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笑的孩子

**章 候诊室 跟往常一样，布加洛医生的候诊室里，人满为患。一个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的男孩，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活像一条被砍下来的蜥蜴尾巴。他的笑声像机枪一样，不停地扫射着整间屋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坐在他旁边的男孩，拿电话对着鼻子，正叽里咕噜地嘟囔着。没有人能听懂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他的左耳朵里，塞着一根香蕉；右耳朵里，则塞着一个芝士三明治。 环视整间屋子，还有五个小孩在咋咋呼呼蹦蹦跳跳，活泼得就像柠檬水里的泡泡，而他们的妈妈——眼睛鼓得像金鱼一样，头发也奓着——坐在椅子上，浑身颤抖，眉头紧锁。在靠近门的地方，有一个绿头发的小女孩，戴着一副大大的橙色太阳眼镜，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正吃枕芯呢。她脚下踩着一副越野滑雪板，荡来荡去。 布加洛医生房间的门开了。 弗拉门戈吉他和大号的演奏声从他的房间流出来，涌进了候诊室。 “山姆·佩特里？”布加洛医生说道。他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闪闪发亮的银色西装，总是显得很干练。他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显得格外和蔼。要是只看他那又高又瘦的身材，还有那牛奶巧克力色的皮肤，布加洛医生活像一支崭新的大铅笔。 那个笑声极具“杀伤力”、只穿着内裤的男孩站起身来，一路哆嗦着去了布加洛医生的房间。 “啊，山姆，”布加洛医生说，“你哪里不舒服呀？” “我——哈哈——现在——哈哈哈哈——痒痒得——哈哈哈——不得了，医生，”山姆说，“我痒极了，哈哈哈——从头顶——哈哈哈——痒到脚尖。痒得不得了，我甚至——哈哈——连袜子都没法儿穿。我真怕——哈哈——这么笑下去——哈哈——把我的牙给笑掉了。” “嗯！”布加洛医生说，“都是这该死的痒痒闹的，对吗？确实太讨厌了，不过，我很高兴地告诉你，这很容易治好。你需要做的就是，早餐时吹奏四十三下呜呜祖拉 ——你妈妈可不会为此感激我的；午餐前听小号和澳洲竹板 演奏；晚上上床睡觉前，听一段单弦琴演奏的萨尔萨舞曲。来，给你一个呜呜祖拉。” 布加洛医生递给山姆一只长长的、有彩色条纹的大喇叭。 “记住，早餐时，这个要吹奏四十三下。小号、晃动板和单弦琴的演奏曲，在这张光盘上，上边有1和2两个音轨。这样应该就能帮你摆脱痒痒病的困扰啦。” （当然啦，后来确实治好了。） 下一个进来的是罗基特·莫里森·索尔特，就是耳朵上挂着几乎半份午餐的那个男孩。 “你好啊，罗基特。你哪里不舒服呢？”布加洛医生问道。 “那个，什么东东都乱乱了，布加洛医医，”罗基特说，他的舌头伸在嘴边，就像一只口渴的小狗一样，“上个星期期，我从滑板上摔摔下来时，就这样样了。现在，我得用鼻鼻听听，用眼眼闻闻，用耳耳吃吃，用舌舌看看！” “嗯，那可真是个问题，罗基特。那么触觉——你的触觉还正常吗？” “正常。” “好的，这么说来，我就不需要动用迪吉里杜管 了。不过，我需要一架沃立舍钢琴、一架竖琴、一架手摇风琴 ，还有一只卡祖笛。 “现在，如果我们以慢半拍的速度倒序演奏，你的各种感官就会恢复原位啦。演奏什么曲子并不重要，但是听起来肯定会非常奇怪！话说回来，我想，用鼻子听声音也很别扭吧。” 布加洛医生从书桌上方的架子上，拿下一个餐盘大小的银罐子。他打开盖子，从里边取出一个大大的老式磁带卷，然后把它放进了身后的金属机器里。 “感官错乱，”布加洛医生接着说道，“常见于由滑板运动引起的意外伤害。你是本月的第三个患者了。上个星期，我接手过一个病人，他只能用耳朵看。不论去哪儿，他都得像个螃蟹一样横着走路。嗯哼，我猜，你当时没有戴头盔。我猜对了吗，罗基特大师？” 罗基特点了点头。 “好啦，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要用一下耳机了。我可不想让自己也感官错乱。那种不戴头盔的错误，你只能犯一次。说真的，下次我就无计可施啦！” 布加洛医生把电线插头插进那台机器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耳机戴到罗基特的鼻子上，接着按下了“播放”按钮。大约过了五分钟，罗基特就抱怨说音乐停了。 “这么说，你已经治好啦。”布加洛医生说。 （千真万确，他已经好了。） 现在，你可能已经发现了，布加洛医生可不是什么普通医生。他根本不是人们感冒、闹肚子或者割伤需要缝针时去看的那种医生。 其实，布加洛医生从事的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医疗工作。他的病人患的都是……怎么说呢……可以说都是些不同寻常的疑难杂症。 有些怪病，会让一般的家庭医生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是却难不倒布加洛医生。治疗怪病和不同寻常的疑难杂症正是他的专长。事实上，对他而言，他那些病人的病症一丁点儿也不古怪。几百年来，人们不幸遭受的各种怪病，都被布加洛家族给一一治好了。那么，他们是怎样把这些病治好的呢？好吧，你可能已经猜到了。他们使用的正是人类所知**有效的“药剂”—— 音乐。 听着，你可能从来没想过，音乐可以用作良药，但是，据布加洛家族所说，音乐能够治愈一切！当然，这需要选对曲子，用对“剂量”。如果有人需要的是布吉伍吉爵士乐，那么听牛仔舞曲就毫无意义；不能简单地用哼唱代替吟唱，不能用歌剧代替情歌，也不能用喇叭的嘟嘟声代替吹奏声。绝对不可以！音乐疗法是一种严谨的艺术，其中的道理极其复杂。对此，布加洛医生是这样解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曲调”，但是有时候，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我们会严重“跑调”。也就是说，我们的“节奏”会乱掉。这时我们的身体就会出各种奇怪的问题。 不巧的是，人们的曲调跟指纹一样，没有任何两个人的是相同的。正因如此，修复曲调才会是如此棘手的事！ 布加洛家族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来完善音乐疗法，就算是他们，也不能确切地说出这其中的原理。三分靠振动生物物理学，七分纯粹靠天意，音乐医学几乎和它所治疗的疾病一样，令人不解。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确实管用。 研究证明。 事实确凿。 真相一清二楚。 经常听音乐的家庭，很少有人生病；而从来不听音乐的家庭，则饱受病痛折磨。迄今为止，布加洛医生还没见过音乐治不好的疾病。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这种情况很快就要改变了。正如有些预言家所说的那样，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有终结的一天。三百多年来头一次，难以想象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第二章 不笑综合征 五月二十九日是星期四，这一天刚开始的时候，跟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布加洛医生和他的妻子贝茜（摇三下铃鼓，我就给你介绍），在诊所后面的小屋里吃着早餐。听着津巴布韦流行音乐和些许巴厘岛甘美兰 音乐，吃些豆子、鸡蛋，喝点茶，这可以改善布加洛医生那不靠谱的消化功能。时间有点来不及了，于是他加了一些西班牙凡丹戈舞曲 ，还有一点点手风琴的元素。 从乌兹别克斯坦来的吉他手鲍里斯，正舒舒服服地窝在角落的椅子里打着盹儿，他的吉他稳稳当当地躺在他的大肚子上。他打起呼噜来，就像擂大鼓一样，吉他也随之稳稳地上下起伏着。布加洛夫妇看到鲍里斯穿着夏威夷俗气的花衬衫、双脚搭在行李箱上，就知道他一定是连夜赶到这儿的。 由于布加洛医生的音乐疗法大多需要现场演奏，因此，布加洛家族音乐治疗诊所里总是挤满了音乐家。 众所周知，搞音乐的人都渴望受人爱戴。在布加洛诊所里，他们就像是这个家的一员。他们在这里吃早餐，吃午餐，喝下午茶——诊所仿佛就是他们的家。有一天早上，就在布加洛医生准备撒晨尿的时候，他发现从伯利兹来的鼓手还在浴缸里睡着！ 吃过早饭，布加洛医生和贝茜就到诊所去了。那天早上，候诊室里挤满了孩子。这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因为孩子们总是长得太快了，他们的曲调难以跟上他们的成长速度。 布加洛医生医治过你能想到的各种儿童疾病：寒冬腊月上学时除了紫色比基尼什么也不肯穿综合征，不骑大象根本不肯去上学综合征，只有戴着防水镜和通气管才能睡得着综合征…… 有的人错误地认为，有以上症状的孩子是在耍性子。 绝对不是那样的，实际上，是孩子们的曲调有点乱套了。他们只需一点布加洛医生的音乐治疗，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当然，有时候，需要治疗的不是孩子们，而是家长！ 孩子们一些天性使然的行为，在家长看来，却往往是令人震惊的问题行为。如今的父母可真是太太太焦虑了，我相信你也这么觉得，他们焦虑到足以把任何正常的孩子逼疯。 在此类微妙的病例中，布加洛医生会假装治疗孩子，但在暗中修复家长的曲调。 布加洛医生只需用一下“放松”音乐疗法，哪怕是家长*大的担忧、*大的心结，也会立即停止作怪，这样，孩子们就可以继续做孩子们该做的事了。 那天早上的**个病人，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名字叫作查理·马吉。他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比想要横穿繁忙马路的蜥蜴还要慌张。 “早上好，查理，”布加洛医生说， “说说看，你有什么烦恼呢？” “布加洛医生，我的脑袋里满是刻薄又可恶的想法。我总是想着要调皮捣蛋，对别人做坏事，根本停不下来。” “是这样呀。那你能给我举个例子吗，查理？” “那可太多啦！就说今天早上吧，我想往姐姐的麦片粥里放只死蟑螂，把哥哥西德的作业从车窗扔出去，还想把我的黏土都弄进露西的书包里去，对了，我还想把我的鼻涕抹到她的头发上。我就说这些吧。呃，对了，我还想在戈弗雷校长那浓密得吓人的眉毛上放一把火来着。” “嗯，好吧，还有……” “哦，我还想经过谁的身边，就给谁来个空手道，踢他一下！”查理打断医生的话说道。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演示了一个自己*擅长的龙卷风高踢腿，然后又坐了回去，羞愧地低下了头。“您一定要帮帮我，布加洛医生。我真是太可恶了，简直坏透了！” “那么，你有没有做过这些可恶的事情呢？”布加洛医生镇定自若语气温和地问道，让人听了感觉就像穿了羊毛拖鞋一样温暖。他问诊的时候，总是这个样子。 查理回答说，没有，他还没做过，但是他的脑袋里，时时刻刻，满是这样的想法。他甚至连做梦时都没忘了这些！ “这样看来，”布加洛医生说，“你的自制力可真是了不起！我觉得你没有问题。其实，你好得很。查理，人人都有坏念头，重要的是，我们不能随便把它们付诸行动。” “真的吗？”查理说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两个放在盘子上的煎蛋一样。 “是真的呀。想法到底只是想法，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要太在乎那些。在想象中，你尽可以用空手道踢人、用鼻涕抹人、扔别人的作业、弄脏别人的麦片、放火烧别人的眉毛，为所欲为。”布加洛医生说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只要你别让想象里的这个人变成真的就行。” “哦，那我就放心啦，布加洛医生！”查理说，“这样说来，我现在想象着对您比画一个粗鲁的手势，再跺您一脚，也是可以的吧？” “那当然啦，查理。现在，我正在头脑中享受着给你的屁股来一脚的快感。所以说，这都没什么。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上午。” 查理·马吉高高兴兴地离开了。他满面的忧愁都消失不见了，看起来就像一只刚刚被收养的流浪狗那样快乐。 查理走了之后，布加洛医生就给丹·穆特瞧起病来。丹·穆特的问题就非常微妙了，他上学时总是忘记穿内裤——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点康加舞 曲、一架特雷门电子琴 就能治好。 十点钟的时候，他问诊了伊普西家的双胞胎。他们的鼻子长得很长，都开始弯曲起来了呢！用风笛演奏的卡利普索 ，使他们的鼻子一下子就不再生长了。不过，布加洛医生说，伊普西夫人真应该早点带他们来。虽然他已经阻止鼻子继续生长，但鼻子尺寸还是有点儿长，而且鼻尖上还带着一段不小的弯钩。幸运的是，这对双胞胎长着这鹰钩鼻，还挺好看的。 那天早上的下一名病人，是可怜的老巴顿·布隆克。他一开口就骂脏话——一首小号、粗管短号和芙加拉长笛 演奏的协奏曲就治好了。 当然，布加洛医生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巴顿·布隆克粗鲁惯了，他要变得文明起来，真是困难极了。其实，他只是比之前好了一点点而已。不过布加洛医生说，对此他也无能为力。现在，巴顿不再管别人叫“没脑子的蠢驴”，而是改叫“笨蛋”，这也算一种进步吧。巴顿用一些夹杂着少儿不宜的话语道别之后，布加洛医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再过半小时，他的下一个病人才会来。 该和贝茜去喝茶了，他心想。（不好意思——我没有忘记，但是请大家再等三角铁丁零两声的时间，之后我就介绍贝茜。）但是，就在医生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在候诊室里还坐着一个小女孩和她的妈妈。母女二人，从头到脚，一身白——白衣、白鞋，还有漂亮得不得了的白手套！布加洛医生招招手，示意她们进来。他从来不会把病人拒之门外，哪怕是到了要喝茶的时候。 “请问，女士们，我能帮你们做点什么呢？”布加洛医生问道。 “唉，”女孩的妈妈说，“糟糕透了！我女儿蓝蓝再也笑不出声来了。好端端的，说不笑就不笑了。她的一切欢笑声都消失了！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这是遗传了她爸爸那边的性格。老实说，他们是一群可怜人，不过倒是也会时不时地笑一笑。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我。如果说我们家有什么代代相传的特质的话，那就是敏锐的幽默感。哪怕是葬礼，我都能看得到有趣的一面！” 蓝蓝的妈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哭了起来。 “我很抱歉，医生，只是……和一个笑不出声来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太难受了。你根本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她抽了抽鼻子，“蓝蓝的爸爸和我工作起来都很拼命，我们在家的时间少得很。我们只有这一个孩子，万一她一直这个样子怎么办？这就像一大片乌云，笼罩着我们的一切。我们的生活都要被这给毁了！我知道，这么说很过分，但是……” 蓝蓝的妈妈向医生靠了过来。她把声音压低，说起了悄悄话，就好像蓝蓝听不见似的，而她的声音大到足以让蓝蓝听得清清楚楚。 “不笑的人真是太不讨人喜爱了，你说对吗，医生？有欢笑才有爱，你说不是吗？我是说，这又不像会打网球什么的，不会笑根本不算什么特长。” 蓝蓝的妈妈用一块白色的丝绸手帕擦了擦泪，朝医生微微一笑，笑得让人心里直怕。她的牙齿像灯泡一样闪着光，那是美白了太多次的结果。 她从钱包里掏出一面镜子。“你会治这种病吗？”她说着像热带鱼一样噘着嘴，重新涂了一遍口红，“我从室内装潢师米尔德丽德那儿听说了你的诊所，她可是个非常出色的装潢师——她说你或许能帮上忙，真的吗？” 蓝蓝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很不自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白鞋子，脸涨得通红。她紧紧地曲着脚趾，摩擦得鞋子吱吱作响。 “好啦，蓝蓝，”布加洛医生说，“你能告诉我，你这样大概有多久了吗？” “七百一十二天。”蓝蓝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摆弄着她那绑得太紧的辫子。在那朴素的白色连衣裙的衬托下，她的辫子就像蜜色绳子一样，垂在她的腰间。“我记得，那个时候，我的朋友苏菲和我还在上二年级。现在，事情听起来没那么好笑了。不过当时，苏菲说话语无伦次的，她把古奇老师叫作‘格鲁奇老师’。这可把我们笑坏了，差一点笑得尿裤子。” 想着，想着，蓝蓝脸上露出些笑意。布加洛医生也笑了起来。 “后来的时间里，你有嘻嘻笑过吗？”医生问道。 “没有。” “有呵呵笑过吗？” “没有。” “哧哧笑呢？” “没有。”蓝蓝说道，声音小得就像在讲悄悄话一样。 “嚯嚯哈哈地笑呢？” 蓝蓝眼睛盯着地板，摇了摇头。 布加洛医生看得出蓝蓝是个多么敏感的孩子，于是便停止了这一连串的痛苦问话。他不想也觉得没有必要去折磨这个可怜的女孩。 “呃……”布加洛医生一边说着，一边在笔记本上胡乱地写写画画，努力装作不惊慌的样子。但是不笑，绝对是一例让人惊慌的病！不笑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至今，布加洛医生还没听说有过不笑的病例，反正那个时候，人们本来就不怎么笑。况且，不笑的也总是大人们。 回想起来，在多年的音乐治疗生涯中，关于不笑综合征的病例，他一个也不记得。孩子不笑，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哪怕是忍饥挨饿、无家可归的孤儿，也没听说笑不出声啊！他们会无所顾忌地嘲笑自己的不幸，每当这个时候，笑声就会回荡在他们空空的腹腔里。 布加洛医生站起身来，从一个摆满了大红书的长书架上取下一本大大的红书。书的正面印着几个金色大字： 布加洛音乐疗法大全 第12版 第8卷 他在索引中查起“笑”字来。在第308704页有一个词条： 不笑综合征 又被称为“嘿嘿咯咯哈哈缺乏综合征” 笑不出声音的人，尤其是长时间没有笑过的患者，非常难治。如果患者是大人，那么问题不大——反正他们也不怎么笑，但如果是孩子，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外因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67%的人受此折磨。通常发生于大规模的战争或自然灾难前夕。就像煤坑里的金丝雀 一样，不笑的人能感觉到会笑的普通人所感觉不到的异常震动。 1887年，中国特大洪灾暴发之前，“不笑综合征”席卷了世界各地，记载在册的就有2089例。如果不笑的诱因是外在的，那么这就不会是一个孤立的案例，各地的超敏感人群都将患上不笑综合征。 内因 病因众多，种类繁多，几乎无法确定。通常与心神状况有关。 治疗 有时对弦乐器和管乐器有反应——尤其是铜管乐器和木管乐器，再伴着一点打击乐和不知名的非洲韵律，效果更佳。 布加洛医生从他的疗法大全参考书上抬起头来。“我得做几个测试。”他说道。布加洛医生怀疑蓝蓝的妈妈并不像她自己想的那么有幽默感。其实，这位医生对她的**印象是，这人可能有点冷漠。这可与大多数人的妈妈不一样。 “你明天能不能把蓝蓝带来，让她和我们待一天呢？”布加洛医生问道，“我会让我的妻子贝茜带她去长鼻子小猪笑声诊所做检查。” “我今晚要乘飞机前往欧洲，去收集*漂亮的白灯，”蓝蓝的妈妈说，“我会安排我的司机梅尔文带她来。” “好极了，”布加洛医生说，“那么我们明天见，蓝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