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味是清欢

　　《人间有味是清欢》：　　姨妈老是板着脸不做声，姨夫的话却很多，总是在忙，不闲着。他人很和善，脸上总是堆着笑容。就是一件事让我很心烦，至今记忆犹新。他的脖子上长了一个疥疮，用纱布包着，经常说让我把这个疥疮给爸妈带回家。淌浓流水的疥疮带回家可怎么办呀，我非常害怕，闹着回家，表姐又把我送回家。　　几年后，表姐出嫁了，表姐夫是一个工人。他的老家在河南，抗美援朝时参加了志愿军，后来转业到水文勘测队，当了一名钻探工。他给姨妈留下二百元钱和一百斤粮票做聘礼，就把表姐领走了。后来听表姐说，结婚以后，她跟着表姐夫“南征北战”，辗转各地。钻井队的工作地点飘忽不定，一个地方勘探结束了，就会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虽然生活比较艰苦，但是家庭很温馨。不久，表姐的**个男孩出世了，没有亲人在身边，丈夫上班，月子刚三天的表姐就开始下地做饭，给孩子洗尿布了o男孩虎头虎脑，非常可爱。　　然而，好景不长，厄运就降临了！　　表姐不幸患上了肺结核。开始咳嗽，后来发展到吐血，呼吸困难，打了好长时间的链霉素也不见好转，不得不进行手术，切掉了半个肺。出院回家了，虚弱的表姐躺在病床上，三岁的儿子成了她的“陪护人”。他给妈妈端水，拿毛巾。家里的窗户正对着钻井队的大门，表姐坐在病床上就能看到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人群。她凝视着大门，盼望着丈夫下班归来。　　屋子冷冷清清，儿子饿着肚子。　　随着下班的人流，表姐夫出现了。但是，他没有回家，而是朝男宿舍走去了，那里住着单身的工人，经常聚在一起甩扑克。家中病病歪歪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孩子、琐碎的家务，劳作了一天的他可能实在不愿面对这一切了，所以，选择了逃避。表姐只好拖着病体生火做饭，照看孩子。　　表姐的病渐渐好了，她以顽强的意志，战胜了病魔，坚强地站起来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一九六二年，我国连续遭遇了三年自然灾害，国民经济遇到严重的困难，全国实行了精简裁员政策，表姐夫“榜上有名”，一家人回到了河南农村老家。故乡的亲人们都已经不在了，表姐夫从小离家，多年在外，对家乡也生疏了。表姐—直生活在东北，对南方的水土不服，身体每况愈下。无奈之下，举家又折回了表姐的家乡安家落户，一段更加艰辛的生活开始了！　　表姐夫患病了，两只手不停地抖动，腿脚站立不稳，摔倒在农田的地垄沟里，没有人搀扶，自己就站不起来，完全丧失了劳动能力。这时，四个孩子连续出生了，姨妈和姨夫都已经去世，生活的重担压在了表姐一个人的身上。她一年辛辛苦苦在生产队挣的工分还不够偿还全家的粮款，债台高筑，好多年没有开过一分钱的工资。　　土地联产承包以后，缺少劳动力的矛盾更突出了。她是家里的顶梁柱，里里外外的一把手。晨曦微露时的水稻田里，闪动着她赢弱的身影；暮色苍茫中的山地里，行走着她匆忙的脚步。　　表姐所在的是朝鲜族生产队，只有她们一家和另一家两户汉族。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两家的孩子在共同的生活和劳动中产生了感情，联姻结成了亲家，互相帮助，共同耕作，情形稍微好了些。　　冬天，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一年的农事结束了，表姐和村里的朝鲜族妇女一起玩起输赢几分钱的花斗。　　花斗，是朝鲜族妇女经常玩的一种纸牌，和扑克牌很相似。大家坐在朝鲜族宽绰热乎的大炕上，把带来的几元钱塞在袜筒里，拿取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