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姊妹

　　三坏处都变成好处了“贵先生，你能够七天不吃饭吗？”贵先生说：“嗤，一个人七天不吃饭，还能够活得成吗？我，倘若七天不吃饭，我是贵先生就要变成饿死鬼先生了。”对啦！一个人不吃饭，就要饿，饿久了，就要死。这是人人都知道的。　　“何嗣仁先生，你为什么不求学，不做事，专门吃饭睡觉呢？”何先生说：“我有钱，我有饭吃，还要求什么学，做什么事？”我说：“你可知道月亮是哪里来的光？你可知道电灯怎样会明亮？请你换一身清洁的衣裳，请你把这顶新帽子戴在头上。”何先生说：“月亮、电灯、衣裳、帽子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何老太太在旁答道：“月亮自然有光，电灯自然会亮，我们何必管它们的账；他有母亲替他戴帽子，有老妈子替他穿衣裳，何必要他自己劳神费力，只要他有钱，什么事也不必理！”列位，照何先生这样过一辈子，还是算活人，还是算死人呢？我看他身体虽然没有死，精神早已死透了，与其说“活了一生”不如说“死了一生”的好，所以他的名字，虽是叫何嗣仁，其实就是“活死人”。　　盖司狄博士说：“我的学问真好，什么事情我都明白；我的技能真多，什么事情我都会做。”这句话虽是他自己说的，却是许多人都觉得他不是夸口。但是，这位盖博士，品行很不好，他专门把他的知识和技能，用来做害人的事，无论怎样聪明的人，都不免要上他的当，大家所以都怕他，恨他，都愿意他即刻死去。后来法律老先生，真把他结果了。这样的人，虽然他的“身体”和“精神”暂时是活的，可是他的“人格”已经死了；人格死了，身体和精神自然靠不住，时时刻刻都要遇着死的危险，若是他不死，别的好人便要被他弄死，所以这位盖司狄博士，原来是该死的博士。　　照上面说来，可见一个人要时常吃三种饭，少一种饭就不能算是“活人”。　　**种白米、大面，各种杂粮——这是维持身体生活的饭。　　第二种知识、道理，专门技能——这是维持精神生活的饭。　　第三种良心、善行，一切道德——这是保护人格的饭。　　上面的教训，是文学博士讲给十姊妹听的。因为十姊妹跑遍东南西北海，没有一处的人不讨厌她们，弄得她们无家可归，无地可住，十分地懊丧，所以走回来和文学博士商量，于是博士劝诫了她们许多的话，叫她们潜心修养，并且好好地教育十弟兄；一面又替她们找了一个安身之地，将她们全家大小送到那地方去了。什么地方呢？就是喜马拉雅山的顶上。十姊妹的能力很高，不到一天，一切的事务都布置好了，便平心静气地来做修养人格的功夫。　　看得清大哥，因为不识字，所以成了瞎子。千里眼大姐请三妹用指尖在铁板上写一些字，教他摸着念着，渐渐地便能够读书作文。不到一个月，眼睛便能看得清了，他更努力的地用功，一年之后，他的眼睛不但和他的母亲一样，而且有点像他的父亲成仙眼了，不但能够看见全世界许多人的面貌和举动，而且能够看见大家的思想和感情。　　听得明二哥，因为不听好话，所以成了聋子。他的母亲顺风耳，每天用听筒向他讲书，叫他多读公民故事，叫他时常想想自己的过错，叫他把别人夸奖他的话不要信，别人教训他的话都记起来，这样修养了一年，他的耳朵，不但同母亲的一样，能够听清全世界的各种声音，而且和他的父亲通灵耳一般，能够听懂各种动物的说话。　　其余八个，可以不必细说，他们都能够听从母亲的吩咐，把一切恶习惯坏脾气都改良了，一年之后，都得到和母亲父亲一样的能力，而且十弟兄的能力虽很奇怪，面貌和身材，都与平常的人一样，全养成了又聪明又俊俏，又规矩又活泼的少年。　　假如一个人的相貌太不像人，大家必定要惊奇，就把十妹来作一个例，她的眼睛很大，而且能放光，若是她在街上走着，或是到别人的家里去，哪一个看着不害怕？大家既然怕她，就没有人亲近她了；而且一个人的长处，尽可不必露在外面；应该在需用的时候，才把它使出来。　　假如一个人的能力，本来是很大的，自己却只愿做点轻松容易的事，借此偷懒，而且不想负责任，这种人也不太长进，就把四姐来作个例子，她本来有很大的能力，若是她只愿每天拉拉土车，和牛马一样地过活，又有什么趣味呢？所以十弟兄知道了这两层道理，大家平时也和平常的人一样，并不露出奇怪惊人的模样；一面尽着自己的本事，替全世界的人谋幸福。　　以下文字，完全是记载他们帮助众人的故事；十姊妹也有时加入，辅导他们，现在，且将他们的本事列成一表，请读者记清楚，那么，看起下章各种故事来，才能够得到兴味，并且免得再去查考《十姊妹》小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