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的力量 一名北京律师的年度“刑辩手记”

　　《辩护的力量：一名北京律师的年度“刑辩手记”》：频频见诸报端的河北明星企业我们所代理的河北HL集团旗下河南K市某分公司经理张某某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一案，也是一个反映涉案财物处置混乱现象的典型案件。在这个案件中，除了被告人自身的定罪量刑，对于涉案财物的认定和处置问题，也是重要的辩护内容之一。河北HL集团，并非一家默默无闻的普通企业。HL集团推出的酸碱平衡理论以及酸碱平系列产品风靡一时。为了专门经营酸碱平系列产品，HL集团2002年成立HL公司，主营一款名为“DDS美容养生按摩器”的产品及配套用品。2015年HL公司获得商务部颁发的直销牌照，获准在河北省石家庄市、保定市内以直销方式销售其自产的包括酸碱平牌嫩白美体护手霜等8种直销化妆品。据报道，在拿到直销牌照后的第二年，HL公司的业绩就做到了36亿元，在全国数百家直销企业中排名第13位。2017年，这一数字增长到了39亿元。随着经营规模的扩大，HL公司在河北某市的总部之外，在全国逐步设立了所谓“八大总部”等分支机构及多家分公司。但是在从事“直销”的过程中，HL公司逐步被曝出存在夸大宣传、超出经营范围、产品及模式存疑等问题。2018年4月，原国家工商总局反垄断与反不正当竞争执法局向直销企业通报了2017年直销投诉情况，HL公司以33件投诉位居榜首，比第二名天津权健的16件多出一倍还多。2018年12月底，天津权健涉传销等问题被查。与此同时，HL公司也因涉嫌传销活动案发。导火索*初由HL公司河南K市分公司引燃，在该市的一次产品宣讲会后，有群众实名举报宣讲会的组织者-HL公司河南分公司涉嫌传销。2019年1月，河南分公司经理张某某等人被以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刑事拘留。据指控：HL公司以销售DDS美容养生按摩器及相关按摩乳膏为名，要求参加者交纳费用以获得会员资格，并按照交纳费用的金额设置四个级别，将会员按照发展与被发展的顺序依次形成层级，以发展人员的数量设置四种计酬模式作为返利依据，引诱会员继续发展他人参加，骗取财物，开展传销活动。张某某系HL公司河南分公司经理，负责“HL集团第八总部”日常管理等工作，并组织参与传销人员进行培训，其间，第八总部收取会费共计2.7亿余元。根据法律规定，吸收传销资金250万元以上便属于“情节严重”。按照2.7亿余元如此巨大的涉案金额，如果检察机关的指控成立，张某某将至少面临5年以上有期徒刑，*高可判处15年有期徒刑。追查涉案财物的“天罗地网”虽然HL公司河南分公司注册地在河南另外某地，但是其会员在一次培训中选择了河南K市，因此张某某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一案由该市某公安分局侦办。本案侦查机关指控的是张某某个人犯罪，因此理论上对涉案财物的处置只应限于与张某某个人相关的财产，如其工资等，然而对张某某个人立案侦查后，侦查机关却在财产处置上撒开了“天罗地网”：首先，侦查机关不仅扣押了张某某本人的手机等财产，还冻结了河南分公司的银行账户，甚至将账户内资金直接划扣至法院账户；其次，河南的办案机关还控制了HL公司河北总部的财产，这直接倒逼当地侦查机关对HL公司总部相关人员进行刑事立案，在涉案财物的处置权上与河南方面进行争夺；*后，河南警方顺藤摸瓜，对与HL公司发生过经济往来的大量公司和个人的财产采取了强制措施。HL集团是家族企业，除了HL公司还涉足汽车、酒厂等产业，这些公司的经营范围与被指控的犯罪事实毫无关联。HL集团旗下位于贵州茅台镇的酒厂也被查封，被不明人员擅自出租酿酒。办案机关查封、扣押、冻结的财产金额已远远超出了指控张某某个人犯罪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