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供应链——系统论视角下的供应链概念

系统性总结精益生产思想的学者沃麦克在其第二本关于精益思想的著作——《精益思想》中开宗明义：精益思想是“和浪费针锋相对的思想”。同时他评论道：“丰田公司的大野耐一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痛恨浪费的人。”大野耐一总共指出了七种浪费，包括：（1）过量制造的无效劳动；（2）等活的时间浪费；（3）运送的无效劳动；（4）加工本身的无效劳动和浪费；（5）库存的浪费；（6）动作的无效劳动；（7）制造次品的无效劳动和浪费。沃麦克在此基础上增加了“商品和服务不能满足客户要求”。 了解精益思想的读者都知道，“Muda”是精益思想中的核心概念。用中文词汇“浪费”来翻译日文的“Muda”，感觉总缺少一点如《精益思想》所描述的“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讨厌”的内涵。从字面上看，“浪费”是指消耗了资源而不创造效益的活动。原本用1000 元可以完成的任务*后多花了100元，这100 元就可以看成是浪费；吃饭的时候没有吃干净，那么剩下的饭菜就都成了浪费。但如果这些额外的开销所产生的效应只是在成本上加一个数字，在利润上减去一个数字的话，浪费本身也许是不值得的，但还不至于激起如此强烈的反感情绪。显然Muda 不仅仅是从成本角度出发的一个概念。其实，精益思想中的Muda，更精确的含义应该是系统论中的无组织力量。 大野耐一所提的前七条浪费项目，在字面意义上与无组织力量的联系并不那么直接，而沃麦克添加的第八条，则完美匹配了无组织力量的定义。这些浪费对组织系统的影响，绝不只是线性增加了某些资源的消耗，而是会在某些情况下导致系统的振荡和崩溃，并破坏系统原先的有效整合。 无组织力量本是在系统论功能耦合网络视角下定义的概念，当把这个概念反过来再一次指涉到精益思想中一个理想的线性耦合长链结构中时，在这种线性结构的语境之下，就成了“浪费”。浪费代表了系统内部各式各样的不匹配和不平衡。这些所谓的“浪费”，就是导致福特大规模生产模式的持续扩张出现停滞甚至陷入危机的关键因素。有了这样的视角，我们才能理解，为什么“等待”（某种时滞）、订货批量、库存、搬运，乃至于生产规模本身，通通被归为某种“浪费”，同时也成为精益生产需要攻克的目标。 丰田英二和大野耐一正是从“经济批量”这样一个看上去不太容易跟“浪费”直接挂钩的因素开始思考精益生产的。传统生产方式下，诸如大型冲床冲压工序之类的经济批量，对于当时年产量只有几千辆的丰田来说实在过于庞大，绝不是它们自身的需求量所能吸收的。冲压设备价格昂贵且用途单一，它蕴含的投资回报的因果律构成了这个子系统的一个刚性约束，必然要求连续、大批量地炮制出标准产品来，这与小批量的需求之间难以匹配。精益思想首先需要克服的就是批量本身。将批量等同于浪费，在字面上不好理解。但从无组织力量的角度来解析，结合我们前面对批量这一无组织力量的认识，很快就能发现早期精益思想家理论的切入点。*初，他们的努力集中在如何将换模时间从原来的一整天缩减到一小时以内。从这个起点开始，大野耐一等精益大师开始逐个地消灭无组织力量。以至于到后来，这场战役的巨大胜利逐渐让精益思想家们觉得，也许并不存在无法消除的无组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