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与情人(罗莎·卢森堡致莱奥·姚吉切斯书信)(精)

信 13 （柏林）星期一（1898年6月27日） 叼叼杜什卡，我的小金宝，刚收到你措辞严厉的明信片，都是责备的话。现在你一定收到了我的长信，一定领会到你对我是多么不公正——这一点安慰了我。但是这个明信片破坏了我的情绪，所以我得放下书报，给你写信。 *可爱的宝贝，你怎么能够这么不讲理呢？怎么能够这样对我说话？你精神失常了吗？你伤害我太厉害了。不过没关系，我写信，反正是准备要写的。 你是否知道对于我来说写信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有什么感觉——为什么这样艰难呢？我在上次信里说的话——我感到了无生气——是不准确的。昨天我散步的时候明白了这个道理。这就是：我们一生的生活方式受到工作的很大影响，无论我愿意与否，我个人的印象对于我已经变得几乎没有意义。我的心理状态不重要。实际上，这些状态的存在几乎令人烦恼。我不想感受这些状态，遑论下笔描写。本能地，对我来说，重要的是行动和结果。 我觉得，*有可能的是我有错，但是看来这一切都和你有关，其余的一切都是魔鬼的工作。也许我抱怨过的、迟至昨日才理解的死寂，是这样的精神状态造成的；也许这单纯地就是对全部个人情绪的厌恶和藐视，对于只有有效结果的确认。我不感到惊奇。说到底，咱们的生活——除了其他的一切——是一向受到对于结果的欲求和期待的驱使，所以我很容易受到它的影响。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在这里，我感到气闷。你如果在这儿，如果咱俩在一起，我的生活就会正常，而且很可能我会喜欢柏林，在动物园里的散步也会让我感到喜悦。现在呢，说实话，我没有什么愉快的感觉。阴天下雨或者阳光亮丽，对于我没有丝毫的区别。我在街道上走，根本不注意橱窗和行人。在家里，我想到的都是该做的事，该写的信，就寝和起床都是一样的冷漠。话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真实的原因很简单——你不在这儿。我觉得有隔阂，对于一切人和一切的事，都是陌生的。但是，再说一遍，我说的是我自己，我想要描写的是你。 小宝叼叼，我得承认，你*近的修改给我十分深刻的印象，恭请你原谅我发火。事实就是，你发现了很多重要的错误。但是惹我生气的事也有：你不吃饭、不睡觉，真像进了疯人院。 我已经写好给《莱比锡工人报》的文章。效果不错，这个题目我谈得透彻，整篇文章语气均衡。还没有寄出去，因为我还没有具体的数字。没有寄给你，因为：（1）抄写12 页很麻烦；（2）你不能及时给我寄回来，我不能延迟，因为对选举结果评论不应该在选举之后很久才出现。我希望明天得到数字；我向温特要数字，他从奥地利捎信来说，他在短期休假，会把数字给我。 我反复提出关于你国籍的问题，怎么不回答呢？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可要不客气了。我在这儿的关系，和你在苏黎世一样多，这就是我的女房东。我谁都不认识。不想去拜访克拉森一家。烦人，表妹还是个小姑娘，忙她自己的事，所以一天就我一个人。但是这孤寂，我却乐在其中。除了你，我不需要别人陪伴。你总是说想着人民，我需要有人陪伴。你可以看见，见了人我是不怎么理睬的。我甚至感觉不喜欢看见伊勒尔女士，虽然我得见她，还有，我也不想见帕尔乌斯，可是还得见。我不想和什么人谈话，或者离开我的住处。（……） 我姐姐很快来看我。忘了是否告诉过你尤焦的文章得奖（奖金300 银卢布），他参加了华沙医学学会竞赛。我高兴得很呢。他也为《柏林医学周刊》写了一篇文章，所以说我去访问了编辑尤伦堡。 我感觉我应该前往莱比锡去催促洪布洛特：（1）关于以书籍形式发表博士论文的事（他没有回答，我不便写信再问，尤其是因为在近期的清样封面，他不停地闪烁其词）；（2）关于Materialien（德语：资料），等等。但是我不能断定我必须到那儿去，而且我真的没有这份精力了。也许我应该去，花销不很大。我关心书的出版——如果拖延到秋天，那就是灾难性的，还有，这个恶棍一提起这本书就说“一篇博士论文”，我得到那儿去，把这件事了了。至于Materialien，就连在信里我也不愿意提起它，完全是无的放矢。见面谈谈是完全不一样的。去呢，还是不去？我必须在明天做出决定，不然就太晚了。我害怕这次旅行，得在火车上费一个小时。 住在这间小屋里，我感觉舒适。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动了，看着十分好看，特别是阳台。我本能地用你的眼光来审视一切。我努力猜想你会怎样安排一切，把什么放在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来看看啊？！快快回信！！我亲吻你的鼻子、你的小嘴儿。 你的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