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历代名家学术研究丛书王孟英

　　《中医历代名家学术研究丛书：王孟英》：　　1862年，王孟英避兵乱于上海，才居数日便“乞诊者纷纷”（《乘桴医影·序》）。王孟英的朋友袁凤桐为王孟英《归砚录》题诗有“仁心古谊继忠州，千顷波涛一叶舟”句，并自注云：“远道有求诊者，先生每乘小艇夜行。”王孟英对病者的热诚之心，可见一斑。　　2.热肠独具，勇于承担　　周光远曾盛赞王孟英日：“孟英学识过人，热肠独具，凡遇危险之疾，从不轻弃，*肯出心任怨以图之。”（《王氏医案续编·卷二》）张柳吟亦曾赞：“盖学识可造，而肠热胆坚，非人力所能及。此孟英所以为不世出之良医也。”除高超的医术外，“肠热胆坚”四字道出了王孟英对病人的态度。如石诵羲夏季患感案，患者病已月余，多医广药，而病势日增。王孟英诊时，脉至右寸关滑数上溢，左手弦数，耳聋口苦，发热夜甚，胸中迷闷，频吐黏沫，啜饮咽喉阻塞，便溏溺赤，间有谵语。王孟英认为此病症状虽重，然暑热始终在肺，并未传经，一剂白虎汤即可愈之。再阅前医之方，知诸医温散升提、滋阴凉血诸法杂投，都未能中病，是以迁延日久，病情渐剧。于是方处白虎汤。患者之父见王孟英以石膏为君，因病人溏泄不敢与服。次日复诊，自言白虎汤未敢服用，请处他法。王孟英解释说：“我法*妥，而君以为未妥者，为石膏之性寒耳。第药以对病为妥，此病舍此法，别无再妥之方。若必以模棱迎合为妥，恐贤郎之病不妥矣。”患者之父闻而感悟，意欲用药，于是二疏白虎汤。而病者索方一看，见首列石膏，心中疑惑：“我胸中但觉一团冷气，汤水皆须热呷，此药安可投乎？”认为病证偏寒，不可用凉药，坚决不肯服药。再过一日请王孟英诊治，告以缘故。王孟英为打消病家疑虑，进一步详细分析病情：“邪在肺经，清肃之令不行，津液凝滞，结成涎沫，盘踞胸中，升降之机亦窒，大气仅能旁趋而转旋，是一团涎沫之中，为气机所不能流行之地，其觉冷也，不亦宜乎？且予初诊时，即断为不传经之候，所以尚有今日，而能自觉脚中之冷。若传人心包，则舌黑神昏，才合吴古年之犀角地黄矣。然虽不传经，延之途月，热愈久而液愈涸，药愈乱而病愈深，切勿以白虎为不妥，急急投之为妙。”解释了症状中感觉冷的原因，以及方处白虎汤的道理。患者听后，心服而欲用药，王孟英三疏白虎汤。然而此时又有他人向病者言曾亲眼所见某患者，石膏刚下咽而毙命；又言况且病已月余，耳聋泄泻，正气已亏，服石膏更是危险。病家闻之又惶惑犹疑，仍然不敢投药，广邀众医。王孟英再次来诊时，群医已至，患者之父求神拜佛，意乱心慌。王孟英本欲与众人商榷，然而又怕转生掣肘，反而延误其病，于是不遑谦让，援笔立案，云：“病既久延，药无小效，主人之方寸乱矣。予三疏白虎而不用，今仍赴招诊视者，欲求其病之愈也。夫有是病则有是药，诸君不必各抒高见，希原自用之愚。古云：鼻塞治心，耳聋治肺，肺移热于大肠，则为肠澼，是皆白虎之专司，何必拘少阳而疑虚寒哉？放胆服之，勿再因循，致贻伊戚也。”此四疏白虎汤。当时在座有名医顾听泉，见王孟英所立之案后，劝病家说：“孟英肠热胆坚，极堪倚赖，如犹不信，我辈别无善法也。”顾友梅、许芷卿、赵笛楼等均是当地名医，亦皆谓是。王孟英疏方以白虎加西洋参、贝母、花粉、黄芩、紫菀、杏仁、冬瓜仁、枇杷叶、竹叶、竹茹、竹黄。服一剂咽喉即利，三剂后诸症皆去，饮食渐安，再以甘润生津之品调理而愈。在这则病案中，王孟英辨证精妙，卓识定见，仁者之术可谓“精”矣；病家一直犹疑不定，王孟英反复解释，耐心劝说，四疏白虎汤，并援笔立案，勇于承担，仁者之心可谓“诚”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