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辑录:暗夜难眠

跨越大西洋的绞杀——奥地利首宗连环杀人案大起底 一、罪案全貌概述 1.林中女尸 在风景如画的康斯坦茨湖边，依偎着福拉尔贝格州，时值夏季，首府布雷根茨的每个角落似乎都沐浴在和煦的风中。 1990年5月28日，一个微风拂面的夏日清晨，克拉尔·弗德伸着懒腰走出了家门。他前天刚从瑞士出差回来，连日连夜的行程让他疲惫不堪，到家倒头大睡一天后，他打算去附近的树林里散散步——那里是附近居民都爱去的一个好地方。 天已微亮，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由于下过雨的缘故，小路变得十分湿滑，正当他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被草丛里的东西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克拉尔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接着用手电探了一探，这才发现差点绊倒他的并不是什么树干台阶，而是一只紧攥着拳头的手臂。 布雷根茨警方很快介入了调查。死者下体赤裸，上衣口袋里装有现金和身份证件，她叫海迪·海默勒，是个失足妇女。 树林并不是**案发现场——她是被勒死后移尸此地的。海迪的死让布雷根茨警方非常苦恼。海迪未婚，父母双亡的她平时联系的人多数是一些她负责接待的陌生男士，另外，现场物证缺失严重，加上当地警方对这类案件的调查缺乏思路和经验，案件侦查进展得十分缓慢。 …… 4.记忆中的影子 1990年7月24日，凯琳·艾拉鲁和莎宾·莫兹的尸体在维也纳郊外的森林中被找到。两个月后，10月4日，希尔维亚·泽格拉的尸体也在一处树林中被发现。随着越来越多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奥地利警方通过媒体号召地下性服务者为了个人安全主动停业，这是因为他们发现凶手似乎还没有谋害过除失足妇女以外的女性。 1991年2月底，一名叫作奥古斯·施纳的52岁维也纳退休警察主动联系到了专案组负责官莫克·海尔，声称自己“已经找到了凶手的蛛丝马迹”。 奥古斯在维也纳警局工作了23年，经验比较丰富，对很多发生过的案件都记忆犹新，他从报纸新闻上了解并记录了这一年来发生的失足妇女被害案，当他看到那些案件的细节时马上想起了15年前的一起命案——那是一个17岁的女孩，被人活活勒死在家门口的树林中，凶手的名字叫杰克·恩特威格。 杰克·恩特威格，这个名字让奥古斯想起了很多，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人——他实在是太特别了。这个孩子或许这辈子都不知道他的生父是谁，因为他的母亲是个每天陪客无数的失足妇女，他来到世间或许纯粹是个错误的意外。 在杰克6岁的时候，这个母亲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离开了他，孤苦无依的杰克一个人在湿冷漏风的屋子里等了三天，在他马上要被活活饿死的时候，终于被他的祖父带回了家。但这对他而言，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的祖父是个老酒鬼，嗜酒如命，喜好大麻。超市里马上要过期的廉价面包是杰克的一日三餐，虽然不至于被饿死，但暴力和冷漠充斥着他的整个童年和青春期。 就像我们前面说的，杰克在1974年杀的那个女孩是他的玩伴。杰克用一根带有复杂且特殊活结的绳子终结了她的性命，也正是这样的活结，让奥古斯想起了他。然而，更巧的还在后面。1974年的谋杀案因为人证物证俱在让杰克百口莫辩，他确实很狡猾，但还是难逃法网，被判处无期徒刑。 理论上来说，杰克这辈子都应该在监狱中度过，可现实有的时候就是那么具有戏剧性。杰克在监狱中的表现很好，他负责了监狱中大大小小的脏活累活，甚至在空余时间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了一本自传，里面既写出了他的种种所作所为，也表达了他的忏悔之情，这本书先是在监狱犯人中传阅，后来直接出版上市成为畅销书，杰克也因此出了名。自传中声情并茂的赎罪之心和忏悔之意让人动容，加上他在监狱中的优秀表现，这些近乎于将杰克洗白，转而塑造成了一个因为悲惨的个人经历误入歧途，而又迷途知返、深知自己错误的浪子回头的人，包括监狱长在内的所有人都相信他绝不可能再犯。 就这样，经过长达一年多的精神测试，杰克被认定为精神正常且已经改头换面，被批准获得假释。杰克出来的时间，正是1990年2月，距离发生在布雷根茨的杀人案，仅隔了三个月。 …… 二、犯罪心理简要分析 1.标记行为 “标记行为”是由FBI行为科学组的特工约翰·道格拉斯作为代表提出的一个专业术语，约翰认为它广泛存在于一些连续犯罪的案例中，其主要特征是“独特的、对犯罪者来说非做不可的、稳定的”；从行为本质来看，标记行为却又是犯罪人“大可不必做的”；它超越了犯罪行为本身，却又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先决条件。 对于标记行为的理解，这里有两个经典案例作为对比。 犯罪人巴尔登在晚上11点进入了被害人的住处，当时男主人和女主人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巴尔登用枪逼迫男主人趴在地板上，又把一个杯子放在其背上，威胁说“如果它落地，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而你也会死”，随后女主人被带进房间里遭到强暴。 犯罪人罗尔曼在下午3点左右进入了被害人的住宅，当时屋子里只有女主人一人在家打扫卫生。罗尔曼用枪威胁她，让她打电话给男主人，把他“骗回来”。半小时后，男主人被骗回了家，罗尔曼用枪威胁他，把他绑于沙发上，当着他的面对女主人实施了强暴。 从案件性质来看，两起案件都属于入室性侵案，表面相似，但实质却有很大不同。巴尔登的行为虽然不常见，但符合多数性侵犯的行为逻辑，即他们需要控制被害人，避免其他人对自己进行阻碍、干扰。 说白了，巴尔登的做法完全是为了帮助自己达到强暴被害人的目的。反观罗尔曼，他在大白天闯进别人家里，按理来说女主人一个人在家，这是一个绝佳的作案时机，但他没有立刻对其施暴，而是让她把男主人骗回来，这其实是一个颇有风险性的决策。如果男主人从电话里听出了异常，或者男主人也持有枪支，罗尔曼不一定能在交锋中占到上风，那么他将面临很危险的处境。 即便如此，罗尔曼还是这样做了，这个行为对于性侵来说属于“本没有必要的行为”，但它可以对男主人进行羞辱和嘲讽，让罗尔曼体验到一种权力感，这是他性幻想的一部分。因此他的行为足以被定义为“标记行为”，而巴尔登的行为则只能算是“犯罪手段”。 2.杰克·恩特威格行为分析 在初步理解标记行为之后，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就杰克的犯罪行为进行研究，对于这宗涉及11名被害人的系列杀人案而言，个案之间的手法差异其实很小，延续性特征非常突出，因此笔者选择从整体性的角度来进行分析，以下部分内容包含笔者的想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