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心百炼在融通:中华科技英才Ⅲ

卢嘉锡先生是中国现代著名的科学家、教育家和社会活动家。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文理兼容，学贯中西，才思敏捷，治学严谨，勇于创新，教泽广被，不愧为一代宗师。他胸装科学人文思想，心怀赤诚爱国之情，其博大胸怀、人格魅力，无不令人缅怀追忆。 一、书香门第，家学自有渊源 卢嘉锡的祖籍是福建省永定县坎市乡，世代为农。为了改变山区贫困生活，他的五世祖弃农经商，只身由汀（汀洲）永（永定）莅台（台湾）并成家立业；由于经营有方，家道渐趋殷实，转而重视子女教育；到了他的曾祖父这一代，卢家就成为颇有名望的诗书之家了。他的祖父（杏堂）生前曾任云林县督学（相当于现在的教育局局长）。 1895年甲午中日战争结束后，清政府把台湾割让给日本，一些不堪忍受异族欺凌与压迫却又无力扭转乾坤的知识分子率先携眷离台，回归祖国。年过古稀、为人正直又颇有见识的曾祖父立轩老人就率领他的长房长孙和新婚的孙媳妇（卢嘉锡的父亲卢东启和母亲郭莞卿）这一房来到隔海相望的厦门定居下来。 在闽南一带，大凡不同宗族都有自己的灯号，立轩老人也为迁居厦门后的卢氏家族取了灯号叫“留种园”。作为谋生手段，他重操旧业，在家设塾授课，塾名就称“留种园”。不久老人辞世，东启就承继祖父业，也当起了私塾老师。1915年10月26日，一个小生命就降生在这清贫的塾师家中。年届不惑之年的东启先生，大儿子雨亭已12岁，但相继的两个女儿先后天折，而今添了第二个儿子。全家欣喜异常。由于孩子生就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父亲就给他起个小名叫“狮仔”。自他学会走路，经常回旋于父母周际，父亲的书房和书斋堂里那琅琅的读书声和古色古香的经书卷帙让他觉得有趣喜欢。就在3岁多的某一天，他突然对父亲说：“爹，我也要念书！”3岁多的孩子就急欲读书，为父者闻此欣喜异常，他断定此儿必是可造之才，是卢家希望所在。大约四五岁时，父亲就决意把“狮仔”收为入门弟子，并给他取了正式名字——嘉锡，取自《书经》中“嘉天之锡”这句话，意即感谢上天的赏赐。 面容清癯、神情严肃，身材不高、衣着朴素的卢东启先生和他的“留种园”书斋，在厦门名闻遐迩。许多官宦之家和名门望族都喜欢把子女或亲属送到他的门下。东启先生每次给学生上新课时，总是先嘱咐大家把书翻到某一页，接着由他带读，他念一句，学生们跟一句。随着他那铿锵有力、抑扬顿挫的朗读和精到的讲解，每个学生都聚精会神，不敢懈怠。有时吟诵到激昂时，老先生还会摇头晃脑起来．而学生也会产生由衷的共鸣。 卢东启对儿子的要求更加严格，不因他年纪小而稍有宽容。老先生在书斋里经常叫他背诵文章并提问，检查他对文章的理解程度，一且发现错误，就沉下脸来说：“不对，不对！”随后指出错误所在，并根据错误大小加以批评或处罚。每当出现较严重错误时，父亲就叫他伸出手来，用戒尺打手心。在父亲的严格教导下，卢嘉锡不仅书念得好，而且练就一手清秀工整的毛笔字。卢嘉锡后来回忆说：“旧式教育中打手心的做法并不得当，挨打的滋味儿也不好受，但对颇有自尊心的我来说，倒是一帖良药。正是在父亲的严格教育下，我从小养成了办事认真的习惯。” 在家里，卢嘉锡还受到中国传统家教家风的教育。父亲要求孩子们的言行举止都要端庄，合乎礼仪；要尊敬老人，在老人面前不能手舞足蹈；吃饭时要让长辈先入座并坐在上位，其他人才能依次入座；不许把饭粒洒在桌上或地上；等等。 卢嘉锡在父亲的“留种园”书斋里学习了六年多，从《三字经》《千字文》《幼学琼林》等启蒙教材到“四书”“五经”，涉及文、史、哲儒家经典的重要论著几乎都读过了。这些国学基础深深地扎进了卢嘉锡的幼小心灵，对他后来的漫长学海生涯、人生道路、处世为人、思维方式和学术风格都有着深刻的影响。 P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