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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玫瑰--灰娃自选集

不要玫瑰--灰娃自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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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59830388
  • 装帧:一般轻型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32开
  • 页数:240
  • 出版时间:2020-10-01
  • 条形码:9787559830388 ; 978-7-5598-3038-8

本书特色

谢冕:灰娃的出现在当日好比是一道天边的彩虹:绚烂,奇妙,甚至诡异,而且来得突兀。 牛汉:读了灰娃的诗,我感觉我自己就是灰娃。 屠岸:灰娃的诗,使人想起英国的布莱克,美国的狄金森,中国的李贺。在灰娃的诗里,见不到常规的调调,她词语创新根植于汉语的弹性和模糊性,她善于发现汉语自身隐含的可能性。 杨键:“灰”是20世纪的背景,“娃”是诗人,“灰娃”这个名字理应成为汉语诗歌受难和不死的象征。 陈东东:诗歌出现在灰娃身上,可以说是一种自白,自白的强度,像是从身体里分泌出来的,是一种语言的分泌物出现在纸上。很多批评家在评论诗人的时候,说这个诗人是中国的阿赫玛托娃,说那个诗人是中国的茨维塔耶娃,说灰娃就不需要,她就是中国的灰娃。 金宇澄:一般年纪大的作者,以及从年轻到年老的作者,会老化,会有一种样式,但是灰娃不同于常人,她听从一种召唤。 严锋:灰娃的声音不是孤单的声音,有很多应和的声音。2020年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词也是一种应和:充满诗意的声音和朴素的美,使个体的存在具有普遍性。 陈子善:有些诗,没有再回看的余地,但是灰娃的不一样,真正的好诗,是可以重复读的。 王为松:灰娃有一颗极为敏感的心,这个时代的冷暖,哪怕有细小的温差,她都能敏锐地体会到。 孙孟晋:如果一个人一直在苦难里透不过气来,这是没有希望的,在灰娃晚期的诗歌里,我看到了爱。 冷冰川:她的每个字反复都是从生命地底下喷出来的火热岩浆。从上世纪20年代到现在,只有像她这么丰盛的阅历,才能有现在追求的洁净的丰厚的灵性。她是一个住在近代苦难史上像仙人一样写作的浪漫诗人,这是她人生必须要做的作业。

内容简介

本书由作者本人近期新修订增补,收录诗人灰娃于“”中身患精神分裂症始,48年写作生涯的自选诗歌65首,辅以作者回想幼年本真田园生活的散文选篇,全面展现诗人传奇的成长背景、灵感历程和各个阶段的精神风貌。身处动乱洪流的中心,却又独立于学院的、主流的语术之外,灰娃的诗高度原创且有极强烈的个人风格,诗人赤子之心与直觉的漫天驰骋的想象有一股超脱现实时空的强大野性。忧郁同时激昂,温柔同时倔强,如此本能且真挚的创作,使灰娃的作品拥有一种疗愈自我也医治、灵启他人的力量。

目录

001 灰娃:诗的背后 汪家明

007 一只文豹,衔一盏灯来——读灰娃 谢 冕

自选随笔

015 故家

019 功课

029 在乡间

037 在延安

041 写诗去

自选诗歌

047 大地的母亲

055 端午的信息

057 出嫁

065 无题

068 心病

070 水井

072 大地的恩情

075 村口

077 我撒手尘寰......

080 土地下面长眠着——

081 既然那老旧小船还在停泊……

084 我额头青枝绿叶……

087 不要玫瑰

089 只有一只鸟儿还在唱

090 我怎么能说清

093 带电的孩子

096 鸽子、琴已然憔悴

101 穿过废墟 穿过深渊

106 我招供——避开了……

113 狼群出没的地方

117 寂静何其深沉

118 在幽深的峡谷

120 过司马迁墓

122 炳灵寺

126 腾格里短歌

128 在大漠行进

132 月亮从大漠滚上来

134 山风呼啸——抗击日军兽行的山里人

136 临风凭吊

139 太行纪事

145 待到星回于天……

148 烟花时节……

151 忧郁症

154 月流有声

156 那些生命 那些水井

158 国旗为谁而降

160 旧马车

162 午夜闲步乔松林

169 记忆

172 叹年华

173 墓园

177 怎样感恩天地四季

181 天真的 经验的

184 听风听雨

186 携带森林的喧响

188 猎户星芒线为谁穿透云层

193 伤有多重痛有多深

195 在月桂树花环中

197 向神靠拢——张仃先生百日祭

199 柔光花影——2011 年清明扫墓归来写

201 重归旧檐下(二首)

205 童话 大鸟窝——张仃先生逝世五周年

211 请把你写进

213 童年的梦是钻石做的

216 愿命运依然见证

218 绿天堂

220 丁香丛里的疯人

222 听

224 九十二

228 浇祭

231 怀乡病

233 错步子

235 形态

237 那琐细无名的思念

239 带着创伤心灵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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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

《功课》节选 说国文课,必然联系到作文。大约九岁时,一次夜间下大雨,第二天,校园光洁清新。操场、土路、砖路、石子路,还有树木花卉,处处如同洗过,清鲜无比。鸟儿欢唱着从这枝跳到那枝,满园阳光,让人生出天界乐园之幻觉。这一堂课上,老师在黑板上写出题目:“晴”。每人必须在二小时内写出一篇作文。于是,我就那天早晨所见所感写下来,后来老师把我的作文念给全班听。关于这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时心中连“诗”为何物,一点儿也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会写成一行一行?完全下意识的,顺着心中那时轻松欢乐的节奏,把它用文字记录下来。记录的是那种愉悦、欢喜的情绪感受。可当时我的意识里根本就不知“诗”是什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诗”这种文学样式。之后,我才体验领悟了:生命及生命精神自有其内在的节奏韵律,自有其音乐性的感应。 大约十岁那年,国文老师、班级主任佘老师在作文课上出的题目是“雪”。这是因为前夜大雪,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未停。一早打开门,鹅毛一般纷纷扬扬飘着大片雪花,屋顶、院子、街道、墙头,整个一个白皑皑的世界。上学路上,我见到一家门檐下缩着三个乞丐,男人、女人、小孩,披裹着破衣烂衫,缩成一堆打哆嗦,看上去以为是一堆肮脏不堪的垃圾。特别叫人不忍的,那不是单个儿一个男人或女人,那是一个家庭!家,应该是怎样的啊!一路上我的心发紧,重力挤压似的。 于是,我就把所见所感写到作文里,后来老师给全班念了这篇作文。我的作文字里行间,老师画了许多红圈圈,还写着:“你是未来的小作家。”不久,我收到一份儿童报,印着我的作文。这一切一切,当时我既不懂其意义,也就不放在心上,没事人儿一样,许多年都是如此,从来没有过写诗写文章的念头。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人民文学》印了我几首幼稚浅薄的诗,加上对往昔的缅怀和反思,不由自主、毫无目的地写起来。心有所思所悟,心有所感所动,就写下来,听听意见,与人交流。 …… 春天降临人间,女孩子必定要做两门“功课”。一是采桑养蚕,挎个小筐笼,出门去采摘桑树叶,回家洗净晾干,喂蚕宝宝。去年蚕宝宝产在一张纸上的小黑点,就是蚕卵,把它藏起来,第二年春天取出,渐渐地蚕就自动孵化出来,很细的黑色线头儿似的。可是你每天给它桑叶吃,渐渐地它就长大着。在夜静时辰,蚕宝宝吃桑叶的声音好听,像雨声沙沙沙沙……等到蚕长到通体透明了,把它放在用细竹篾做成、倒立的扫帚上,它就会吐丝做成一个个美丽无比的茧,有雪白、粉红、浅绿、浅黄、浅紫、浅蓝各色……我们还给铜墨盒上蒙一层薄纸,把蚕宝宝放在上面,它会沿着墨盒的形状吐一片丝棉,数片丝棉放入墨盒,当储墨汁的墨垫。 二是采玫瑰,姑娘家春天收集玫瑰。西部的玫瑰较多,大多都是中国玫瑰。中国玫瑰花色含蓄文雅,香味浓而收敛幽美。洋玫瑰或月季花色艳丽漂亮,香味浅淡。姑娘们收集玫瑰晾干,然后做成小枕,让自己枕香而眠,或当作礼物赠送。 在北京,张仃先生出国工作,由欧洲归来,讲他在外所见:一小小乐队于居民窗下奏乐歌唱,居民欣赏并欢喜地从窗口扔下硬币。那乐队并非穷苦、衣食无着的乞讨者,而纯粹出于趣味。他们把此行为当作生活乐趣、当作游戏,想想很有意思。 《在乡间》节选 在乡间,我经历见识了前所未知的人情世故。乡村农人操作的辛劳、生活的艰难,年年如此,岁岁不变,世世代代,似乎没有改变的任何希望。一年到头,除繁重的体力负重,简陋的生产条件,还有天灾人祸。旱灾、水灾、虫灾,不必说了,就说兵灾——抓壮丁这一灾吧。抓丁的士兵还未进村,狗们便大叫起来,用狂吠攻击,也提醒主人灾祸临头了。气氛骤然严重异常,家家神情慌恐,乱作一团。小伙子立马逃窜,翻过后墙,或下到地窖,钻入柴火堆,躲进水井……实在来不及,则捂个被子装病。士兵厉声呵斥,枪托对准民众砸过去。民众只有苦苦哀求、求饶。若抓出男性农民,家人便只能下跪苦求,欲拼死争回自家的人。然而,手无寸铁,怎抵得过全副武装的士兵?*后只能以认命而败退。此时,或号啕大哭,或泣不成声,或泪眼婆娑,凄惨情状不能言表。整个村庄空气凝滞,凄惨之极。这种氛围会在村中延续多日。我每见此,数日沉默,不敢顽皮,少言少语,异常听话,但并不解这人世的苦楚。 我也曾看见人世间另一种惨象。村中有亲兄弟二人,拼了命地扭打,皆欲置对方于死地。为了什么?只为一星半点的“财物”!一件农具、一条板凳,或一块案板,甚而一只盆、一只碗……两个大男人、亲兄弟就这样扭缠在一起,打得头破血流。直到力气耗尽,各自蹲一边,呜呜大哭不已。不一会儿,有年长者来劝解,反复理论,再三规劝,直到双方认可。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事,除了惊诧、害怕,我心里极焦急,恨不能自己就是那两兄弟,但定不会出拳,不会让对方疼痛流血。 …… 乡村的贫困、艰难、凄惨、严酷、悲凉,真是说不尽,道不完。生活在严峻的贫苦中的农人,往往得不到温饱。尤其仲春二三月,青黄不接,有的人没有口粮,只得离乡背井,拉家带口出门乞食。可以说,相当数量的人过着半饥寒交迫的日子。 然而,正是这些可怜又可敬的农夫农妇,祖祖辈辈、一代一代创造出民族生活的独有样式。在极端严峻的贫穷中,竟能把生活创造得有和谐,有温馨,有深情,有诗意,有美。 那里的人是怎样接待远方来的乞讨者、朝山进香者?乞丐进村,狗们先看到,不,它们先嗅到。狗们叫起来,既通告主人,也对着乞讨者威吓一番。主人连忙出来,了解到情况,赶紧挡住狗。再回屋取些食物出来,送给乞丐,或当下吃了,或带走。若遇天将黑,会将乞丐留宿下来。这时,邻人们也过来,问长问短,何方人氏,家境如何,何种变故,何以流落至此……百般关切,不一而足。人群中又一番唏嘘,怜惜不断,议论不断。第二天,全村又都送些食物来,吃罢早饭,装满布袋,然后送他上路。一直送到村外,指引方向,尔后才转身回家。 凡朝山进香者走进村庄,都背着褡裢,风尘仆仆,面带倦容,却也透着坚忍神圣的气色。也有五体投地、虔敬无比的苦行者,扑倒在地,爬起,再扑倒,再爬起,如此反复。漫漫长路,如此这般地向着远方行进。直到到达某座山、某座庙,去敬神拜佛。所有这些朝山进香的人,刚一进村,狗们照样对其狂叫。而主人出得门来,见了,马上制止狗的行为。然后,赶紧招呼他们进屋歇脚,取出食物、清水,供其享用。又递上汗巾,拂去灰尘。有时,取一束香交与这些朝圣者,意为拜请代自己拜神祈福,或意在资助。彼此双手合拢,小声念念有词:“菩萨保佑”“慈悲为怀”“阿弥陀佛”……似乎一种超乎尘世的、遥远的气息漫延过来,人心柔软到几乎融化。 事后,过了多日,村中依然在议论、追述,又引出一番长吁短叹,感慨世事,感叹人生…… 《写诗去》节选 我的突出症状是极度恐惧,总觉得有人布置好了要害我,任何影像、声音我都害怕,而且还极度伤心、痛心,觉得坏人会永远、永远这样下去,好人说什么也翻不了身,坏人能量又非常之大,有权力,掌握着所有专政工具。这使我对人、对人类感到彻底绝望,以为地球上除了坏人,就是不幸的、悲惨的人,人活在地球上既不幸又花样百出地祸害人。坏人为什么要毁灭人们的正常生活呢?我在家里,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害怕着、担心着,日夜不得安宁。 常常又觉得自己游走到了阴间,在阴曹地府里给自己坟墓栽了些蒲公英、白头翁,还有一片紫花苜蓿。有时又觉得游走在云絮之上,在那里竟然能看到自己,和自己相拥痛哭。有时又听得宇宙里的星球倥偬运行的声音,巨大无边。 但更多时候是被恐惧和担心攫住,认为坏人已布下天罗地网来祸害好人。当我在椅子上坐下去的时候,感到自己身体往地心掉了下去,已经看见地心的漆黑,看见洪水、烈火和岩浆,于是恐慌万状,吓得叫出声来。孩子见惯了,倒觉得好笑、荒诞。 我这样当然不能出门。虽然有红卫兵、造反派随时可能闯进家门,但相对来说家还是我的安全港湾。因为有家人,有四堵墙,有屋顶。一九七二年,在家里头脑就这样地继续思绪纷繁,忽然不由地拿起了笔,随便拿到什么纸,便乱写乱画。一句话,一个词,一个字,一段文字,随意地写下当下纷乱思绪的一些碎片,像采下一片片花冠,零乱而不完整。写时心绪似乎宁静了片刻。但好景不长,写后一看,立时惊恐万状。心想这正是社会要灭杀的东西,是反动的东西,肯定已经有人用新式高科技仪器探测到了。这不是反动的证明吗?于是,赶紧撕碎,装进衣袋,偷偷走到卫生间,扔入马桶冲走。就这样反复地做着。 张仃看后,问道:“还有吗?”我回答说,全扔到马桶里冲走了。他沉思片刻,郑重地说:“这是诗,我们中国人需要这种东西。你回去不要再扔了,应该设法保存起来。”又叮嘱我继续写下去,还说:“你心里有许多的美,写诗就是给美一个出口。否则,随着人的死亡,心中的那些美就随之消失了。”他还顺便说了一句:“想不到这丫头成长为我们民族的诗人了。”这句话,我听了真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害羞。 回到家,趁夜深人静,我把所写的纸条放在一个扁形铁盒里盖紧了。那时人们已经不敢养花了。我家露台上闲置着一大摞花盆,土早已干透。我偷偷地把上面的小花盆取下来,把下面大花盆的干土刨开,把扁铁盒埋进土里,然后再把小花盆一个个放上去。我再写了,照样再放在里面,做得不露痕迹,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照常生活。 我的外甥女肖菲姑娘尤为细心,任何事情经她手,她都会做得恰到好处。她总是独自安静地做事、读书、唱歌,或翻阅她保存的一些东西:美丽的叶子、花朵、蝴蝶标本、一片羽毛、一厚本中外名歌抄本、一些她喜欢的诗文抄本、一块绣工精妙的绣片……她守护着这些美丽的事物,无论是“文革”,还是“清除精神污染”,都没有改变她守护美的坚贞,在恐怖压力之下,她始终不曾动摇。她平日里总是娴静斯文,从未高声说笑,也未提出过什么使人为难的要求,绝不像在“文革”中成长起来的有的青少年,身上夹带着一股强势与蛮横之气。 就是这样一位姑娘,在“文革”期间我数次病危之际,专程由长沙来北京护理我。重病中,我交给她两首诗的草稿,嘱她扔进马桶冲掉。等我的病见轻,她又回长沙了。一九九七年,整理出版我的诗集《山鬼故家》时,意外地收到了她寄来的那两首诗稿!已经过了二十余年的流光,她把这诗稿与自己保存的那些心爱的宝贝藏在一起,度过了漫长的灾难岁月。当年十多岁的小姑娘,坚守着正常的人性的生活,长大成人了。 这两首诗,就是《我额头青枝绿叶……》和《墓铭》。 《不要玫瑰》 不 不要玫瑰 不用祭品 我的墓 常青藤日夜汹涌泪水 清明早上 唤春低唱 一只文豹 衔一盏灯来 匆匆赶来安顿歇息 我深思在自己墓地 回望所来足迹 深一脚 浅一脚 寻思那边我遗忘了什么 崖畔 光影 清水 风声 徘徊 徘徊 总是 总是寻找什么 我已告别受苦的尘寰 这儿远离熙攘的人世 白日里我听见 蟋蟀空寂鸣叫 黑夜里我听见 山水呜咽奔流 我有心跟山水悠悠流走 又恐怕山水一去不回头 启明星哟 风里露里 请以清光辉映 不要 不要向灵魂询问 1975年 《心病》 昨夜 烟水迷人眼 满地花如雪 成群红烛火苗与水中自己的光艳花朵 在古旧大笨缸水上微颤着往还穿插 洋溢着鲜花气息淡红浅紫雾氛 这奇异景象*初绽放于怎样的念想 窗台 屋角 箱柜 神龛高高低低 烛光 迷离地颤悠,上下四方光影徘徊 企盼什么 牵念何人 感恩何事 这奇幻深味何人创意? 这一刻,我见证了新老时光互道吉祥 琴弦响了,聆听神的叮咛,我被惊着了 我正在经验一种新的生活样式 农人活着艰辛,心思、活法缘美缘善而进 琼花扬扬洒洒为你罩上洁白的披风 放眼望去 满目银色华彩 鬼节阴风追赶你蓝色的雾 金、黄、褐、红搭乘风神锦辇且舞且歌 偏远的角落 我尤爱你覆满落叶的幽暗流水 月夜森林好长的阴影 鬼魅幽灵暗自走动 这些可还依旧?忧戚心中发芽 我只想为你祈祷 大把花瓣向你抛 我只想为你吟诵 跟你学会农妇哭灵的挽歌 村童逃学风筝凌风一季 我望着天光恍惚吟哦 倾吐你 富饶而艰辛的原委与深意 你像村道上那个朝山敬香的人 褡裢挎肩 尘土落满 全程膝行 忍着饥渴 告诉我 你的路哪里是尽头? 1972 年写 2019 年删改 《我额头青枝绿叶……》 我额头青枝绿叶 谁给戴的 谁的手给我套上 这身麻缕长袍 听这音乐缓缓滚涌 如海洋像大气波动 忧郁的萨克斯风 不要把我的痛楚悲伤吹走 清风扬起琴声里 我俯瞰下界血色背景 一排排刑具依然挂在墙上 看看我这伤痕密麻的心吧 满足过你们的窃喜愚昧 年复一年我生命屈辱无望 装饰了你们的心思,成为 你们鸿运醒目的标题 然后发迹,陶醉 你们的心机关扣着机关 齿轮咬住齿轮 但这会儿 清风把这音乐扬起 琴弦悠长萨克斯鸣咽 烛火摇曳青枝绿叶轻颤 朴素高贵的葬礼 我再不担心与你们 遭遇陷身那 无法捉摸猜也猜不透的战阵 我算是解脱了 再不能折磨我 令你们得到些许欢乐 我虽然带着往日的创痛 可现在你们还怎么启动 你们反逻辑的锯齿 倒刮我的神经还怎么再 捅一块烧红的铁往我心里 这一切行将结束 终于望见远处一抹光 拂去额上的冰凌 我被这音乐光亮救起 彻底剥夺了你们的快意 1974年 《向神靠拢——张仃先生百日祭》 升向星空路上 你显灵高山顶 夕阳朦胧着红晕 你以一团雾 包裹着我,一双闪翅的 蝴蝶在你的眼轻轻耀动 你拿酒的醇香敷在我心上 月桂树、菩提树就 在我们心间徐徐增长 我们的心依稀向神靠拢 又为温柔的风吹拂 我便跟随你去那浩渺处 但来年你会不会 到这梧桐树下 白杨用银色闪光反复扫着纤云 你听,就像拂着天国祈祷那 忧郁渺茫奈何鸟儿、夜莺歌声 那石壁映着水车转呀转的 我化作美丽柔和的晨曦 笼住你,把光延展开去 你向我走近,一如过往 用你的额抵住我的 青春的花开花落再拾不起 一年年怀着梦的故事也随风飘散 情态言谈沉默叹息间隐约可见 更早先的余韵,枉负了伟人坚硬的心 世纪的梦怎样地把人心烧成灰 在光阴潺潺流逝中 听见疾风暴雨敲击土地的铁蹄声 听见过往云烟,听见世纪的惆怅不安 往后再没有钻出荆棘应春花开的好梦消息 而月桂、菩提青葱无际守望在天边 依稀我们灵魂的伊甸 2010年 写于张仃先生百日祭 《童话 大鸟窝——张仃先生逝世五周年》节选 月桂树橄榄树菩提树被砍以前 我们满心一弯新月伴着 满天大星星纵横穿梭回环旋转 风、水之琴反复奏鸣,如诗如梦 如今神已离去,可怜人世无数生命 为偶像而死价值何有 神赋予你这秘事天意 今夕又容身何处? 这黯夜到哪里去栖息? …… 你以艰涩笔墨提纯你苦辣深挚的心事 沉郁顿挫,书写你的孤独寂寞 我们品味古今那些绕着衷曲的心 静听心的吟咏心的哽咽、控诉 我们灵魂的敬意、灵魂的叹息 永远向着: 敢大声号哭的人 勇于质疑、勇于呼救的人 突破意念重围自救的人 以沉思的*亮音释梦解梦的人 怒指俘获灵魂为业者,无奈而 纺织微词妙语予以笑刺的慧心者 持守仪态文雅、情致卓越的人 这儿是家 是安顿心的角落 这里心的纹路只指证 人性智慧的美与灯 2014 年冬定稿

作者简介

灰娃,1927年生,原名理召,中国当代女诗人,祖籍陕西临潼。12岁时由姐姐、表姐送往延安,在“延安儿童艺术学园”学习,1946年随第二野战军辗转各地战役,其间因病重入住南京原陆军医院,后转北京继续住院治疗。1955年初愈后进入北京大学俄文系求学。1960年分配至北京编译社工作。“文革”期间患上精神分裂症。在无人知晓,连自己都身不由己的情形下开始写诗。出版有诗集《山鬼故家》《灰娃的诗》《灰娃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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