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给孩子的百年梦想①:书画家的故事

节选一 李可染少时不仅酷爱戏曲，还对绘画情有独钟。因为家境贫寒，买不起笔墨纸砚，他便经常蹲在泥地上，用破碎的碗片在地上画些戏曲人物。这些戏曲人物在李可染的创作下栩栩如生，常常引得众人围观。有一天，王琴舫碰巧看到了他的画作，不禁高声赞叹：“孺子可教，素质可染。”“可染”这一学名由此而来。 以李可染的家庭出身，“艺术”一词本与他相隔遥远。但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李可染在机缘巧合下跨入了艺术的大门。当时，在徐州靠城墙的地方有一座街心公园，叫作“快哉亭”。“快哉”之名得益于数百年前大文豪苏轼在徐州任职时留下的诗作《快哉此风赋》，也是从那时起，快哉亭成了徐州文人雅士的聚会之所。 因为志趣相投，山水画家钱食芝和他的几位好友在快哉亭里创办了“集益画社”。在这里，他们恣意挥毫泼墨，切磋研习，悄然之间不觉时光飞逝。 在李可染十三岁那年的暑假，喜好自然乐趣的他来到快哉亭玩耍，碰巧遇见集益画社的几位前辈在挥毫作画。他被画家们细腻、含情的笔墨功法深深吸引，忍不住伏在窗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画师们舞动的画笔……后来，他干脆天不亮就在窗外候着，等到画师们四散离去，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钱食芝见李可染对绘画如此痴迷，心中欢喜，便把他招呼进来看画。此后，集益画社便多了个研墨童子。东方才露出鱼肚白，李可染就踉跄地提着装满水的小桶回到画社，仔细研好墨，然后在一旁等着，看画师们作画。不久，画师们发现，这个出身贫寒、其貌不扬的孩子在绘画上竟然天赋异禀。原来，李可染只通过观摩，就能把看过的画作悉数背临。于是，李可染在画师们的推荐下拜山水大师钱食芝为师，钱食芝也因收了一个钟情绘画的小徒弟而感到如获至 节选二 林风眠和好友林文峥一起，通过了赴法留学的考试，动身前往法国学习绘画。他们一行人想通过钻研西方技艺，“输世界文明于国内”。 林风眠一开始就读于第戎国立美术学院，院长杨西斯是个雕塑家，对东方艺术颇有研究。杨西斯本身也是个苦学出身的人，所以他对生活拮据的学生十分关注，其中就包括林风眠。有一次，他偶然看到了一张由林风眠描绘的粉彩风景画，立马把它买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当时的林风眠已经快连画布都买不起了。这也是林风眠卖出的**幅画。 在第戎学习数月后，林风眠的绘画天赋令杨西斯刮目相看，于是他亲自写信，推荐林风眠到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继续深造。 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是法国艺术的殿堂，它有一套系统的训练方法和统一的风格，是学院派的发源地之一。 来到巴黎的林风眠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非常新奇。像我们之前提到的，他迫切想学习中国画中没有的东西。中国画中缺少什么呢？我们知道中国画是以写意著称的，它更强调神态的表现和情感的表达，也就是常说的“神似”。当时的中国画中很少用写实的笔法。写实是与写意相对的一种手法，更注重“形似”，它要求人们客观真实地描绘事物，就像是一台照相机，要求画家把需要描绘的对象完整、精确地捕捉下来。 于是，林风眠开始醉心于写实和线条，就像一块海绵，如饥似渴地汲取着知识的甘霖。 半年后，杨西斯专程来巴黎看望自己的得意门生。林风眠也兴奋地拿出得意的油彩作品，期待获得恩师的赞赏。不料，杨西斯眉头紧锁，对他的画作一顿痛批。他认为林风眠的作品太过肤浅，缺少了自己的风格和内涵。 杨西斯语重心长地告诫林风眠，千万不要沉迷于学院派的绘画，应当走出学院，去接触雕塑、木刻等不同的美术门类，闭门造车是很难取得长足进步的。同时，他提醒林风眠，东方艺术本身就是一个富饶的宝藏，作为一个中国人，首先要把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研习透彻。 老师的一番话让林风眠如梦初醒，他想起了自己的初衷是实现中国艺术的复兴。复兴中国艺术不是忘本，而是在继承文化宝藏的同时，融合西方技法，创新中国画的表现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