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只气球

有趣的是，我的旅行以如此迅速地环绕地球一周而结束。此刻，我发现自己被称为史上跑得*快的旅行家之一。可出发时，我内心根本没有在意速度。相反，如果一切当如所愿，我现在还会优哉游哉地坐在气球里，遨游四方，任风所挟，随处飘荡——管他东西南北。但由于命运的捉弄，居然让风刮着我，以惊人的速度，环绕了整个地球的四分之三，唯有一次在太平洋、另一次在大西洋溅落，才使我得空休整。我想做这次旅行的另一原因是，想乘着气球独处一处，远离尘嚣。但就连这一点也未能如愿。行程还不到一半，我就不得不和 80 个外人——有男，有女，也有孩子——同乘一种新发明的气球了。 多年来，我就盼着这次旅行。大家知道，我做了 40 年数学教师。让一屋子健健康康却满腹坏水的孩子包围了整整 40 年！挨了 40 年的唾沫球，忍了 40 年的胶粘座位，墨水瓶里被偷撒上肝病泻盐！还有种种其他恶作剧。早在第36 个年头，我就渴望能独自清净一下了，于是私下里盘算了许多方法聊以自娱：像乘小船外出啦，极地探险啦。我之所以加入这个探险家俱乐部，是因为在我看来，不管怎么说，探险家的雄心就是前往别人未曾涉足的地方。一天，我突然想到，乘坐气球便可以飘离于人群之外。这就是我此行背后的主要动机：前往一个也许一整年都无人打扰的所在，远离教书生涯中所有的烦心事儿，譬如刻板的日程，等等。再也用不着一个礼拜又一个礼拜，一分不差地出现在各间教室里了。 我在业余时间设计、制作气球。其他气球爱好者做过的实验成了我的向导。我想把气球做得大大的，能让我在空中待上一年，或者至少几个月。气球大了也是个问题，除非设计精到，否则充气后会被风撕成碎片。一旦升到空中，气球对风的阻力就很小了，也就不需要担心风了。但如果拴在地面上，内里又充满氢气，气球就得听由风的摆布了。我模仿了伟大的法国气球设计师吉法尔的设计，他制作的系留气球钉子号是有史以来*大的，间隔使用了七层橡胶和丝绸。我设计了自己的气球，命名为“环球”号，间隔使用了四层橡胶和丝绸。我的气球体积有 6 000 立方码，为标准气球的 10 倍。“环球”号是有史以来*大的自由气球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