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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行或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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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

丑行或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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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41148118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其他
  • 页数:376
  • 出版时间:2017-03-01
  • 条形码:9787541148118 ; 978-7-5411-4811-8

本书特色

《丑行或浪漫》是张炜用登州话创作的尝试。登州方言是张炜的“母语”,他让自己的“写作语言”下降为这片土地的“生活语言”。 在作品里,我们会遇到诸如“窝儿老”“懵了瞪”“嚯咦” “白不洌刺”“泼揍”“老了苗”“撒丫子” “酒漏”“不喜见”“坏了醋” “主家”“等等字词,所以作者在写到刘蜜蜡之外的人、事、物,或者与刘蜜蜡关系不大的各种情形时,也总是兴致盎然,涉笔成趣。这样一种方言写作将中国小说叙事范围的扩大往前推进了一步。

内容简介

这是一个关于逃离、奔跑、寻找、救赎的故事。这是一个展现教育美好、文润肌理、情透纸背的小说范本。丰乳肥臀、水嫩喜人乡村少女刘蜜蜡,爱上自己的启蒙者、精神引路人乡村教师雷丁。在特殊年代的愚昧人性面前,爱情还来不及表达,雷丁就被恶势力诬陷而逃亡,刘蜜蜡被邻村恶人“小油矬”强占,被迫成亲。蜜蜡不堪其辱,趁隙出逃、奔跑;复被抓回后后又被“小油矬”上级“大河马”试图占有,因失手杀死“大河马”后二次踏上逃亡与奔跑的道路……她在逃跑过程中“化身菩萨”“放浪形骸”,在火热情欲和博爱精神的双重驱使下几次献身于“可怜人”,直到遇上少年铜娃,再也无法忘记。在得知追寻自己“精神恋人”雷丁无望的情况下,刘蜜蜡开始翻山越岭寻找“真性爱人”铜娃……对雷丁的精神之爱,对铜娃的真性之爱,先后驱动了刘蜜蜡堪称绝唱的二次奔跑,同时也完成了自我形象的塑造和自我囚境的救赎,向我们展示了色彩斑斓、神秘混沌、善恶分明的齐鲁民间世界。

目录

目录


001/**章南瓜饼


044/第二章金色睫毛


095/第三章食人番家事


149/第四章浪女


196/第五章河马传


245/第六章飞驴


287/第七章初识不夜城


346/第八章家有蜜蜡


展开全部

节选

"**章南瓜饼〖=〗 一 暮气围拢的一刻,天空和大地变成了杏红色,到处都暖洋洋的。如果这会儿是在那条河边,如果再有一群肥羊儿咩咩一叫,那就好了,那就离怦怦心跳的幸福一拃远了。现在是市中心,刚刚下班,这么多人和车堵在城街十字路口,司机们开始胡按喇叭。每天的这段时间都有人流车流拥在那儿,等着又干又硬的黑夜把整座城市罩个严严实实。不过令他奇怪的是,这些天每次在路边等待绿灯、每到了这个时候,鼻孔里就会倏然掠过一股浓浓的糯香。这气味让双腿变得轻快起来。黄昏的天色就像剥了皮的南瓜,快熟透了,快吃进嘴里了。一股风拥紧了后腰那儿,一路推着他往前,像要一口气把人推到记忆的河边。已经好多天了,无论上班下班,脑海里时不时就要闪过年轻时的那一幕,触起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场景,让人心慌走神。zui后他不得不在心里告饶:妈呀,老猪挂记着万年的糠,千万别动这样的念头,这可不是老实人该想的事情,快打住吧。 穿过烟熏火燎的烧烤摊,拐进南北巷子,一抬头就能看到四楼窗上那幅橘红色的帘子。“我的家啊。”心上热着往前赶,几步就跨到了楼梯口。到处弥漫着不言自明的香气,到处都是小家的气息。打开门,一层水汽飘在走廊里,厨娘合手站在那儿。他们打照面时谁也不说一句话。她取下他手中的皮包,手一挨近就觉得灼烫烤人:刚才那一会儿她还在灶上做饼,不用铲子,而是直接在油滋滋的平底锅上摊,伸手揪着那饼转动、拍打,再翻过来。他在一边看过。软软的一张饼被她哄得团团转,像个乖孩子一样。“主家,吃饭哩。”“唔,可别这么叫。”“是哩主家。”厨娘回头去了厨房,出来时一手托着金色大饼,一手举着蓝花钵。两人一声不吭吃饭了。 在她收拾餐桌的时候,他到北凉台上吸了一支烟。身后有脚步声,原来她站在那儿。“主家,她不让你吸哩。”“唔,不吸了。”他随手将烟揉灭,听着脚步声消失。“你听她的,那就跟她去吧。”又粗又闷的声音吓了自己一跳,好在对方听不到。回到卧室一片灰黑,他没有开灯,头枕双臂仰躺在沙发上。又是一个长夜开始了,一个人,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妻子一个月只回家三五次,每次只待三五分钟。儿子在寄宿学校,见面要等到周末。保姆大概回自己的屋里去了,四周没有一点声息。可是南瓜饼的气味弄得满屋都是,从她来到这个家到现在一直如此。这个女人也像南瓜:真是丰硕,露在外面的部分红红的。大概她周身都是火红的肌肤。 现在家里是两个人了。像变戏法似的,如今夜晚有了两个人。尽管她在另一个屋里,他却再也不觉得孤单了。男人跨过了中年这条线zui害怕的就是孤单,孤单让人百病皆生,早早老了死了算完。一个人的夜晚让他想得太多,zui后所有的愁绪都落在妻子身上。看吧,有多少人在使用这同一个夜晚,用法却是千差万别:比如妻子,她有自己暧昧的夜晚。对此他坚信不疑。妻子这会儿一定与某个人在一起,那人虎背熊腰,脸庞黝黑,双眼溅着火星,厚厚的双唇往上翻着,手上戴了纽扣般的大戒指。可惜他从没见过这个人,完全是通过声音想象出来的。有一天半夜电话响了,那一端是一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又凶又躁,竟然一开口就说:“让金梨花接电话。”放下电话他对妻子怜惜了。他担心如此粗鲁的男人绝不会珍重女人,只会蹂躏。 他太熟悉自己的妻子了。十一年嘛,生了个儿子嘛。她娇细白嫩,腰如黄蜂,有一口世界上zui洁净的牙齿;清香如薄荷的气味,黑宝石一样的眸子,还有一只翘翘的猫舌。当然了,美人胚子。不过人生育之后就变得尖利了,完全不是从前的温柔多情。她太多情了,关于这一点,他简直将整个下半生用来回想都不够。是啊,一个人只要可爱就会有一些绝招儿,说白了就是这后者让人不忍割舍。自己单位那个女副局长不止一次说他:你可真沉得住气!是的,这眷恋与不舍是由十一年的光阴积存而成的。事到如今,到这个夜晚,他对她仍有一种抱愧的心情。 不错,她的尖利逼人完全是生育的结果。生了个男孩,多么谦逊老实,安然沉默的性格甚至超过了父亲。可能做母亲的把全身贤淑都用来孕育腹中的孩子了,瓜熟蒂落之后,母体剩下的就全是怨怒刻薄了。她开始吹毛求疵,动不动就指鼻训斥,挑剔他窝窝囊囊的仕途、可怜巴巴的薪金,以及羞于提起的性能力。时代变了,衡量事物的标准和尺度也在变,如今许多人对大是大非问题不再细究,而对于区区性的要求倒是空前苛刻了。还是那个顶头女上司,常常转弯抹角探询他床上的事情,zui后的率直总让他惊骇不已。妻子好像人届中年才发觉事事不如人,恨不得从一切方面都来个大跃进。比如她一个月内竟让丈夫跑五次家政服务中心,一年里先后领回十二个保姆,却又以各种借口全部辞退。zui后那个本来近乎完美,只因有一段不停地打嗝,还是遭到了淘汰。他在心里呼叫:“老天,能在我们家做保姆的人大概还没有生出来。”回忆与一个个保姆相处的日子,有些心酸。她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是新来这座城市的打工妹,或是辗转了几家的老手。她们对女主人都同样畏惧。她要求她们没有疾病,健康得无可挑剔,又能操持一手好伙食。人要绝对勤快,还要沉默,随便与主人搭讪是不行的。他记得有一个山区来的活泼姑娘,脸庞像多汁的水藕,一对虎牙;人也勤苦肯干,家里随处都擦得干干净净。她闲下来的时候就陪他喝茶,偶尔一笑很响。妻子让他辞退,他吸了一口凉气:“我相信咱家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姑娘了。”“是吗?那更得快走。”“为什么?”“因为她死盯着你看。”姑娘走了。后来的几个分别犯有不同的禁忌,不过他终于明白:zui大的忌讳就是她们的年轻、成熟和漂亮。没法,他后来只能去找那些zui不起眼的女人,结果惹得妻子大叫:“你想把我腌臜死呀!”半年过去,他没有领回一个保姆,她不得不亲自办理,结果还是大同小异。在失望和厌烦的日子里,他真的想念她们了。偶尔去几次家政服务中心,只不过是例行公事。妻子抱怨和发火的次数越来越多,同时开始处心积虑地打扮,半夜不归。也就是这段时间,他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妻子借口出差,有时长达半月没有音讯。像是出于一种惯性,他照例要留意保姆的事情:有一天下班路过一条白杨路,见路边站了一些求职打工的人,个个身前有一块纸牌,写了自己的特长等等。姑娘和中年妇女都是寻求做保姆厨娘的。他在一个围蓝色头巾的女人跟前站住了:走到她跟前,抬了两次脚都没能挪开步子。 这个女人四十岁左右,偏胖,邋邋遢遢的样子。宽大的围巾遮去了半个面庞,眉眼就看不太清了。“会做饭吗?”她把颌上的围巾往下拉一拉:“会哩。”东部平原口音。他马上问:“哪里人?”回答出乎预料。可是他心里有个声音一再催促:不必再问了,就是她了,就是这个人了,保管妻子相得中。这样想着他就说了:“走,咱们回家去。” 他们一前一后提着打了补丁的大包裹回来了。像是早有约定似的,妻子竟然等在家里,这会儿马上端量起灯下的女人:“多大了?”“四十二。”“出来几年了?”“八年。”“有身份证吗?”女人在身上掏着,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头。妻子一把拿走,他也凑过去看:刘自然,十八里疃人。“真他妈怪的村名啊。不过留下吧,先好好洗涮洗涮。真腌臜死人了。”妻子一句话做了决定,然后到衣柜里取了什么东西,一转身又离开了这个家。 “主家,晚饭吃什么?”那个夜晚他正在窗前望着,身后响起一句生僻的呼叫。“唔,可别这么叫。我叫赵一伦,老赵。”“是哩,主家。”他这时转身,刚一定睛就退了几步,直愣了好几分钟。老天,这就是刚刚领回的那个女人?瞧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什么!大蓝围巾解去了,胡乱缠裹的粗脏衣裳换成了方领儿向日葵图案的夏衫;齐耳短发被利利索索卡住,衬出一副圆圆的脸庞;刚刚从洗澡间出来的缘故吧,她的脸和手都湿濡濡彤红发亮,让人想起春天的瓜果;眉眼长得很开,牙齿洁白晶莹。由于是中等身材,整个人就显得胖了一点,也许比在路边上看到时还要胖一些。尤其让赵一伦觉得不好意思的是,她的胸部显得过于突出了。算不上苗条淑女,可又绝不输于她们。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弥散开来,不是香波和化妆品,而是其他的什么。奇怪的是这气味一下就让他想到了老家,那里的人和事,还有河边上刮来刮去的风。 〖=B1(〗二〖=〗 刘自然来到的**个夜晚让他颇为尴尬。他发现这种无头无绪的生活真该从头整饬了:要做晚饭却没有蔬菜、没有米,也没有鱼和肉。他这才记起自己每周有七八次是要靠方便面打发的。刘自然在厨房的柜子及四周耐心搜寻,找到半碗剩下的水饺粉、一只放了许久的南瓜。她把案板摆好,倒弄着油盐忙活起来。赵一伦回自己的屋里,可只一会儿就待不下了,必须跑到厨房那儿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一股糯香气把三间屋子罩得严严实实,油烟机转得呜呜响也无济于事。他一到门口就见她在灶前忙碌,灯光映出一副宽厚的背影。 他们家的餐厅镶了象牙白瓷砖,并与一个小厨房相连;这是夜晚七八点钟,稍稍迟了一点的晚餐时间,五十支光的节能型温馨灯管映射四壁。餐桌上摆了两副碗碟筷子,还有瓷匙餐巾之类。她从厨房出来了,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一手托着的大平盘里是金黄的南瓜饼,另一只手里是盛了浓汤的蓝花钵。她让过前去接东西的赵一伦,只一弯腰就把手里的饼盘和汤钵一一放下,让其各自落在一张事先摆好的厚纸垫上。 这真是奇特的一餐。**次与新厨娘同桌用餐的拘束,以及难以回避的某些新奇感总是妨碍他对食物的细细品味。然而南瓜饼的特异气味与口感让他一次次专注起来。一股花粉香气,一种油脂和盐也遮掩不去的醇厚甘甜,一入口就泛开来。这饼分成了几层,一层有瓤儿,是瓜肉掺了什么揉成的,像果脯那样;一层是熏烤过的瓜条儿搭在一起,中间有松籽一般的东西掺和着,又软又酥。辅助的汤也好极了,硕果仅存的一点干蘑菇被制成了细丝,不淡不稠的淀粉卤相得弥彰。蒜末,小茴香,若有若无的胡椒粉。赵一伦不知是被呛住了还是怎么,一抬头让对方看到了满眶的泪水。“主家,纸哩。”她递来餐巾纸。他接过来按了按眼睛和额头,说了句:“这南瓜肯定是长在河边沙地上的。” 那是一条大沙河,后来越淤越小,简直成了一条很小的河。河岸上全是细细的白沙,上面有桤柳和紫穗槐,有豇豆和疏朗的南瓜棵儿。当南瓜红了时,河水就变暖了,他要跳进河里洗澡。赤身裸体的时刻无忧无虑,仰在水上,听两岸肥羊的咩叫。他那时二十多岁,正一心一意盼望出现什么奇迹。zui大的奇迹是随父亲回城,因为风声一松一紧,说父亲的大罪就要被赦了,一家人回城是迟早的事。可是又一年过去,奇迹并未发生。还有,他这会儿渴望能暗中亲近一个女人。到时候了,一层胡子从嘴巴上生出,如春草钻破土皮;不仅是嘴巴,即便是小腿上也有毛发生出。再瞧这一身光亮的皮肤,黑中泛红,像铜一样,无愧于父亲为他取的“铜娃”这个名字。村里有些年轻媳妇私下里摸过他的脊背,捏他,说:“真好。”他有一次火起,一下把伸手乱摸的女人压住,紧紧按在了一棵柳丛下。女人喘了一会儿说:“使不得哩,你会进大狱,莫学你爸哎。”他像一个没有长成的幼虫那样蜷了一下,从她身上滑下来。"

作者简介

张炜,当代著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万松浦书院院长。主要作品: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出版各种单行本600余部,主要有《张炜文集》(48卷)、《张炜散文年编》(20卷)、《张炜中短篇小说年编》(8卷)、《张炜长篇小说年编》(20卷)。作品译为英、法、日、韩、德、阿、土、瑞典、塞尔维亚、俄、意等多种语言,海外版本100余部。主要奖项:“中国出版三大奖”:第四届中国出版政府奖、全国五个一精品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奖;“中国文学三大奖”: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奖(鲁迅文学奖)、茅盾文学奖、全国儿童文学奖;海外奖:金石堂受欢迎图书、《亚洲周刊》年度十大华文小说之首、世界华文小说百年百强。为中国当代多产、具影响力的作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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