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婴译著全集(第20卷)

　　《草婴译著全集（第20卷）》：　　你们可以读读*优秀的俄国古典著作。就拿普希金来做例子吧。这位作家好像是为“上层社会”写作的。或者说屠格涅夫吧。你们可以读一读他的《猎人日记》或者任何一本小说。你们会发现，他的文字是多么简洁，多么好懂；你们拿这种小说读给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听，她一定很能领会。因此，不必去迎合农民。农民发现你在迎合他，你就失败了。一个人故意把语言简化，以为他面前的听众都是水平很低的，那他就失败了一半。反过来，如果你讲话的时候知道听众并不比你笨，那你所讲的，个个都能懂得，并且看得出来，你跟他们谈话，是跟知识、文化、精神平等的人在谈话，农民会感觉到跟他谈话的人是跟他平等的。如果农民发现话里有虚伪的地方，那么，这样的通讯，农民是决不会读下去的。　　上面所说的，就是我认为*主要的事情。我重复地说了几遍，但我是故意这样作的，为了要强调*主要的事情，就是：做通讯员应该善于体会他所写的那些现象的毛病。我发现，如果你在说话的时候，自己也很激动，如果你说的话把你自己也感动了，那么，即使你的听众很多，你的话又讲得不好，听众还是会全神贯注地来听你的。有时你说话好像一架留声机，而听众却唉声叹气，打呵欠，打喷嚏等等——假如听众的情形是这样的，那么读者也就会在通讯里捉出假话来。读者是*严格的鉴赏家，因此谁开始写作，先应该知道：他有没有写作的愿望。第二，他应该熟悉他所写的东西。我们还不晓得他有没有把感情放进去。那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如果他硬挤出一篇通讯来，而且读者发现它是不真实的，那么，作者就要失去威信。　　第三，通讯员应该研究俄文，他应该善于描写。我个人认为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我曾经试着描写森林、道路。你到西伯利亚去旅行，你可以看到动人的美景，别人也许会写出许许多多美丽的图画来。但你去时，也可能只看见到处都是垃圾、折断的树木、残枝、无止境的森林，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好描写。做通讯员必须掌握语文和想像力，想像力是跟性格有关系的，但语文只要下功夫就行了。　　至于社会现象问题，我不打算说什么。我想这个问题跟你们已经说过很多了，因此我认为谈这个问题是多余的。我想，农民写农民，他不能不写农民的利益。你们既然是农民，而且又住在农村里，那么，你们生活的主要利益，也就是农民的利益，因此，我用不着在这儿搬弄政治的教条。当然，我说这话，并不是说每一个农民、每一个通讯员，不需要在政治上成熟。假定说，有两个人——一个是党员，一个不是党员——如果是党员，那他表现在什么地方呢？表现在所谓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上。共产主义者，这就是用辩证唯物主义武装起来的人，他是在不断的运动中观察世界的。我以前说过，整个的人是在永远变化着的：今天的他不是昨天的他。我们是在不断的发展中观察世界的。这是一块石头。它每分钟都在变化，但变得很少，以致肉眼看不出来，好像钟表的时针一样。这种发展是由极微小的点滴积累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