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国有心尤慷慨:大师程砚秋

　　《报国有心尤慷慨：大师程砚秋/国际版系列丛书》：　　**节　　坎坷身世　　程砚秋，1904年1月1日，农历光绪二十九年十一月十四日，生于北京一个破落的旗人家庭。程砚秋本不姓程，他原名承麟，满洲正黄旗人，与荣禄同族。　　程砚秋的先祖，祖籍吉林长白山区，据《民国人物小传》云“本姓索绰络氏”。清太宗崇德元年（1636），程氏先祖跟随太宗皇太极攻打朝鲜，顺治元年（1644）随多尔衰入关，隶属正黄旗籍。程氏家族一直显赫，出了许多高官。程砚秋四世祖德保，乾隆进士，做过吏部左侍郎，广东、福建巡抚，礼部尚书和尚书房总师父等官职，颇受乾隆皇帝的赏识。乾隆未年，权臣和砷因见德保的儿子英和聪明俊秀，就想与德保结亲，将女儿嫁与英和。但德保看不上和砷的飞扬跋扈，婉拒了，因此受到了和砷的报复。　　程砚秋的五世祖英和，乾隆五十八年癸丑科进士，历任翰林院编修、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内务府大臣、翰林院掌院学士、步军统领、工部尚书。道光皇帝即位，又任军机大臣兼户部尚书。道光二年（1822）以户部尚书协办大学士，兼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乾隆到道光，英和一直都很受器重。英和的儿子奎照嘉庆十九年（1814）甲戌科进士，历任礼部尚书，军机大臣、左都御史。这段时间，是这个家族历史上*为辉煌的阶段。　　到了程砚秋的父亲这一辈，满清衰落，皇权不稳，家族日渐衰败。据《燕都名伶传》记载：程砚秋的父亲荣寿（1854－1905）为独生子，前妻无子嗣，续室托氏生有子女十一人，仅存四子：长子存厚，字子明；次子承和，字佐臣；三子承海；四子承麟，即程砚秋。　　荣寿只世袭了“旗营将军”的称号，他将朝廷赏赐的公差让给了二弟，自己落得个清闲，整日在家提笼架鸟，游手好闲。程砚秋出生一年后，荣寿得了一场急病，腹痛难忍，很快便去世了。家里唯一的支柱坍塌了，家境一夜之间一落千丈。没多久，靠变卖家产为生的母亲，再也无力承担大宅门里的开销，只好带着孩子们，搬出了后海南岸小翔凤胡同的祖宅，迁到一进小院落勉强度日。到程砚秋四岁的时候，他的家已经迁到了前门外天桥的“穷汉市”，在苏家坡弯尺胡同一个大杂院中与普通老百姓混居了。　　程砚秋六岁时，他的母亲托氏，做了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决定。大杂院里，住的都是穷苦百姓，有拉洋车的，有走街串巷做小买卖的，还有在天桥“捍地”吃“开口饭的”。其中，有一个在戏院唱花脸的邻居，同情托氏每日辛劳拉扯孩子，便对托氏说，你们孤儿寡母苦熬岁月，现在读书花钱太多，你家儿子程砚秋模样俊，不如让他去学戏，说不定将来能成一个“角儿”，再不济，也能靠唱戏混口饭吃。托氏听了，当即反对，虽说自己家吃饭都成问题，但送孩子去学戏，实在是奇耻大辱，万万不能。　　新中国以前，受传统思想的影响，人们普遍认为学唱戏、当演员，是一种上不得台面的职业，所谓的“下九流”，与乞丐地位一样。母亲的反对很容易理解，毕竟祖上是在朝廷做官的人家，再不济也还是个旗人，怎么能让家族的子弟去做“戏子”？但只有六岁的程砚秋听到后，却向母亲哀求，请母亲允许他去学戏。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出去学戏，可以养活自己，还可以减轻母亲的负担。时人张次溪写的《燕都名伶传》中，对此事有记述：“御霜（程砚秋）奇慧有至性，尝以母氏苦为忧，背人流涕。时北京重歌声，器曲所入，骤可致富。乃请于母，欲学之。母不许，且曰：‘尔为名臣裔，奈何欲沦身为优？’御霜聆母训，张目视母，母泪已纵横沾襟，御霜亦泣。继而曰：‘儿请学歌，冀减亲累，即以体亲心也。母年老，儿安忍坐食，儿闻学歌甚易，获效好，为之二三年，可有成，不忧贫矣。’母乃首肯。”　　在程砚秋的印象中，学戏、唱戏没什么不好，他甚至还有些期待。父亲荣寿刚去世时，家里生活还过得去，母亲抱着懵懵懂懂的他，曾经去过戏园子看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