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北欧文学译丛:幸运派尔的旅行

**幕 教堂钟楼室内 教堂钟楼室内。舞台深处有几扇护窗板开着，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星光点点的天空和被积雪覆盖的房顶；那些房子山墙*高处的窗户里透着明亮的光。 一把老旧的椅子、一只火盆、一张桌子和一张圣母玛利亚的画像，画像前点着蜡烛。 室内有交错而立的方棱顶梁柱，*中间的两根柱子较粗，各能容下一个人。 从下面教堂里传来合唱的歌声： A solis ortus cardine Et usque terrae limitem Christum canamus principem Natum Maria Virgine **场 老头儿从通向钟楼的楼梯上来，手里拿着一只捕鼠夹、一捆大麦和一盘粥。他把东西放在地板上。 老头儿 给土地精的圣诞米粥准备好啦，今年这盘粥是他实打实应得的。有两次，我在看守钟楼嘹望窗的时候打起了盹儿，是他叫醒了我；还有一次失火，是他敲响了教堂的钟！ 圣诞节好，土地精！再过个好年！ （他拿起捕鼠夹，支开。） 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圣诞晚餐，该死的老鼠们。 一个声音 不许咒骂圣诞节！ 老头儿 我看今天晚上要闹鬼！——哦！原来是天越来越冷，把房梁冻得吱吱嘎嘎响，就像在一条旧船上！ 来这儿吃你们的圣诞晚餐吧，兴许这一回，你们就不会去咬断那拴钟的绳索，也不会去舔那钟轴上涂的油啦，你们这帮可恶的家伙！ 那个声音 不许咒骂圣诞节！ 老头儿 又闹鬼了！——在圣诞夜！好，好！——好啦，给它们的这份弄好啦！（他把捕鼠夹放在地上。）现在轮到那些长羽毛的坏蛋啦！这帮家伙当然得有大麦吃！那样它们才能把那锡铁房顶给我弄脏啊！对喽，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这鸟食反正有教堂执事会出钱，不关我的事；若是我要求涨几个子儿的工钱，那他们可拿不出钱来。涨工钱这种事没人看得见呀，可是，每年一次支出去这么一根杆子，再拴上一捆大麦，就显得他们特别慷慨！他——可真是个大善人啊！慷慨是一种美德！——既然人人皆应分享，那我也要得回我给土地精准备的那份粥！ 老头儿抖那捆大麦，把谷粒接在一只碗里。 一个声音 他偷圣诞节的东西，他偷圣诞节的东西！ 老头儿 现在我把它拴到杆子上，看起来就像一块招牌。反正也是为了摆样子，就是个表里不一的面子货。 （把挂着大麦捆的杆子伸出钟楼窗孔。） 哦，这破败的穷乡陋巷！ （将拳头伸向城市上空。） 我呸你！ （从窗孔向下吐口水；转身面向室内，看见摆在玛利亚画像前的蜡烛。） 这又是那小子折腾的吧？现在可不是那种能点着蜡烛浪费的光景。 （把蜡烛吹灭，放进自己的口袋。） 一个声音 大难临头了！大难临头了！ 玛利亚画像的头部动了三下，一道强光自她头部射出。 老头儿 （倒退几步。）地狱竟然在今天这个晚上耍它的鬼把戏！ 一个声音 天堂！ 老头儿 派尔！派尔！你在哪儿？！我的眼睛！快点上蜡烛！——儿子！我的儿子！ 玛利亚画像 我的儿子！ 老头儿摸索着下楼梯。 老头儿 我的眼睛！——地狱的火焰啊！（从楼梯下去。） 第二场 老鼠们（尼塞和妮拉）一前一后从舞台右侧上场，他们的尾巴上裹着表示哀悼的黑纱。 尼塞 你有没有闻见煎猪肉的味儿？ 妮拉 闻见了，绝对是那味儿！你小心点，尼塞！我看见捕鼠夹就在那边！（抬前爪直立起身子蹲着。）咱们那几个小家伙儿就死在了那个东西上。哎哟哟，呜呜！ 尼塞 要是咱们能想出一招儿把那恶老头子狠狠整治一番，我可就解恨了。你快看看，那老头子有没有留下什么他看重的东西？ 妮拉 要不咱们把房梁咬断，让那几口钟掉下来砸在他的脑袋上。 尼塞 噢哟妮拉，你知道的，我嘴巴里只剩下一颗可怜的上牙了。 妮拉 我知道，可我还有三颗呢……重要的是这份心；但你对自己的孩子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尼塞 你瞧你，咱们总不该在圣诞夜吵架吧。 妮拉 安静！你看这是什么！ 尼塞 一盘粥！ 妮拉 是那老头子留在这儿的！ 尼塞 是留给土地精的！对呀，他害怕土地精！ 妮拉 有主意啦！咱们就把这粥吃光，那样…… 尼塞 那样土地精就会找他的麻烦了！ 妮拉 土地精发起脾气来，折腾那老头子可绝不在话下！ 两只老鼠围到盘子边，吃粥。 尼塞 往你那边挪挪，给我留点儿地方。 妮拉 安静！楼梯有响动！ 尼塞 盘子露底了！能看见那块黄油啦。 妮拉 帮我舔舔这个角儿。 尼塞 好啦！现在咱们就擦擦嘴，快跑吧。 两只老鼠迅速从舞台左侧下场。 P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