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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杨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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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详情
  • ISBN:9787559457097
  • 装帧:一般胶版纸
  • 册数:暂无
  • 重量:暂无
  • 开本:21cm
  • 页数:314页
  • 出版时间:2021-07-01
  • 条形码:9787559457097 ; 978-7-5594-5709-7

本书特色

晋江金榜实力作家明开夜合深情守护力作 新增du家番外一则 陆明潼和沈渔的爱情, 沈渔后退了一步,而陆明潼走了一百零一步。 阴郁偏执“弟弟”VS嘴硬心软邻家“姐姐” 我当然可以做一个世俗意义上活得很好的人。 可是沈渔,你要清楚,没有你,我不会好,我只是活着。

内容简介

本书是一本温暖向上的都市爱情故事, 讲述了温暖热心的邻家姐姐沈渔和身世坎坷的邻家弟弟陆明潼两人温暖励志、彼此治愈的一生。高二暑假那年, 沈渔楼下搬来了陆明潼及其妈妈许萼华。因是孤儿寡母, 沈家一直对母子两人诸多照顾, 沈渔也一直十分喜欢这个弟弟, 直到一场变故, 让两个家庭分别分崩离析, 只剩下沈渔和陆明潼相互扶持长大, 两人在日常相处中日生情愫却又不敢面对……

目录

白杨少年

明开夜合/著


**章 少年心事却起了雾

第二章 你是刺槐我是暮夏

第三章 偷吻到的露珠

第四章 你是露珠我是白马

第五章 山长水远仆仆来赴

第六章 拥你于深谷

第七章 既做我的眼泪

第八章 也做我的湖

番外一 寄望

番外二 春好


展开全部

节选

白杨少年 明开夜合/著 **章 少年心事却起了雾 “此后,既做我的眼泪,也做我的湖。” ——《刺槐少女》 沈渔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反应是想发火。 只可惜电话对面是她的老板,且是催促口吻:“你弟弟喝醉了,赶紧过来接人……” 沈渔有片刻无语:“唐总,我是独生子女。” “堂的、表的总有吧?这人叫陆明潼,你要是不认识,我就把人撂这儿了。” 沈渔当即清醒:“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她一只手去摸枕边的眼镜,戴上之后又拧亮台灯。她往窗外看一眼,城市常年灰蒙蒙的天色,不辨晨昏。猜想时间应当不早了,看手机屏幕,显示晚上十一点半。 唐舜尧懒得解释前因后果:“既然认识,赶紧过来接人。” 不知道是睡多了,还是没睡够,脑袋昏昏沉沉,让沈渔浑身都在抗拒出门这件事:“就近给他找个宾馆开间房吧,钱我来出。” “我闺女发烧了,我得马上赶回去送她去医院,没时间跟他耗着。你赶紧过来,我叫严冬冬在这儿看着他。” 沈渔下午从西城赶回来之后倒头就睡,只摘了隐形眼镜,妆都没来得及卸,这时候拿卸妆乳潦草地揉了一把脸,换上T恤和牛仔裤,出门。 七月的燠热暑风,到了深夜仍是兜了她满身满脸的汗。 穿过烧烤摊前的一片烟熏火燎,沈渔在路边找到自己的车。临上车前,她回头,往自己住的那栋楼看一眼,六楼外窗紧闭,黑灯瞎火,不像是有人回来过的。 唐舜尧发的地址是一家KTV,离清水街不远,驱车十五分钟即到。 偌大一个包间,点唱机还放着歌,没人唱,人都走了,只除了正坐在昏暗灯光里玩手机的严冬冬和角落里的一团黑影。 沈渔抬手按开关,试了几次,才调出一盏亮一些的顶灯。 严冬冬一下给照得睁不开眼,连呼:“我要瞎啦!” 沈渔走到角落里。 一个年轻男人,歪靠着沙发靠背而坐,黑色西裤,白色衬衫,领口解开三粒扣,合着眼,白皙皮肤泛着醉酒后的薄红。 可能是因为霎时亮起的灯光,他抬起手搭在了额头上。 沈渔与陆明潼暌违两年,乍一相见,只觉得陌生。从前,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正式的穿着。现在的他轮廓多些硬朗感,虽仍然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气质却开始偏向后者。 一旁严冬冬手托腮,正欣赏着这一副好皮囊,半点被唐总勒令留下的怨气也无,倒是责问起沈渔:“沈渔姐,你瞒得好严实,怎么有个弟弟要来我们工作室实习都不告诉我呀?” 沈渔心想我怎么告诉你,我都是二十分钟前才知道的。 她走过去,伸手搡一把:“陆明潼。” 年轻男人不悦地闷哼一声。 严冬冬面前放着半杯冰水,沈渔端过来,径直往男人面上一泼,骇得严冬冬低呼一声。 这时,陆明潼才缓缓睁眼。 那张在他梦里出现过千百遍的清冷面孔,此刻就在跟前,他却愣了愣,下意识伸出一只手,要去够她,确认是不是真的。 沈渔后退半步,声音比浇在他脸上的冰水还要没有温度:“醒了,还不赶紧起来?” 严冬冬也愣了一下,因为**次见到这样的沈渔。她知道沈渔平常工作中严肃归严肃,私底下却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从来不会给人下面子,何曾有过这副口吻,训狗都要比她温柔哦。 哪知道陆明潼半点不恼,乖乖地站起身,因脚步虚浮,伸手撑着靠背,借一点力,没再坐下去。 他目光始终是黏在沈渔身上的。 沈渔却不看他,扯两张面巾纸递过去让他擦脸,转头对严冬冬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不顺路呢。” “正好让他先醒醒酒。” 走之前,沈渔喊来服务生,要了两个塑料袋,塞进陆明潼手里,叫他等会儿要吐就吐袋子里,不准弄脏她的车。 沈渔的车很便宜,一辆大众polo,但是收拾得很干净,车里有一股柑橘调的清香。为了通风,冷气没开,后座两侧车窗大敞。 严冬冬坐副驾驶座,往后座看一眼,陆明潼靠着椅背,蹙眉不舒服的模样。 他穿一身明显价格不便宜的正装,一张脸也是生得清贵,手里却始终紧紧攥着沈渔给他的那两个塑料袋,怪违和的。 严冬冬一路看过来,只觉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不像姐弟。而且,方才迎新团建上,陆弟弟全程不理人,态度比唐总还跩,怎么在沈渔跟前却这么听话? “沈渔姐,你和他是哪种性质的姐弟?表的?重组家庭的?” “我跟他没关系,他就是我楼下的一个邻居。” “哦,青梅竹马呀!” 沈渔斜来一眼,严冬冬自觉地闭嘴。沉默了没两分钟,严冬冬又说起陆明潼的事:“陆弟弟从澳洲留学回来,来我们一个做婚礼策划的小工作室实习,感觉有点屈才呢。” 沈渔这段时间领导着小组成员在忙西城婚博会的事,直到今天下午才结束回南城,有近一周的时间没去公司,因此也不知道陆明潼是什么时候回的国,又是什么时候入的职。 愣神间,她忘记回严冬冬的话。 不过严冬冬是自说自话的性格,从来不怕冷场,没等沈渔问,她已自发解释清楚来龙去脉—— 陆明潼是这周二入职的,还没来就给办公室造成了不少轰动,起因是HR(人事)小武率先在群里发了这批新员工和实习生的联络卡。大家把陆明潼那张邮票大小的登记照截图下来传来传去,有人特意问小武——真不是哪个流量小生选了咱们工作室拍真人秀? 陆明潼来报到那天,女同事们发现他压根儿不上相,真人分明比照片上还要好看三分。 已婚的姐姐们给未婚的小姑娘们谋福利,中午临时组织一拨聚餐,席上各种问题狂轰滥炸,结果发现这个弟弟怎么性格闷闷的,说什么他都“嗯”“差不多”“可能吧”。 当有人问他有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他伸手捏了一下眉心,没有回答,却是抛出了一个问题:“沈渔不在吗?”那语气仿佛是被这个问题憋了许久,终于憋不住了。 大家面面相觑。 小武问他:“你认识沈渔?” 他犹豫了一下,说:“她是我姐姐。” 至于今天晚上,则是唐舜尧组织迎新团建,大家吃过饭又去KTV。 也没多少人愿意唱歌,都聚在一起聊八卦。上回没能将陆明潼的恋爱状况问出个所以然来,这回把新员工都召集在一起,集中“审问”,一个都逃不掉。 不过老员工们身先士卒,先从自身讲起。结果大家聊嗨了,七嘴八舌的,根本没人察觉陆明潼已偷偷脱离。 他再被注意到,就是散场的时候了,整个人喝得醉醺醺的。 沈渔听严冬冬说得绘声绘色,脸色却更沉了几分:“陆明潼投的是技术组?” “不是呀,是策划组的。” “谁通过的简历?” “应该是人事那边吧,面试是唐总面的。不过他只是投的实习嘛,筛得没那么严格。”严冬冬略感疑惑,“怎么了?” 沈渔摇了摇头。 陆明潼本科专业是计算机,屈尊跑来一个私人工作室实习不说,还与专业没有半分关系。 这人,还跟以前一样任性妄为。 将严冬冬送到之后,车掉头往回开。 到了清水街,沈渔找到空位将车停下,回身喊道:“陆明潼。” 后座那人合着眼,没反应。 沈渔关了车窗,熄火,下车之后拉开后座车门,一巴掌轻拍在他额头上:“起来,别让我又拿水泼你。” 陆明潼醒是醒了,却是一步三晃。沈渔跟在后面,看他脚下一绊,差点摔个狗啃泥,赶紧上前一步将人搀住。 他全身都倚过来,沉得她差点撑不住。沈渔脚下站定,将人往后推了推,扶正鼻梁上下滑的眼镜,心里十分恼火。他这样,上楼该是够呛。 沈渔叫他在原地待着,自己去前面找帮手。 清水街一片都是做小本生意,各式店铺鳞次栉比,但时间晚,大多都已经关门了,只有烧烤摊还在营业。街坊邻居都是熟人,烧烤摊的老板沈渔也认识,只是这时候他正忙着对付客人点的二十串烤羊肉,应接不暇,沈渔没好意思同他打招呼。 在摊前徘徊一圈,倒是有位来吃烧烤的顾客,沈渔是认识的。他是负责这一片区的派出所的一位民警,且恰好就跟她住同一栋楼。八年前的那件事,他曾参与过居中调停的工作。他姓杜,叫杜卫明。 杜卫明笑说:“小沈,你现在才下班?” “出去接了一个人。”沈渔笑应一声,犹豫片刻,向杜卫明求助。 杜卫明二话不说就站起身,让烧烤摊老板再烤个蒜蓉茄子,他把人送到了就回来吃。 沈渔领着人回到原地。 杜卫明将蹲在墙根的人提起来,感叹一句“真沉”,定睛一看,愣了愣:“这是……陆家那小子?我记得他不是到国外读书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能就这两天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上周出差去了。” 清水街一片都是老式住房,没有电梯。杜卫明常年锻炼的,将人扶上六楼也快去了半条命。 停在陆家门口,沈渔追问陆明潼钥匙在哪儿,没问出个所以然。 杜卫明便说:“要不送到楼上你家去,等他酒醒了,你再问问?” 沈渔不好继续耽误杜警官的时间,略作沉吟,答应下来。 进屋之后,杜卫明将陆明潼扔在沙发上,接了沈渔递的一瓶冰水,职业病发作,嘱咐了几句关好门窗注意安全,这才离开。 陆明潼伏在沙发上,半天没有反应。沈渔回卧室里翻出一张薄毯,盖在他身上。 她正准备去冲个凉,听见他翻身欲呕。 “要吐去洗手间吐!”她做好了地板遭殃的准备,哪知道陆明潼还能听得进去话,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间去了。 沈渔没有吃晚饭,去厨房烧水煮速冻水饺。下饺子之前,她向着洗手间方向询问了陆明潼一句要不要吃,没人回答。 沈渔还是煮了两人的分量,如果陆明潼不吃,明天早上可以将剩下的煎一煎当作早餐。 水饺煮熟,捞出锅,盛入盘中,而陆明潼依然还没从洗手间出来。 “陆明潼?” 沈渔走过去,拍一拍门,里面的人含糊地“唔”了一声。 沈渔犹豫了一瞬还是推开门,却见陆明潼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合上盖子的抽水马桶。他以手握拳,抵住了腹部,发梢让水打湿,柔软耷落在白皙的额头上。 听见开门声,他抬起头来,比深海更沉更无声的一双眼,望定她:“这就是你执意要我出国的原因?” 沈渔却在注意他的动作:“你怎么了,又胃痛?” “你先回答我。”他不耐烦说道。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渔也给他激得有点光火,大晚上跑去接他,这么折腾地弄到了家里,他却没头没脑一通质问。 陆明潼伸出手臂,抓住了洗手台的边缘站起身。 一道阴影如山将倒,倾向自己,沈渔下意识地后退。 然而陆明潼并不是要靠近她,不过是站立不稳,身形晃了晃。 倒显得她反应过度。 陆明潼便随之薄唇紧抿,退后了半步,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与火机,偏头将烟点着。 他生得好看,三庭五眼都契合标准的那一种英俊,不带半分邪气,因此,他抽烟给旁人的观感,便像个误入歧途的好学生。 浅白的灯光下,从他指间散出淡蓝色的烟雾,让方寸大小的洗手间更显昏蒙。 他短促地笑了声:“听说,你跟你现在的男朋友,准备等他一毕业就结婚。这就是你逼我出国的原因,觉得我碍着了你的正常生活?” 沈渔目光一沉,他一米八五的个头,就这样站在她面前,这样一个退无可退的格局里,十足具有压迫感。 “陆明潼,不要一回来就闹小孩子脾气!” 闻言,陆明潼“哧”了一声。他*讨厌她说他是小孩子,摆一副“我为你好”的嘴脸。 沈渔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摸到门边的排气扇开关,按下。她后背抵住门框,顺了顺气,放缓声音:“出去了两年,一点也没长进。不管为了什么,你都不该在迎新团建上纵酒,还让领导给你善后。” “你不过是怕我成为你的话柄。”他没甚所谓地笑了声,“我明天就辞职。” “我要是这么想,压根儿就不会去接你!”终于,她也怒了,冷了目光,说不上生气更多,还是失望更多,“你只会糟蹋别人的善意……”说完,转身就走。 陆明潼头痛欲裂,胃里更是绞着一块硬石般抽痛,眼前雾蒙蒙的,沈渔的身影仿佛变作了两个。他上前一步拽住她的手腕,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已被她一把甩开。 陆明潼退后一步,坐在马桶盖上,垂下头。 烟夹在指间,被遗忘了一样,静静地,就快烧到了底。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口人影一晃,是沈渔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毛巾和一把没开封的牙刷。 她不看他一眼,把毛巾往他脑袋上一丢,腾了只空的口杯出来,把牙刷放进去,随即就又转身走了,顺带关上了门。 片刻,陆明潼动了一下,拿下毛巾,将烟揿灭,投入垃圾桶,站起身,俯身洗一把脸。 沈渔家的格局他了如指掌,两年过去无甚变化,墙上的镜子都是原来刮花了的那一面,模模糊糊,照不清明。 但在隔板上的另一个装满东西的口杯里,他发现一柄从未见过的剃须刀。 洗过澡,陆明潼裹上一张浴巾,擅自征用了沈家的洗衣机,将自己一身脏衣服丢进去清洗。 沈渔的房间门关着,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下了。 他转身往沙发走去,经过餐厅时,脚步一顿——桌上一盘水饺、一个酱碟、一个盛满水的玻璃杯,旁边还放着一板药。 他先将药拿起来,就着顶上昏暗的灯光看了看,是治胃痛的。他从铝塑板里抠出两粒胶囊,和水吞下,然后在餐桌旁坐下,拿上筷子,蘸着自制的酱碟,将那盘饺子消灭干净。 饺子有点冷了,白菜猪肉馅的,味道一般。 将空盘拿回厨房,原想就这么放着,但见灶台上擦拭得一干二净,他便把盘子洗了,沥一沥水,放回橱柜里。 刷了第二回牙,他才回沙发上平躺下,抖开薄毯。 没过多久,卧室的房门打开了。 他听见沈渔在门口停了会儿,似在判断他是不是已经睡着。片刻,她走了出来,趿拉着一双凉拖鞋,脚步声朝着浴室去了。 浴室门上半是毛玻璃,透出里面的光。 淅沥水声,间杂洗衣机运作的轰隆声响,连同尚未消散的醉意,无孔不入地消解着他的清醒。 他困极了,却还是强撑着,瞧着那束光,不愿被它抛下,抛进不知归处的黑暗里。 因昨晚的一番折腾,到了凌晨三点,沈渔才又睡着。 她醒来时,已经过了九点钟。 一觉过后,她都忘了家里还有个人,推开门冷不丁看见沙发上隆起的一团,整个人吓了一跳。 洗漱之后,陆明潼仍没醒。 沈渔没有叫他,自己下楼去买早点。 清晨的清水街熙攘喧闹,沈渔等在早餐铺子前,抻一抻身体,呼吸着这混杂各式气味的空气,这人间烟火让她有种万事底定的安全感。 她早餐始终不习惯吃面包、牛奶之类,必须吃一口热腾腾的包子馒头或是粉面油条才有饱足感。 老板递过来打包好的一根油条和一杯豆浆,沈渔拿手机扫码准备付款的时候,顿了顿:“再拿一份吧……” 在巷尾,碰见有个老婆婆在卖花。 沈渔知道拿回去也放不久,但挨不住老婆婆见她犹豫的顺势恳求,便又拿了几枝姜花。 回家以后将花插瓶,面积不大的旧房子里,一时间暗香浮动。 沈渔吃完早餐,将剩下的那一份留在餐桌上,再给吸尘器接上电源,打扫卫生。出门一周,家里累积好些灰尘。 吸尘器弄出老大的声响,陆明潼却始终没被吵醒。 大扫除过后,沈渔拿清水洗一把脸,回卧室。 估计陈蓟州应该已经起床了,她拨去一个视频电话,用支架撑起手机,一边对话,一边化妆。今天虽是周六,但她还得去一趟工作室,见一个客户。 “你暑假回不回来,确定了吗?”沈渔对着镜子戴隐形眼镜,自觉这时候样子很难好看,提前将手机摄像头偏转了角度。 “估计回不来,要盯一个实验。” “做毕业论文用的?” “嗯。” 陈蓟州在首都读博,一所理工类211高校,材料物理与化学专业,研究方向是复合材料,更具体点的,似乎是研究并制备高性能的电磁波吸收材料。 沈渔听陈蓟州提过一些关于他所读专业的事,但她是个地道的,且成绩一贯堪忧的文科生,听了也是似懂非懂。 沈渔马上要过生日,原想提醒一句,想了想还是算了。 陈蓟州即将进入读博的*后一年,要发刊,要忙毕业论文,还要给导师的研究项目打杂。她了解那种焦头烂额、分身乏术,不想催他。 她一边化妆,一边同他没边际地聊些琐事。 沈渔只化淡妆,动作很快,正将用完的化妆品一一放回亚克力的收纳盒中,视频里陈蓟州忽然问:“你家里有人?”严肃的语气。 沈渔忙朝门口望去。 陆明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站在卧室门口,顶着一头乱毛,全身上下仅着一条平角内裤,委实一个大写的“不妥”。 陆明潼没出声招呼,只在门口站了一瞬就走了。 沈渔跟陈蓟州解释:“跟你提过的楼下邻居家的弟弟。他昨天喝醉了,回不了家,在我这里借宿。” “他不是出国了?” “上周回来了。” 陈蓟州便不再说什么,交代一句得去实验室了,挂断电话。 沈渔扣下镜子,向着客厅里说道:“您受累穿件衣服再乱跑?” “衣服不在洗衣机里。” “不会去阳台找找?湿衣服在洗衣机里捂一夜还能穿吗?” 陆明潼打个呵欠往阳台走,没解释自己纯粹是宿醉之后还有点反应迟钝。 阳台上晾晒着他的衬衫和西裤,与沈渔那些素色淡雅的衣裤挨在一起。从纱窗外,吹进隐隐的暑热。 他个子高,用不上撑衣杆,伸伸手臂就能将衣架摘下。 回客厅换衣服时,沈渔打开卧室门出来,已换了一身装束。 浅绿色的上衣,乳白色的阔腿裤,颜色浅淡,极有垂坠感的一身,走路带一阵夏日的凉风。 沈渔从小就和“娴静”“温柔”这些形容词八竿子打不着,也因此不喜欢穿裙子,觉得那底下漏风的一块布裹在身上,不能跑不能跳的,十分阻碍活动。永远一身T恤牛仔搭配帆布鞋,扎一把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随意且利落。 她不是生得深刻的那种五官,胜在皮肤白皙,怎么在阳光下造作也晒不黑。脸上半点瑕疵也无,只除了靠近左边眼角的,淡淡的一粒小痣。 陆明潼不清楚,自己是喜欢上她以后,才觉得这颗痣性感极了,还是因为觉得这颗痣性感极了,才喜欢上了她。 终归,他在她笑意清澈的眼睛里,溺死过一万次。 陆明潼失神地看了她片刻,才低下头去,一边套上衣裤,一边对她说:“抱歉,我昨晚喝醉了。” 沈渔轻哼一声,不那么乐意接受他的道歉。不过她准备出门了,也懒得再算昨晚的那笔烂账。 “我要去趟公司,早餐在桌上,你自便,出门之前记得把门带上。” 陆明潼低头扣衬衫的纽扣:“我能不能在你这儿住几天……” “不能。” “我在找房子,一找到就搬出去。” “你不住楼下?” “不住。”陆明潼回国之后,回过家一次。本就是老房子,两年没住人,家电大多失灵了。屋里陈年的霉味,叫他难以忍受,更不愿重新花心思置办家电。 “那你这些天住在哪儿?” “酒店。” 沈渔早知道,这就是位基本生活常识都欠缺的少爷,如今还染上个铺张浪费的陋习。 “那你继续住酒店吧,你在我家住着不方便。” “影响你跟你男朋友视频?” “没错!怎么,你想留下旁听?” 陆明潼扣完*后一粒扣子,再挽衣袖,看向她一眼,笑了声,乖张模样:“你以为我不敢?” “我看你是酒还没醒。”沈渔看一看时间,必须得走了,“如果你非要待在我家,那我去住酒店。你选。”不待陆明潼回应,她往门口走去,却听他在身后发出沉沉的一声。 她没听清,转身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也没什么长进,还是只会来这套。” 他已穿戴整齐,揣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和房卡,挤开她,在玄关处蹬上皮鞋,接连打开了入户的两道门,先她一步走了。 周一清晨,沈渔正在会议室里试PPT文件能不能正常播放,门被推开,陆明潼走了进来。 他身上套着一件基本款的黑色T恤,皮肤被衬得更白几分。他瞥向沈渔一眼,不言不笑,很有些生人勿近的冷淡。 离会议开始还有十来分钟,陆明潼是来给大家分发资料的。 他自己做这件事没一点纡尊降贵的意思,沈渔却看不惯:“出国留学两年,就为了回来打杂?” 陆明潼分完了手里的一摞资料,在离主讲台*远的位置坐下,背靠在椅背上,困倦都写在了脸上:“我并不想出国,是你逼我的。” 沈渔感觉有旧话重提的兆头,不想继续下去,否则这位小少爷发起病来,她真的是招架不住。 陆陆续续地,人到齐了,周会开始。 沈渔先就上周的西城婚博会做一个汇报。 陆明潼这才打起精神,仍然漫不经心的模样,目光却一直定在沈渔身上。 工作原因,她在穿着打扮方面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但也修炼了一套独属于自己的风格,英气之外,不乏女人味。办公室里冷气开得足,她在基本款的白色上衣外面,多搭了一件西装外套。一头柔顺的长发,松散地扎了一把。几乎看不出来的淡妆,敷在唇上的口红也只是恰到好处的一抹红,毫不抢镜地烘托出好气色。 唯一的遗憾是她今天戴了眼镜,边框恰好遮住了眼尾处的那一点痣。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明开夜合 殊无天赋,但愚钝虔诚。 光阴误尽,天长路远,仍有诗酿酒,有心织梦。 已出版《我爱的人》《落雪满南山》《春天的十个瞬间》《白夜恋人》等十几部长篇小说。 微博@明开夜合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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