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桥米线?无可奉告

“……你该死的再说一次！” “二十分钟。” “靠你大爷，我让你把地方再说一次！”乔加冲着手机吼完，发觉郭林那边没等他这句就直接收线了。 该死的，郭林那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乔加，你是我的线人，我一定会护着你。” 乔简很快的站了起来，但是却没动。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那个……我哥……他不会出什么事吧？” 郭林看着乔简无措的表情，伸手摸了下他的头：“放心吧，你哥没事……我会帮他的。” “你们用人就非得用到尽是吧？” “彼此彼此。” 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他们立场不同，但是方向起码还算一致。 “让我帮你查倒是不难，不过麻烦你郭大警官以后别拿着你那个破架子，跟我说话客气点！每次见完你我回去都恶心一礼拜，实在打击我工作的热情。” 这种不平等条约郭林既没答应也没否定，他只是跟乔加两个人几乎脸贴脸的对着，评估着对方的可信度究竟有多高。 乔加是个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的人。 他在这个世界游走的太久，说白了除了他自己之外，他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可能为了别人而上太多的心。 做他的线人，是权衡之下的逼不得已，不代表他有多甘愿。 但是，现在除了相信乔加，他也没什么选择。 事实上，如今摆在他和乔加面前的路，是一样少得可怜…… 《过桥米线·无可奉告》 功夫包子/著 楔子 盛夏的太阳总是很毒，张牙舞爪的，恨不得在这几个小时的日照时间里疯狂地释放完自己的“热情”。 乔加也很热情。 当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12:34时，他突然有了一种把这米线店里所有人都揍一顿的冲动。 该死的！这么抠门的老板到底是怎么营业到现在的，安个空调会死人吗？ 乔加不耐烦地抹着额头上的汗，用全部的忍耐力压制着走人的冲动。 终于，代表着分针的数字变了三次后，门口总算走进来一个眼熟的人。 只差一点点，乔加就要把身后那个吃个米线简直如同擂鼓的肥猪踹出去了。 这家店面小得可怜，几乎没有人可以把胳膊放在桌上吃东西，所谓的座位也不过就是一块被钉在了墙壁上的长条木板。乔加是来得早，所以有个“隔间”坐，老实说，这个隔间还没小学生的课桌大。 看着来人辛辛苦苦从人群之中挤过来，乔加猛一拍桌子，大喊一声：“老板，两碗米线！” 郭林被他这一拍吓得一激灵，整个人抖了一下，然后趁着没人注意时一屁股坐下：“我说你能不能低调点？” 郭林心想，乔加是不是忘了他们俩是为什么来这儿的？ “低调点？”乔加哼了一声，“郭警官是不是忘了你**次跟我约的见面地点是你们警察局旁边的车棚？” 旁边还停了一辆特警车。 郭林带着愁容扶了下额头：“算了算了，随便你吧！先说好，这次消息要是还不准，线人费你就别想了。” “你真以为我稀罕你那点钱？”乔加鄙视了对面的便衣警察一眼，“认识四个月，顿顿都是过桥米线，就这还得要发票……我说就算我是做线人的，你也不用次次让我吃这东西吧，哪怕一个月吃一次盖饭也行啊！” 正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板把米线端过来了，郭林掰开筷子就着碗边喝了口汤：“少废话！你以为米线就便宜了？我在食堂一顿饭也就五块钱，你一碗米线八块五，要不是可以报公费我连瓶水都不给你！” 这年头，做线人的都敢跟警察讨价还价了，要不是工作需要，他才不会受这个小混混的气。 乔加低声骂了句不太文明的脏话，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吃了两口米线，直到感觉身后的人走了才放下筷子，小声说道：“黑狗*近会出一批货，听说都是从云南那边过来的，吹得天花乱坠的，说是A货，他*近还招揽了不少人去做帮手。你上次让我查查关于白面的消息，我就知道这么多。” 郭林听着消息，手和嘴巴也都没停，他开了一上午会，下了会场就直奔这边来见乔加，饿得前胸贴后背的。 郭林一口气吃了半碗，感觉半饱了才抬起头，问道：“黑狗既然招人，你参与没有？” “早跟你说过，我不碰这个！”乔加摆了摆手，端起碗喝了两口汤，“会掉脑袋的事我都不碰。” “少扯了，你要是都不碰，今天就不会坐在这儿。” “不管你信不信，就那么一回还被你撞上了，算我倒霉。”乔加回想起自己唯一的一次运毒经历就感到纠结。他那次是逼不得已才接了活儿，结果骑着电动车跟郭林的自行车撞上了，郭林非扯着他说他违规，他心里本来就慌，推搡了两三下包里的东西就掉出来了。 虽然不是什么纯度高的东西，那也够要命的。 所以，他在知道郭林的身份之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做线人。 合作的态度好得差不多能颁发一枚奖章了。 郭林一碗米线吃得差不多了，抽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敛下视线：“那如果这次，是我让你去碰呢？” 对面的乔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我说了多少次了，危险的活儿我不接。” 郭林一抬手把人给拽了回去：“你再嚷嚷一个试试！” 他音量不大，声音却很沉。 乔加皱着眉咬紧牙根，*后还是在对方凛然的目光下不甘愿地说：“我就知道惹上你们警察没好事！” “黑狗这条线很重要，*近市里的K粉量越来越大，你知道就那么一包东西，能害了多少人吗？” “少跟我废话！”乔加不耐烦地转过头，“要做思想工作回你的刑警大队去！” “总之，你试试看混到黑狗身边去，但是不能有犯罪行为。” 乔加一脸不爽：“我当初只说做线人，可没答应做卧底。你别仗着没签合同就随便更改条约，真要说法律我不比你懂得少。” “我们警察打入犯罪团伙内部才叫卧底！”郭林皱了下眉，“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上次从乔加车上搜出来的东西，不说判个死刑，关个五年七年的也够了，之所以没追究下去，就是因为乔加主动配合做线人，而且没有犯罪案底，确实是初犯。 这几个月乔加也确实是给了不少消息。 虽然其中有些是假消息，但准确性在线人里算是高的了。 之所以郭林会想让乔加混进黑狗的团伙里，是因为乔加这人脑子转得快，人也够精明，说不定这真能摸到点头绪。 不过这些对乔加来说都不算是什么好事儿。 乔加瞪着捏着他把柄就要压榨干他*后一滴血的“黑心”刑警，既不松口也不拒绝。 僵持半天，郭林叹口气：“行吧，我答应你，只要把黑狗的货源查清楚，抓了人，我以后就不找你麻烦。” 乔加冷冷一笑：“你嘴里还有半句实话吗？” “信不信在你。” “立字据！” “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打欠条呢？”郭林脸色一沉，“你别蹬鼻子上脸。” “就你那鼻子，再借我一把梯子我都上不去！”乔加一脚踹开旁边的凳子站起来，然后招呼都懒得打，大剌剌地出了米线店。 郭林看了一眼自己裤子上的鞋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