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金文丛第5辑北平学人访问记(下)

　　《北平学人访问记（下）/碎金文丛5》：　　四、他说：限制文法科招生的办法是暂时的；教育用品的制造应从速设法提倡　　后来北平各大学的经费有着落，纷纷开学，可是教员们都因为欠薪过多，无法为生，陆续到南方去任事，所以各大学虽开学，教员都非常缺乏。赵氏因为家眷在北平，就在师范大学、北洋工学院，及平大农学院任教。奔走平津当然是很忙碌的，他自己觉得每天这样奔驰各校，将有用的时间耗费在走路上，实在可惜，所以在民国十八年夏天，将北洋工学院的功课辞掉，改在师范大学、北京大学，及平大农学院、女子学院等校教授化学。民国二十年，并担任平大农学院农业化学系主任。二十一年，到北京大学担任教授。到二十三年秋天，专任师范大学教授，并在平大工学院兼四小时化学功课。谈到这里，关于他个人的事，算是谈完了，于是我就问他些学术上的问题。　　首先，我问他对于教育当局限制文法科的办法是否适当。因为他是从事科学研究的人，而且在各大学任教，已有十余年的历史，虽然现在已经实行了限制文法科的办法，而学者的意见仍是值得我们注意的，所以我又提出来问他。赵氏说：“限制文法科的办法，我想这是教育当局临时的办法。因为我们都知道，社会是多方面的，需用人才也是多方面的，而文法科的人才，现在觉得过剩，但是如果这个办法实行日久，文法科的人才也会感觉缺乏的。同时社会需要文法科人才比理工科多，感到缺乏的时间，也就不远了。我所以认为这是教育当局目前暂时的办法。”他这点意见虽然很普通，但是说得很中肯。　　当我正要继续问他的时候，他自己便继续说了一点别的意见。他说：“我觉得现在的教育缺少安稳的机会。在前两年学潮同欠发经费，都给了教育上绝大的影响，使教书同求学的人，都不能安定。现在我们就可以证实了，在那时入学的学生，现在毕业的成绩就不及后来入学者。近两年时局的不定，也是对于教育的效能有很大影响，这是教育行政机关应当注意的事情。至于教育用品的制造，国家应当设法提倡，因为现在所有的教育用品，都是购买外国的。例如化学用品，除玻璃品北平的光明等工厂尚能采用外，其余关于药品方面，完全是用外货。前几年我约了几个同志，预备集股办个公司，专门利用土产制造各种化学用品，而抵制外货，可是后来因为时局的关系，就将这个计划取消了。不过，我觉得政府应当极力提倡，不然将来的损失更是厉害。”这个问题，我想比较一切问题还来得实际些，社会人士都应当注意的。　　五、我国实业不能振兴是因为捐税阻碍太大；物理学与化学是不可分的　　赵氏还举出几个实际的例子。他说前几年他同几个朋友想在北平开办一个酒精厂，因为现在使用酒精的地方很多，同时所用的酒精都是外国货，所以他们想开办一个工厂，制造酒精，抵制外货。可是仔细合计，捐税过重，如不用非正常的方法，不能与外货竞争。例如，成本为五六元，特税亦可至五六元，再加统税及地方捐税，购买者负担过重，不能与外货抗衡。因为中国关税情形特殊，后来他虽然与政府交涉，可以免掉特税、统税及地方捐税，仍是没有办法，于是他们的计划，也就这样地取消了。同时他又说，美国海关遇有外国货物进口，便到各工厂调查，而定税率的高低。譬如外商新运到一批染料，海关便送样品到各染料工厂去，并且问现在是否有这种出品，或是若干日后能有出品。各工厂便实际化验，如果有一个工厂说——无论是大小工厂——现在有这种原料或出品，海关上便将税率定得很高；反之，如果各工厂全回答没有这种出品，便将税率减成很低，而便于国民购买。这种办法实行的结果，不但可以抵制外货过量的输入，同时还可以使工商业都能充分地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