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水,我就开花

给我水，我就开花 一支科学考察队在非洲荒漠中考察时，发现了一种状 似石头的植物。那里的气候极为恶劣，一年中只有一次极 为微弱的降雨，地表沙石遍地，寸草不生。科学家对这种 植物的存在大为惊奇。为了验证一下，一位科学家打开水 壶，将水灌向植物的根部。瞬间工夫，奇迹出现了，只见 那棵植物发出噼啪的响声，撑开厚实的外壳，抽出一株淡 黄色的茎，笔直地向上，拼命地拔节。之后，它又分出 几根细茎，冒出花苞。花苞绽开，竟开出几朵粉红色的花 朵。短短的几分钟，就如电视里的快镜头，将美艳绝伦的 生命辉煌尽情展现，怎不叫人欢欣鼓舞呢？我惊叹于生命的奇迹，仿佛听到那些散布在广袤荒漠上 的花儿在无声地呐喊 ：“给我水，我就立即开花。”在死寂的荒原，飞沙走砾，太阳无情地炙烤大地，地表的温度高达 五十摄氏度，鸡蛋埋在沙石中不到半个小时就熟了。而状似 石头的它裹起厚厚的石头铠甲，默默地抵御着，在痛苦中煎 熬，在孤独中积聚，不言放弃，等待着那每年仅有的一次雨 水的光顾，然后灿烂绽放。花儿如此，而我们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呢？当我们面对人 生的困境时，交出的答案却往往不尽如人意。有的人跌倒之 后，就畏缩不前，放弃了爬起的念头 ；有的人摔跤之后，站 在原地，哀叹着命运不公，等待着上天的恩赐 ；而有的人跌 倒又爬起，爬起又跌倒，在不断的坚持中找寻着水，期待着 开花。我们知道，有且只有后者才能找到水，开出花，但是 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得下去呢？罗丹就是这样的一朵花。我们许多人都仰慕崇拜于他的 伟业，可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成功之前忍受的屈辱和辛酸？ 罗丹出生于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他酷爱雕塑艺术，心无旁 骛地执着于创作。为了生活，他干过建筑装饰，当过见习道 士，搞过业余创作。尽管他的作品已经达到了不起的水平， 还是没有人赏识他，始终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唯一能做 的就是在他人的作坊里出力流汗。那种难以言喻的苦痛是艰 辛的、漫长的，但他一直准备着、规划着、积累着、创造着， 他在等待着那幸运之水的来临，直到他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创 作出《青铜时代》。在《青铜时代》被人们认可前，如潮水般 涌来的依旧是嘲讽和挖苦，甚至连他的雕塑能力也被质疑，要求他当面塑像。而罗丹却把这次责难当作一次浇开花儿的 水，用自己熟练的技巧征服了世人。正是凭着“十年磨一剑” 的执着，罗丹抓住了一次机会之水，成就了属于自己的辉煌。达·芬奇也是这样的一朵花。他幼年丧母，始终怀才不 遇，三十五岁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但他始终没有丧失信心， 而是独守陋室，坚持苦心作画。后来，他得到了一个给圣玛 利亚修道院的一个餐厅画装饰画的机会。这是一件无足轻重 的活计，一个普通的三流画家就可以完成，而且似乎也没有 必要在一个饭厅的墙壁上下真功夫。但是达·芬奇却把它当 作一次展示自己的机会之水，倾尽自己所有的才华，日夜在 脚手架上作画，耗时七年才完成《*后的晚餐》这幅名画。 凭着它，从来没有什么名声的达·芬奇声誉鹊起。也许你扬帆于海上，暴风雨骤起，你的小舟随时会被 打翻。但是请不要放弃，因为风雨之后，眼前会是“落霞 与孤鹜齐飞”的水天一色。也许你阔步草原之上，突然陷入沼泽地，你的天空顿 时阴霾密布。但是请不要放弃，因为越过沼泽，前面就是 “晴空一鹤排云上”的丽日晴空。也许你在攀登山峰，磐石横亘前路， 使你脚步迟滞， 裹足不前。但是请不要放弃，因为跨上磐石，面对的就是 “一览众山小”的豁然开朗。（《思维与智慧》2010 年 8 月上） 时间是一匹马 时间是一匹马。我们一个人打马前行，如果没有握紧缰 绳，或许就会从马上掉下来。马的奔跑是一条没有句点的直 线，它从来不关心坐在背上的人是否还在，它只知道，向前， 向前，再向前。李真一原来是一位画家，画得一手好山水。看到她的画 的人都说她的心中有丘壑。她也常常为此自鸣得意，还举办 了一次个人画展。在画展上，她的画作更是被人称赞有黄宾 虹的遗风。如果按照这个轨迹发展下去，那么到了今天，她 应该是画坛翘楚了吧。但是，当她鬼使神差地爱上一个人后，一切都变了。那 个人玩弄了她，*后还无情地抛弃了她。她感到天空仿佛塌 了，整天落落寡合，没有了生气，连提笔的兴致都没有了。每天，她除了对着镜子梳妆打扮，就是说着过去的故事 ：当 年自己的画画得怎么出色，自己是怎样的骄傲，他是怎样的 爱自己……三十年过去了，她还沉浸在昨日的梦里，没有醒 来。时间是一匹马。落下马有什么关系呢？跨上马，我们挥 鞭再前行就是，但是又有多少人做到了呢？放眼望望我们的 身边，有多少人像她一样夸耀着当年呢？都说“好汉不提当 年勇”，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依旧在说呢？其实，就是因为 他们在过去的时光里迷失了自己啊。时间是一匹马。我们打马前行，如果不愿意睁开眼睛， 就会错过身边的美好。马奔跑的速度不是我们所能掌控的， 但是眼睛却是我们自己的，它能够给我们想要的风景。几个朋友在一起喝茶聊天，大家都羡慕张老师文章写得 好，尤其是回忆性散文，真切而传神，有直入人心的力量。 张老师笑笑 ：“我并没有比大家多走多少路，只是比大家看得 多罢了。”张老师的人生经历很是复杂 ：小时候，因为大爹 在台湾备受欺凌，他当过泥瓦匠，烧过锅炉，在村里当过会 计 ；后来，大爹成了台胞，他有了钱，到乡政府当秘书，到 学校教书。丰富的人生经历都沉淀成了源源不竭的写作素材， 化成了他笔下流动的风景。时间是一匹马。骑在马上是一种常态，但有些人却因此 觉得太过平常而不愿意去凝望自己的来路。我们都是独一无 二的人，都拥有着独一无二的生活。你有什么必要去羡慕什 么什么作家呢？其实，作家也不过是在用语言阐释自己对人生、对生活的理解啊。他们的文字里或多或少都有着自己生 活的影子。这文字无论是写自己，还是写他人，都无一例外 地向你传达着他曾经有过的生活或感悟。我们与其迷恋别人 路上的风光，不如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眼前的景致。时间是一匹马。它从平原、从高山、从大海呼啸而过， 许多的烟雨苍茫，许多的青葱碧绿都被它记录，被它镌刻， 被它收藏。在时间的马背上，我们不能妄想着从它的背上跳 下来，那样我们会被时间抛弃 ；我们也不能无知地闭上眼睛， 那样我们就会错过美好的时间。骑在时间的马上，我们要挺 起胸膛，睁大眼睛，打开心窗，去努力寻找生活的美好，把 它融入自己的血液，凝成自己*骄傲的骨骼。时间是一匹马。一个人打马前行，时间会越来越硬，而 我们的心却会越来越软。当我们用柔软的心来拥抱那坚硬的 时间的时候，不仅是我们自己能听到血管里传来的嗒嗒马蹄 声，更会把这一路铺成一条繁花满枝的绝美风景线，让人凝 望，让人驻足。 （《百家散文》2016 年第 12 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