐部的概念。”
未来尚不确定
北京的Devil网吧这时招募战队队员，Alex等人一起应聘。2002年底，他成为1200元一个月且包吃住的职业队员，“能去北京工作，家里很高兴。”
此时，全国这样的队伍有20多个，有100来号人，其中包括了现在的队友Sakula，那时他们还是效力不同战队的对手。2004年7月，wNv付出了高达数万元的中国电竞行业首例俱乐部“转会费”，Alex受邀加入。
2005年和2006年，wNv战队分别击败韩国和美国队，两获世界电子竞技联赛WEG冠军。踢球没有踢出世界冠军，打CS却终于拿了世界冠军了。2006年4月，Alex和wNv战队上了凤凰卫视的《鲁豫有约》，“妈妈很得意，儿子上电视了，有出息了”，家里完全支持他了。
在韩国比赛的时候，一个中国女留学生来看比赛，对这位冠军留下了深刻印象，托朋友认识了Alex。2008年，毕业归来的她坐到了赛训室的隔壁，负责起wNv韩国方面的商务工作，下班时候，她坐到Alex的旁边，在世界冠军的指导下学打CS。他们成了情侣。
“将来回家乡还是留北京？”对于未来，一直没有适应北京气候和饭菜的Alex没有确定的想法，“电子竞技行业一直在变化，俱乐部生存环境也在变化，只能看到时候的发展情况。”
6月20日国产胶片
乐凯那一场与柯达的分合往
“红”乐凯、“黄”柯达、“绿”富士，这是20世纪末，中国百姓对彩色胶卷的几乎全部选择。
乐凯胶卷原来的商标是“幸福牌”，由英语LUCKY音译成“乐凯”，1985年，“乐凯牌”商标正式启用。
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彩色胶卷在全世界流行，一卷36张装的国外品牌胶卷在其本土市场上售价3美元；在东欧市场要卖5美元，而同样的产品在中国市场零售价仅为2美元左右。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中国市场上有物美价廉的乐凯“超金100”胶卷。
现任乐凯集团总经理张建恒，在乐凯工作了26年，对这唯一一家国产胶片公司的历史稔熟于心。据其介绍，当时曾有专家估算，因为乐凯的存在，中国消费者与国外消费者相比，每年在彩色胶卷与相纸上的开支节省数亿美元。
辉煌推出**代国产彩卷
乐凯前身是化工部**胶片厂，创建于1958年7月1日，是国家“156”项重点建设项目之一。
20世纪60年代初到70年代末。建厂初期，前苏联突然撤走了技术专家，又恰逢3年自然灾害。在这种情况下，乐凯人自行生产出我国**代照相软片、黑白电影正片、135民用胶卷，并将自己的航空航天胶片送上了人造卫星。
20世纪80年代初到90年代中期，“彩照热”悄然兴起。乐凯又快速研制出我国**代彩色胶卷、彩色相纸，并快速推向市场，打破了洋货一统天下的局面。
1995年8月22日，第50届世界统计大会上，乐凯胶卷被国家统计局授予“中国胶卷之王”称号。
1997年11月，乐凯集团首次参与中央电视台广告“标王”竞标。
1998年1月22日，乐凯胶片股票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上市。
2000年，乐凯彩色胶卷的收人为2亿元，乐凯胶片净利润达到2.15亿元。
同年6月，第二届“中证·亚商中国*具发展潜力上市公司50强”排行榜在上海公布，“乐凯胶片”名列第13位。
如今，乐凯员工回忆起当年的情景仍非常自豪：“走在大街上，一说在乐凯上班，好像比人高半头。”
6月17日，保定东风路，距离乐凯集团五六百米，一家照相冲洗店，“1个月卖不了10个胶卷。”老板苦笑着说，数码兴起之后，他增加了“打印复印”项目，“单靠卖胶卷，洗相片早就饿死了。”
相携柯达大手笔“迎娶”乐凯
2003年10月29日，人民大会堂河北厅。
一场声势浩大的签约仪式在进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双方身边帮助翻文件。男孩是乐凯胶片股份公司总经理李京源的儿子，女孩则是柯达厦门分公司总经理马进的女儿。
这样别具匠心的安排，正应合签约的内容：乐凯与柯达签署了为期20年的合作合同，从而正式确立了双方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中国胶片业唯一的民族企业也被洋品牌挤垮。”“这是民族企业的衰落还是新的发展方向？”合资在社会上掀起一阵轰轰烈烈的讨论。
对此，张建恒有自己的认识。他说，乐凯看中的是柯达先进的管理经验和核心技术，柯达是胶片行业的领导者，合作后乐凯可以涉足使用柯达上千个专利。而柯达看中了中国的市场。
张建恒透露，乐凯*初谈判的对象是富士而不是柯达，双方谈了两年，在*后接近成功时，时任柯达全球高级副总裁、大中华区总裁叶莺赶到保定，开始为争取柯达的加人多方斡旋。*终选择柯达，张建恒坦言，原因是柯达开出比富士更具诱惑力的条件。
一位业内人士回忆：“富士都准备搞新闻发布会了，此时柯达却突然答应了乐凯的所有条件，并以高出净利润近一倍的价格认购了20％的乐凯股份。”
在外界看来，乐凯谈下了不可能的条件：柯达出1亿美元现金，一条用于彩色胶片生产的乳剂生产线和相关的生产技术，一条乳剂、涂布生产线，并承诺向乐凯持续转让生产技术。
更为关键的是，乐凯在合资中始终坚持三个原则——保持控股、保留乐凯品牌、乐凯拥有经营决策权。
对于能在谈判中占据主动，张建恒认为“还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核心技术和品牌。”
6月17日下午，乐凯家属区，几名乐凯员工说起当年的憧憬：乐凯与国外大公司合作，经济效益肯定能大幅度提高，员工们的工资也会提高。“还幻想过会和柯达员工拿一样的工资呢。”
合资后的**年，员工们的梦想就破碎了。
相守数码冲击下节节败退
2004年乐凯胶片年报显示，在主营业务收人比上年略有增长的情况下，净利润不升反降。这一年，乐凯胶片净利润为7803万元。
这只是个开始，2005年，乐凯胶片净利润2233万元；2006年，2757万元。
此前，柯达的业绩和股价也经历了大幅下滑。
2004年初，柯达宣布未来3年内裁减20％的员工，原因是受到数码影像产品冲击，传统胶片市场正在日益萎缩。
早在乐凯与柯达合资前，数码影像产品的冲击已经显现。当时存在两种不同的观点，乐观派认为这不代表传统相机和胶片就此走向衰亡，没准几年后大家又开始重新使用传统相机和胶片；悲观派认为，数码相机已经代表了未来影响市场的方向。正是在两派的争论中，乐凯和柯达合资。
2007年，乐凯年中报中也不得不承认：彩色胶卷市场容量严重萎缩。
同年11月9日，柯达全球总裁兼首席运营官方熙访华，他向媒体坦言，作为全球影像行业的知名企业，柯达曾对胶片市场的发展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发展一度出现危机之后，柯达甚至没有下决心进行转型。
现在看来，乐凯与柯达携手的4年，正是数码影像大肆扩张，传统胶卷节节退守的4年。
相离4年胶片梦灰飞烟灭
这种情况下，柯达先提出了分手。
张建恒接到叶莺的电话，被告知柯达计划退出乐凯。
经过10个月的缓冲和磨合，2007年11月，乐凯集团和柯达公司宣布达成协议，对双方此前于2003年10月建立的关系进行调整。根据新的协议，柯达将不再持有乐凯股份。
原定20年的“联姻”，4年就宣告结束。
在*后协议的拟定过程中，张建恒在美国罗切斯特的柯达工业园看到这样一幕：在“摒弃传统技术，走向数码影像时代”的口号中，柯达*重要的胶片技术开发中心厂房被定时爆破，一座重金购置、用以阻断胶片生产过程中可能遇到的灰尘的200英尺“水墙”，在爆破声中灰飞烟灭。
“乐凯原本孜孜以求、期待从柯达获得的胶片技术就这样被抛弃了。”
转型胶卷占集团总收入4％
乐凯的转型从2005年就已开始，目前已经初具规模。
目前，胶卷在乐凯集团收人中所占比例只有4％，其产品主要定位于平面显示器所需的各种功能性薄膜，该技术此前全球只有日韩5家企业掌握。
2007年，乐凯胶片集团公司实现主营业务收入同比增长9.4％；利润同比增长271％，数码和膜材料产品收入近两年来保持50％以上的平均速度增长。
相比柯达“壮士断腕”般的转型，张建恒形容乐凯为“外科手术式的大动作”——哪里不适应市场，断然“切掉”。
柯达投人30亿美元用于数码转型重组，其员工总数从2002年底的7万裁到2007年的3.4万，并出售一系列业务和工厂。
在张建恒看来，这种大规模的裁员、换血和出售传统业务的形式在中国现在的条件下行不通。作为国企的乐凯，不得不考虑就业和产业责任等问题。
乐凯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高级主管尹培军表示，现在员工们的工资虽然不是保定市数一数二的，但应该算是中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