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文化视域下的刑事法学-约阿西姆.赫尔曼八秩华诞纪念文集

　　三、法庭审判的程序与方式　　下面我要讲今天讲座的另一个题目，即法庭审判的程序，我印发的小册子上列了不同形式的审判，苏斌教授①已讲过美国类型的审判，即公诉人起诉，辩护人提出辩护，然后由陪审团和法官来决定哪一方的理由更充分。在中国和欧洲大陆的许多国家实行纠问式审判，这种方式不区分公诉方和辩护方对案件的看法，而是由审判人员主动地询问证人来决定被告人是否有罪，纠问式和对抗式审判哪一种是更好的审判方式争议很多。我提出两个观点：一个是心理学上的观点，在纠问式审判中法官的负担很重，心理学家在对这种情况做试验时发观，法官很难从警察档案的观点中解脱出来。英国在一个著名的案件中说，就仿佛一个马戏团一样，法官坐在高凳子上，如果他从上面摔下来，他的眼镜就会被尘土所蒙蔽，就没法看清发生的事情。第二个理由是政治上考虑，从被告人的角度讲，我们不仅要维护正义，而且还要让被告感受到正义被维护了。在对抗式审判中，被告有足够的余地提出对案件的看法，而在纠问式审判中，被告受法官的讯问，被告说的话如果法官有疑问他就会打断被告的话问他：“你相信你说的话吗？有人证明你的话是错误的。”而在对抗式诉讼中，由于被告能充分陈述，即使他输了，他也会觉得输得心服口服。对这两种审判方式的争论不仅是学术上的争论，而且已有成功的历史；近gO年来，纠问式审判逐渐向对抗式审判过渡，比如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国家，挪威、丹麦等已由纠问式转变为对抗式。瑞典在40年代”颁布了一个法典，被告可以选择对抗式审判，以后被告都选择对抗式审判，实践中形成了许多有关原则、规则，5年前③瑞典颁布新法典，把实践中的经验固定下来。再看西班牙，西班牙是一个专制的国家，但从上世纪①80年代开始也建立了对抗式诉讼； 自从西班牙成为一个民主国家以后，这种制度就更巩固了。再看日本， 日本在明治维新以后，它的刑事诉讼法先仿效法国，又仿效德国。以后迈克阿瑟占领日本后，日本开始实行对抗式诉讼，日本的同行告诉我，对抗式审判是维护正义的一种更敏感的方法。意大利是一个保守的国家，但它通过的新的刑事诉讼法典中也确立了对抗式审判，葡萄牙也实行对抗式审判，德国学术界也主张实行对抗式审判。再看东欧国家，它们正在废除过去的专制的社会主义式的刑事诉讼制度，实行新的刑事诉讼制度，它们也正在考虑实行新的对抗式的审判。反对对抗式审判的观点有两种。一是一夜之间怎么可能让辩护律师和公诉人进行交易，让他们为主进行审判而不是让法官为主去进行审判呢？如何能让法官闭上嘴不说话呢？如果你问英国的法官你们是怎么进行审判的呢？他会说： “这很简单，我就坐在凳子上思考，有的时候只是坐着。”二是公诉一方力量很大，那么被告一方也应有足够的力量，这就要求在任何案件中都有辩护律师参加诉讼，这太昂贵了，经验告诉我们，如果公诉方的力量太大，往往是使法官倾向于被告一方，这也就是通常说的，法官是被告*好的辩护律师。所以公诉方做工作时就会十分小心以免法官倾向于被告一方。　　问：刚才教授讲了很多欧洲大陆国家从纠问式诉讼向对抗式诉讼的转变，但是英国发表了一个报告，其中提到英国的一些转变，有些人提到对抗式诉讼向纠问式诉讼转变，有几个例子也被人认为说明了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