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如是

- 序?? 幕 -???? 在梦里 0.1 圆环 灯光渐亮。乐手演奏，平静的音乐。演员们从舞台四面入场，环绕观众行走，就仿佛平日走在街上一样。 随着音乐的变奏，演员们加快步伐。 一名演员倒下，更多的人倒下。一些人起身，一些人搀扶别人。有人喊叫，有人继续倒下。 这一片逃难般的混乱终于重新恢复秩序。演员们又环绕观众行走，就仿佛平日走在街上一样。 所有演员各自停下脚步，就自己环绕着面对观众的位置。 0.2 集体故事：关于故事，生命，梦境 拿铃的演员拿出铃，摇铃。演员们按照顺时针方向一个个轮流说出这集体故事。 **位演员 如是我闻…… 第二位演员 （抢话）如是我闻…… **位演员 （抢回）在我的梦里…… 第二位演员 （抢话）在我的梦里…… 第三位演员 （抢话）在我的梦里…… **位演员 （抢回）在我的梦里，我听到啪啪翅膀声，我见到一束迷人的火焰。我走近，被灼伤。是我梦见自己是一只飞蛾，还是说，一只飞蛾在我头顶，飞到半空中睡着了，然后梦见了—？ 全体演员依序轮流说故事。 全 体 在我的梦里，我心中所向往的一切全部都显现在面前：灿烂的一切，爱……但当我伸出手去抓它们，一样一样像阳光下的露珠一般消失了。 在我的梦里，我决定去享尽一切肉欲。我享乐无穷，但就像盐巴和辣椒一样，吃的越重，要的越多。我四处流浪，寻找解药。 我走进一间巨大的百货公司，新一季时装正好上架，全是我*爱的，我买了又买，买了又买。结账后，我快乐地抱着根本就抱不动的大包小包，然后……我找不到出口。 在我的梦里，我站在马路边。我看到云在天空中缓缓飞动，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和我身旁的汽车、行人，行人手机里的微信、朋友圈、游戏都融合在一个奇妙的同步韵律中。我听到周围人们的交谈声，机器嗡鸣的转动声，孩童跑跳追逐的玩耍声，草木静静的生长声。我可以清楚地解释我眼前每一样东西分别是如何根据千变万化的因缘而幻化到我眼前的，但我无法解释所有的这一切是如何奇迹般地拼凑到一起，创造出那完美的、不可思议的、唯一的刹那。 在我的梦里，许多渊博的老师给了我珍贵的教导，让我得到各种重要的知识，但多年之后，在另一个梦里，我发觉那一切都是错的。我怎么样才能从这噩梦中醒来？我看到时间。她在流动，恒常地。我想用手去抓她，让我 看清她舞动的美姿，总是捕捉不到她狡猾的身影。我想杀她，怎么都抓不到。有一天，她主动停下来跟我说话，但我听不懂她说的。 在我的梦里，我想知道我的人生是早已命定了，还是一切都是偶然。我遇到一个流浪汉，他跟我说什么都是事前决定的，但一切又是偶然。 在我的梦里，我的家园被摧毁了，我们一大群人被迫逃离。一支难民队伍缓慢穿越一片废墟，没有目的地，直到永远。在瓦砾堆中，我听见一个人轻轻地说：“唯一让我们成为人的，便是希望。”旁边另外一个人回应说：“但我们必须放弃一切希望才能活下去。” 如是我闻，闻之梦中。 一位智者说，世界上说来说去只有三十六个不同的故事。另一位智者说，世界上只有七种不同的故事。还有一位智者说，世界上只有六个不同的故事。到底有多少个？又有一位不知名人士说，人类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故事：不断重复地征服与被征服，毁灭与重建，蠢动之后再蠢动，皆以欲望之名。 梦醒时，我发现我的房间正在我梦里梦到的房间隔壁。我开门，看见我之前的梦，正在进行中。我是不是来到同一个梦的另一个房间？我打开了房间另一头的一扇门，走进下一个房间。我看到这个房间另一头还有一扇门，这扇门还通往另一个房间…… 是的，这一场梦确实浩瀚、精深。它是如此之开阔，想要从中醒来的机会不大。 如是我闻，闻之梦中，曾经。 曾经如是。 所有人向左转，依次下场。JJ 留在东北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