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能源技术进步偏向:理论分析与经验实证

二、研究意义 提升中国的清洁能源技术水平，加快清洁能源对污染能源的替代速度，促进中国的能源生产与消费革命，进而形成以清洁能源为主的能源消费结构，是维持中国经济中高速增长、有效解决环境污染问题、保障国内能源安全的有效途径，也是中国经济走向绿色发展的现实道路。本书一方面立足于中国技术进步来源于国内技术研发活动与国外技术溢出的现状，进一步考虑技术溢出的作用，完善了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的微观机理分析；另一方面，基于能源要素投入对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将能源要素与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相结合，对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的分析框架进行了拓展，据此构建了中国能源技术进步偏向的理论分析框架。在此基础上，本书从三个层面实证分析了能源技术进步偏向的影响因素。*终根据研究结论提出促使中国能源技术进步偏向清洁能源技术，进而加快实现中国能源生产与消费革命的现实路径，这对于中国经济的绿色发展、能源安全、生态文明建设等均具有十分重要的 意义。 （一） 理论意义 **，本书纳入了技术溢出效应，对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的微观机理分析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完善。*早的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研究主要关注发达国家，并且以封闭经济的分析框架为主，分析指出，价格效应与市场规模效应是影响技术进步偏向的两个*主要的因素（Acemoglu，2002）。此后的研究对此进行了两个方面的拓展：一方面，由封闭经济的分析框架拓展至开放经济的分析框架（Acemoglu??et??al.，2014；Hemous，2016）；另一方面，考虑到研发活动存在路径依赖的特征，所以纳入生产率效应（Acemoglu??et??al.，2012）。但是，这两个方面的拓展依旧未摆脱将研究聚焦于发达国家的旧有特征，忽视了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进步既源于自身的研发活动，又源于吸收发达国家技术溢出的特点。由于离世界技术前沿较远，发达国家的技术溢出同样会对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进步产生重要的促进作用（Coe??and??Helpman，1995）。并且，对于中国这一世界*大的发展中国家而言，吸收发达国家的技术溢出确实促进了中国国内的技术进步（李梅与柳士昌，2011）。基于此，本书聚焦于中国这一发展中国家，假设中国的技术进步源于国内研发活动与吸收发达国家的技术溢出，在已有技术进步偏向理论分析框架的基础上进一步纳入了技术溢出的作用，对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的微观机理分析进行了一定的完善。 第二，本书拓展了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的分析框架，将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的分析框架运用到能源要素的相关问题分析中。以往的研究主要将技术进步偏向理论运用到劳动力与资本这两种生产要素的分析中，分析技能溢价与劳动收入份额变化这两个问题，但对于能源要素的研究却比较匮乏。一方面，在中国经济快速增长的过程中，能源所发挥的作用越来越重要。已有文献研究表明，能源投入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在 1952—2012 年达到了 41.8%，而在 2003—2012 年更是高达 53.1%（蒲志仲等，2015）。另一方面，区别于劳动力与资本，能源要素，尤其是化石能源的大量使用，会产生明显的负外部性。据估计，中国的环境污染成本已经占到 GDP 的 8% 以上（杨继生等，2013）。因此，将技术进步偏向理论分析框架运用到能源问题的分析中，可以为分析中国经济的中高速增长与生态文明建设等现实问题提供一定的理论基础。本书将 Acemoglu??et??al.（2012）、Acemoglu??et??al.（2014）及 Hemous（2016）的技术进步偏向理论分析框架与能源要素相结合，构建中国能源技术进步偏向的理论模型，研究中国的能源技术进步偏向问题，有效地拓展了技术进步偏向理论的分析框架。 （二） 现实意义 **，本书为中国的能源生产与消费革命、生态文明建设及经济的绿色发展提供了现实指导。以往有关中国能源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国际能源价格上涨是否会对中国宏观经济运行产生冲击”，“技术进步在提高能源效率过程中是否会遇到回弹效应的影响”及“政府能否通过公共政策手段促进中国能源效率的提升”等问题上（陈宇峰和陈启清，2011；冯烽和叶阿忠，2012；张江山和张旭昆，2014）。主要得出两个重要结论：一是技术进步可以提高能源效率，缓解国际能源价格冲击对中国宏观经济运行的不利影响；二是中国能源技术进步存在显著的回弹效应，导致中国的节能减排效果不佳。结合这两个结论可以发现，仅考虑能源技术进步的大小，而不考虑能源技术进步的偏向，将无法有效达到节能减排的目标，更难以有效促进中国经济的绿色发展。本书另辟蹊径，从理论层面与实证层面系统研究了中国能源技术进步的偏向问题，给出了促使中国能源技术进步偏向清洁能源技术的政策建议，为中国的能源生产与消费革命、生态文明建设及经济的绿色发展指明了方向。 第二，本书为中国各地区制定能源政策提供了重要参考。尽管幅员辽阔的中国拥有丰裕的能源资源，但中国的能源资源分布呈现出明显的区域差异性。其中，山西、陕西、新疆与内蒙古等地区的化石能源禀赋十分丰裕，占全国化石能源储量的比例在 40% 以上（罗来军等，2015）。而太阳能、陆上风能等清洁能源则受到地理条件的限制，主要分布在海拔较高的宁夏、甘肃、新疆、青海及西藏等地区，海上风能、水能等清洁能源则主要分布在东部沿海地区。除此之外，中国的经济发展也呈现出明显的区域差异性，各地区的产业结构、工业化水平及城市化水平都存在明显差异，导致各地区的能源消费水平与能源消费结构也有所不同。能源禀赋水平与能源消费水平之间的差异会显著影响各地区的能源技术进步偏向。对于化石能源禀赋丰裕的地区而言，其能源技术进步是否会偏向化石能源技术，哪些因素能促使这些地区的能源技术进步偏向清洁能源技术？对于化石能源消费水平较高的地区而言，又有哪些因素会导致这些地区的能源技术进步偏向清洁能源技术？这些问题关乎中国各地区的能源发展战略。本书通过分析不同能源禀赋水平与不同能源消费水平的能源技术进步偏向问题，为中国各地区制定能源政策提供了有益的参考。 第三，本书为促进中国能源企业从事清洁能源技术研发，进而加快中国能源企业的转型与升级提供了方向。能源技术研发活动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这远非企业内部资金所能满足，因此，从事能源技术研发活动的企业亟须从外部获取资金。一方面，无论是化石能源技术研发活动，还是可再生能源技术研发活动，都存在高风险性和不确定性，导致企业在从事化石能源技术研发与可再生能源技术研发时均容易受到融资约束的抑制作用。另一方面，与化石能源技术研发活动相比，可再生能源技术研发活动开展的时间相对较晚，所积累的知识存量也相对较少，使得可再生能源技术研发活动所面临的风险性与不确定性高于化石能源技术研发活动，导致可再生能源技术研发活动所面临的融资约束可能更大（Noailly??and??Smeets，2016）。中国的金融发展水平相对较低，对研发活动的支持力度也相应较弱，那么对于中国的能源企业而言，是在进行化石能源技术研发活动与可再生能源技术研发活动时都会受到融资约束的抑制作用，还是仅在进行可再生能源 技术研发活动时会受到融资约束的抑制作用？若是前一种情况，是不是能源企业在进行可再生能源技术研发活动时受到的融资约束的抑制作用相对更大？本书在全国层面与区域层面的研究基础上，进一步实证分析了企业的能源技术进步偏向问题，并纳入融资约束，提出通过缓解清洁能源技术研发的融资约束，进而促使企业能源技术进步偏向清洁能源技术的现实路径，为中国能源企业的转型与优化提供政策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