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智慧它们在想什么?-06

撒谎、欺骗和理解

我们上面讨论到的狗的这些行为，不仅说明它是具有头脑推测理论的，而且还表明可以主动地利用信息，甚至是使用诡计来达到一些个体的目的。坦率地说，尽管大多数人都相信狗是有道德的，而且还很诚实，但是上述行为清楚地告诉我们，狗这个我们人类*好的朋友也是会撒谎和欺骗的。为了成功地欺骗别的动物，你必须坚信它也具有自己的观点和想法，并对它所思考的和所相信的加以利用。这是一种相对来说水平较高的主观意识，但是生活在如今这个组织社会化的世界中，欺骗这种能力毫无疑问是狗在竞争中的一个优势。

使用欺骗这种诡计的例子之一，就发生在我女儿卡里养的两只狗特莎和毕晓普身上。周末的时候，我们经常带着两只狗到我们的农场去玩，在那里它们可以和我的爱犬们一起玩耍。特莎当时年龄大了，它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喜欢和别的狗一起蹦跳打闹了，但是还是很喜欢和别的狗在一起的感觉，还对在树叶丛中嗅来嗅去情有独钟，因为这在城市中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特莎的*大爱好还不是以上这些，而是烟熏的猪耳朵。在农场的时候，我们每天都会给每只狗一片猪耳朵。有一天，当我才给狗分完猪耳朵时，特莎就已经开始以躺下这种它*喜欢的姿势咀嚼它的那份了。毕晓普也得到了自己的那份，但只是叼着，并没有开始吃。在这时，我的太太购物回来了，将汽车停在了屋子的旁边。不知是毕晓普发觉了汽车的声音，还是它那种向来以警觉著称的“家庭守卫者”的身份做出的反应。毕晓普丢掉了它的烟熏猪耳朵，向大门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吠。特莎抬头向毕晓普的方向看了看，在发现它消失在通往大门的路上后，丢掉了它自己的烟熏猪耳朵，一路小跑冲向了原来毕晓普待的地方，叼起了毕晓普丢下的烟熏猪耳朵回到了它自己的位置，躺在了它自己的那份猪耳朵上面，开始大口咀嚼同伴的那份。当我太太进屋后，跑过去的毕晓普向她表示了欢迎，然后跑回原处寻找它的食物。毕晓普在仔细检查了它扔下食物的那块地方后开始四处转悠，搜寻任何有可能的角落。在毕晓普看来一直待在原地的特莎则继续旁若无人地咀嚼着毕晓普的烟熏猪耳朵。但是当它很快吃完后并没有马上站起来。特莎向前伸了伸爪子和脑袋，然后半闭着双眼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一切。几分钟后，毕晓普在附近完成了它的搜索，向屋子方向慢慢走去了（有可能是去看看它的食物是否丢在半路上了）。当毕晓普一离开特莎的视线，特莎就站起来并叼起了那块被压在身下的烟熏猪耳朵，然后再次躺下，开始咀嚼起自己的那份。毕晓普看起来不仅不知道特莎抢了它的烟熏猪耳朵，而且也没有发现特莎以躺在赃物上面的这种非常聪明的方式，从它的眼皮底下隐藏了它的烟熏猪耳朵。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关于狗欺骗的轶事趣闻。在一些例子中， 狗甚至采取了一系列的欺骗动作。来自芝加哥的布伦达?爱德华给我讲述了一个关于她的两只杜宾犬——罗尔夫和范妮的故事。爱德华的故事如下：

要明白我为什么说范妮是一个真正的欺骗艺术家，你必须了解我们讲的两件事。**件是我的爱犬们都很喜欢吃骨头， 我给它们喂的都是大块的牛胫骨；而且每几天都可以得到一根。当它们把骨头啃得已经很碎、或很难看的时候，我就会把那些碎骨捡起来扔掉，有的时候它们自己也会丢掉。如果某些时候两只狗只有一块骨头，它们也不会为了这块骨头打起来。它们似乎达成了一个协议，也就是说在某一时刻谁控制了这块骨头，它就属于谁。

第二件事是，对于我的爱犬来说，吸引力唯一超过骨头的就是我的丈夫史蒂夫。我想原因是每当我的丈夫进屋的时候，他不仅会轻轻地拍一拍我的爱犬，而且还会从放在后门旁边的罐子中取一些美食喂给它们。史蒂夫经常把车停在车库中，而车库就在房屋的后面，所以他经常是从后门进屋的，这就意味着我丈夫会带来一个品尝美食的机会。

总之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下午，罗尔夫在啃一块骨头，而范妮什么也没有。范妮站着看了看罗尔夫，然后不再盯着罗尔夫嘴里的骨头，而是在屋子里面四处转悠。当我走进厨房干活的时候，范妮突然从我的身边跑过，冲向后门的方向。它突然跳起来，用前爪狠狠地撞了一下后门。因为那扇门已经有些年头了，范妮的撞击让门晃动，让碰撞造成的门的移动听起来就像是关门的声音。紧接着，范妮就往回冲向厨房的门，靠在一边，紧贴着厨房里的台子，这是一个紧贴着门，但是进来的人却看不见的位置。当门被撞响的时候，罗尔夫听到了，它将这个声音理解成我丈夫史蒂夫回来时关门的声音。当罗尔夫一进入厨房，范妮就飞似的冲进屋子，抓起骨头占为己有。

我相信范妮撞击后门以发出好似关门的声音，是为了让罗尔夫以为史蒂夫回来了，并期待我的丈夫会奖赏给它一点美食，当把罗尔夫吸引出来之后范妮就可以去偷那块骨头了。更令我深信不疑的是，离开后门、躲在门的旁边让进来的人察觉不出，直到罗尔夫经过它后才开始它的行动等，这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范妮真是一个欺骗高手啊！

特莎和范妮有关欺骗的故事都存在着一个问题，就是这两个故事都是在自然情况下发生的，所以虽然听起来很像是狗用欺骗的行为展示了它们的大脑意识，但实际上很难将其看作是科学的证据。但是来自东肯塔基大学的心理学家罗伯特?米切尔和克拉克大学的心理学家尼古拉斯?汤普森发现，狗在某一种很平常的情况下，是可以通过欺骗的行为展示出自己所具有的头脑推测理论的。这就是它们在玩耍的时候。这些实验人员用录像机记录下来了24只不同的狗与它们的主人或陌生人玩耍的过程，并一秒一秒地分析了狗与人之间交流的过程。在游戏中，狗与人都多次使用了欺骗的方法。我们将两种欺骗的方法分别称为“离开”和“误导”。当人在主导游戏的时候，他们的欺骗方法经常如下：首先给狗展示一个需要被寻回的物体，比如一个小球，接下来做出好像要将寻回物给狗的样子吸引它过来，然后突然将寻回物拿到狗所能触及到的范围之外，例如藏到身后，或当狗冲过来时将寻回物扔出去。当然，也可以假装要将寻回物扔出去的样子，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干。

狗将含有两种欺骗方式的游戏都玩了一遍。在“离开”游戏中，狗在嘴里叼着一个物体的情况下走向人，离人的距离近到将人吸引过来，但是还正好超出人所能触及到的范围。有时狗还故意停住脚步，将物体扔到地上，站在物体上面，有时甚至还后退一两步，就好像要把那个东西交给人一样。但是如果人在狗的引诱下走了过来想抓起这个物体时，狗就会立刻重新叼起这个物体，或者把东西一脚踢开，然后再拾起来，*后迅速地脱离人手臂所及的范围之外。 另外一种涉及更多误导欺骗方式的游戏的名字叫自我离开，也就是狗径直向人跑去，但是当人被引诱着向前移动时，狗就立刻改变方向有意识地躲开了。

对于狗和人来说，这些游戏的部分乐趣并不仅仅局限于那种扔东西并寻回来的练习，而是互相测试对方头脑推测理论的一种实验方式。欺骗的成功看起来给人和狗都会带来喜悦。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78%的人经常试图去欺骗狗，而同样，有92%的狗乐于欺骗人的原因。这些数据还告诉我们狗相对于人来说更喜欢欺骗。由这个实验得出的另外一个很有趣的数据就是人和狗两者欺骗对方的成功率。当人在游戏中欺骗狗时，他的成功率大概在47%。而当狗在游戏中欺骗人时，狗的成功率也达到了41%。如果说成功欺骗的基础是利用你的头脑推测理论去准确判断被你欺骗的个体所看到的、所理解到的和可能的反应的话，那么这就说明人大脑理论的准确性比狗强，但差距也仅仅是六个百分点，大大低于大多数人的预测。所以我们可以说，狗不仅确实故意在尝试欺骗的行为，而且成果几乎和人的一样出色。

现在让我们对这项实验的范围做一个很有意思的推测。假设我们利用一些特效技术，将米切尔和汤普森所拍摄的狗与人的欺骗游戏中的狗和人均作马赛克处理，两者的样子均变成相等大小的不可辨认的斑点图案。假设我们现在再让人们来辨认两块斑点图案的行为，并判断出哪个图案是人，而哪个图案又是狗。我猜测大部分人可能都无法进行辨认吧。如果两者的行为无法区别的话，那么就是说狗通过了图灵的测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根据图灵博士的理论，我们就必须接受这一非常有道理的假说，即至少在游戏所限定的情况下，狗和人都使用了同一种推理方法、头脑推测理论和主观意识。

那么这种解释的适用范围到底多大呢？当然我并不是说狗就是用四条腿走路、并且穿狗皮大衣的人。我的意思是说狗的智力看起来大约相当于两到四岁儿童的智力（具体数字取决于你实验时所采用的测试项目），而且狗看起来还有一定的自我意识，同样，狗具有的头脑推测理论的水平至少相当于一个四岁的儿童。我并不是在说狗与一个成年人在主观意识所包含的所有方面的能力大小相当， 而是说如果在没有准确数据进行对比的情况下，那么一个年龄在两到四岁之间的人和一只狗在主观意识和推理能力方面的能力看起来是大体相当的。

但是狗和人的行为可以说是殊途同归，也就是说两者会表现出差不多的行为，行为的结果也相同，但是使用的却是完全不同的思维过程。在我的一位同样是心理学家的名叫吉姆的朋友展示他的金毛寻回犬荷乔是具有阅读能力的时候，这种殊途同归的情况尤为明显。

“实际上我的爱犬荷乔就认识两个词，也就是我两个女儿的名字。但是我们可以用这两个词来与荷乔做游戏。”吉姆解释道。

之后，吉姆在两张卡片上分别打印了他女儿的英文名字Stephanie（斯蒂凡妮）和Pat（帕特），然后将小狗荷乔叫过来给它看这两张卡片，并且说道：“好的，荷乔，送一下信。”

狗在卡片的正反面都看了看，然后选择出一张印有Stephanie的卡片，跑向坐在屋里另一边的两个呵呵笑的女孩中的一个。在交给一个女孩后，它又迅速地返回，叼起另外一张印有Pat的卡片交给了另外一个女孩，后一个女孩接到卡片后抱了抱荷乔，并夸它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

“让我试试。”我说道，因为我知道吉姆很有可能无意识地给出了一些提示或信号，指导了它的行为。

我另拿了两张新的卡片，在上面同样印上两个女孩的名字，然后展示给这只身材高大的金毛狗看。它仔细地观看了两张卡片，然后选择了印有Stephanie的卡片，交给那个叫作斯蒂凡妮的女孩，马上又返回将剩下的那张卡片交给另一个女孩。我被这一情景惊呆了，但是当我将那两张卡片收集起来后，吉姆看起来也非常地吃惊。

“这很奇怪，”他说道，“我经常是用黑体的大写字母在卡片上印我女儿的名字的，因为我认为这种字体方便狗进行辨认和学习。而你在打印的时候除了首字母外，其他用的都是小写体，可我还没有开始教它学习识别小写字母呢。”

我马上重新取了两张新的卡片开始测试，只是这次我用潦草的手写体代替了打印机的印刷体。但是好像荷乔一点没有受到这种字体改变的影响。它还是准确地辨认出了这两个词，然后迅速地分别将卡片送到了两个女孩手里。吉姆在嘀咕的同时做出了惊愕的表情，因为他的爱犬荷乔从来就没有受过手写体辨认的训练。但是当我看见这一情景时，一个情形突然在我的脑中一闪。

这一次我再次取了两张新的卡片，并且在一张上并排写了九个X（斯蒂凡妮的英文名Stephanie是由九个字母组成），而在另一张卡片上并排写了三个X（帕特的英文名Pat是由三个字母组成）。荷乔在观看了卡片上的单词后，非常自信地首先选择了那张有九个X的卡片交给了斯蒂凡妮，然后返回将另一张有三个X的卡片交给了帕特。现在我们就立刻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吉姆认为他教会了狗进行简单的单词区别，也就是如何识别两个特定的单词，因为这是人脑的思维。但是看来荷乔一点也没有学会辨认单词和字母的形状，而是学会了当遇到两张上面有字迹或图画的卡片时，仅仅根据卡片上的字符或图画的长短把字迹长的这张卡片交给斯蒂凡妮，字迹较短的交给帕特而已。

原因非常简单：虽然狗具有良好的智力能力和精确的思考过程，但是我们不能根据狗和人取得了相同的结论就说明狗所用的思维方式和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