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陪伴激励的力量(青椒计划探索中国乡村教师成长的创新实践)

合起来干大事 ——青椒计划如何打造集合影响力 国务院参事、友成基金会副理事长、青椒计划发起人 汤敏 “发展教育脱贫一批”是教育的重大任务，“阻断贫困代际传递”是教育的重要使命。习近平总书记在给“国培计划”北师大贵州研修班全体参训教师回信时指出：“到2020 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艰巨的任务在贫困地区，我们必须补上这个短板。扶贫必扶智。让贫困地区的孩子们接受良好教育，是扶贫开发的重要任务，也是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重要途径。”近年来，我们一直在推动乡村教育的发展，特别是推动了大规模、低成本、高效率的面向乡村青年教师的青椒计划。 一、青椒计划：互联网时代的社会创新 数字鸿沟、知识鸿沟、技术鸿沟都源于教育鸿沟。要让互联网填平教育鸿沟，就需要一场变革，需要让教学内容、教学模式适应信息化社会快速发展的需求，需要在资源的分布上向农村地区、贫困地区、薄弱学校倾斜。其中教师是促进教育公平的关键力量。实现教育公平，一方面需要党和国家政策的大力支持，形成教育公平的制度环境，促进教育公平公正；另一方面，需要全面提高教师综合素质，为实现教育公平奠定基础。为此，国家实施了一系列“国培计划”“省培计划”等各级别、各层次的培训项目，全面提高教师队伍的整体素质。 友成企业家扶贫基金会作为公益机构，在教育质量的均等化问题上也做了很多工作。我们的互联网教育扶贫是从“双师教学”项目开始的。从2013 年起，我们与人大附中的刘彭芝校长通过互联网，把人大附中的一门数学课上到了全国20 个省的近200 个乡村学校中。经过我们多年实地调研发现，在西部教学实践中，不能完全靠线上方式教学，一定是线上跟线下相结合，一位远程的优秀教师跟一位当地的老师配合进行的“双师教学”模式。 “双师教学”取得了显著的成效。根据中央财经大学团队对这一项目三年的追踪评估，初中进校时试验班和控制对比班的考试成绩几乎完全一样，三年后的中考成绩试验班比控制班平均整整高出了二十分。学生们除了学习成绩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学习态度、学习兴趣、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更有意义的是，我们发现参与试验的乡村老师受益更大。“双师教学”的培训模式像师傅带徒弟那样，课课示范、天天培训，“传帮带”贯穿整个学年的教学全过程。这对乡村教师而言是进行了一次全程教学方法的言传身教的培训。很多参与两三年双师教学试验的农村老师学到了好的教学方法，完善了教育理念，成为当地的优秀教师。经过了三年的试验，这种模式正在全国推广。 为了进一步推动用教育信息化来促进教育公平，2017 年我们又开始启动了一个“乡村青年教师社会支持公益计划”，即“青椒计划”，“青椒”即“青教”的谐音。青椒计划是动员与整合社会力量，通过“互联网+”方式，联结优质的师资培训和课程资源，探索大规模、低成本、可持续的助力乡村教师发展的新路径、新公益、新模式。在国家教育部的支持下，从2017 年9 月起，连续三年，我们在每周三与周六晚上，为全国20 个省的8678 所学校的5 万多名乡村青年教师上两次课，这些乡村青年教师们通过手机或电脑参加“青椒”培训。课程包括由北师大、华东师范大学（后文简称“华东师大”）等机构组织*优秀的教育专家提供的专业课程，以及由公益机构组织提供的师德课程。 关于青椒计划的详细情况，在本书各章中已经有所介绍，这里就不赘述。值得特别注意的是，2020 年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对教育信息化是巨大的考验。仓促应对“停课不停学”，对乡村学校来说挑战特别大。我们非常高兴地看到，经过青椒计划培训的老师，大部分成了乡村学校在“停课不停学”中的骨干教师。 举一个例子，我们的一个“青椒”学员是贵州省息烽县石硐镇木杉小学的教师。这是个典型的乡村小规模学校，原来有200 多个学生。由于城镇化的快速推进，现在连100 个学生都不到。该校徐萍老师认真参与了青椒计划。在这次疫情的“停课不停学”中，她用了在学习中掌握的清华大学爱学堂公司开发的卡通式的课程，让学生在家学习，老师远程辅导。不到一个月时间，三年级学生就把一个学期的数学课学完了。后来学校复课后，她还试验了混班教学。三年级和四年级的同学一起上课，互相讨论，有不懂的问题由懂的学生来讲，都不懂时老师才介入，真正地把课堂还给学生。 徐萍老师的经验可以证明，即使在条件比较差的贫困地区学校中，如果通过互联网把好的教学资源送下去，村小教学点的学生也能够学好。徐萍老师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了乡村学校未来发展的希望和方向，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模式能让乡村学校更上一层楼。 二、公益机构：加入“新木桶”，才能干大事 据统计，中国超过40% 的公益组织都在为教育助力，却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究其原因，主要是过去各个公益组织都是在“单打独斗”。公益组织要想为教育提供更多的帮助，就需要以一种新的模式来发展，我们把这种模式称之为“新木桶理论”。过去的“木桶理论”指的是一个组织的*短板决定了这个组织的能力上限，而“新木桶理论”则是拿出每一个公益组织*突出的强项，大家共同合作，这样就能够为中国的教育事业贡献更大的力量。要想实施好“新木桶理论”，就需要各个公益组织通过跨界合作，充分发挥自身的“长板”优势，以一个共同的目标和评估方式通力合作，共商共议。 青椒计划就是公益“新木桶理论”的一个社会实践。 在青椒计划中，我们动员了包括沪江网、洋葱数学、爱学堂、三三得玖、上汽集团凯迪拉克品牌等一批爱心企业，北师大、21 世纪教育研究院等一批学术机构以及中国慈善联合会、友成基金会、西部阳光、弘慧基金会等20 多个机构跨界整合资源，每个机构充分发挥自己的“长板”作用，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资源出资源，为广大乡村教师提供专业、前沿、可持续的专业培训，开创了乡村教师大规模社群化学习的先河。在市场中，我国有很多互联网教育企业研发了非常好的教育产品，但是没有办法输送到贫困地区。通过与公益组织合作，他们以捐赠的方式把产品输送到贫困地区，为贫困地区的学校提供了许多创新的学习模式。青椒计划让许多像新疆和田、喀什这种偏远的贫困地区学校的教学得以顺利开展，让教师得到更好的培训。 在新一届的特岗青椒项目中，中国光华科技基金会加盟青椒教师培训计划，更多的机构和企业也参与了对乡村教师的公益培训计划，同时，把他们的优质教育资源，包括课程资源、素质教育资源、人工智能的教育资源等，都向贫困地区的教师免费提供。 这就是“新木桶理论”的力量。中国需要，也有可能形成更多的这种公益“新木桶”来解决大量的社会发展“不充分、不均衡”的问题。有了这些“新木桶”，公益人就可以逐渐走出碎片化的运作模式，成为主流社会的一部分；有了这些“新木桶”，公益机构就可以参与解决一些重大的社会问题，而不仅是在边缘上拾遗补缺；有了这些“新木桶”，起步很晚的中国公益就可能后来居上，走到世界的*前列！ 三、如何把青椒模式推广到终身教育中 在今天，知识本身在科技大发展的时代不断迭代与更新，教育也进入一个混合式学习阶段。随着新科学、新技术的不断涌现，终身教育成为教育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从两千多年前庄子的“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到今天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终身学习是21 世纪的生存概念”。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是推进学习型社会建设的重要战略举措，也是教育改革与发展的重要任务。建立一个有效的、低成本的、多样化的终身教育体系，国家、企业与个人就能在新经济的激烈竞争中不断灵活转身，立于不败之地。 据统计，到目前为止，我国已经有750 万返乡青年。在他们回乡创业的过程中，既有鲜花，也有荆棘。现在的问题是，不是农村青年不愿意回去，而是他们不知道在家乡如何能挣出跟打工差不多的收入来。事实上，这些年轻人正面临着很多困难。一是缺模式。振兴农村要靠各种各样的产业发展，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技能。二是缺资金。地方政府可以给返乡青年一些补助，返乡青年自己也会带回一部分资金，但是这还不够。三是缺师傅。农村创业技术性很强，如果有创业成功的人当青年人的师傅，让他们跟着学，则成功率更高。我们正在尝试用各种有效的方式给他们培训。 从2014 年起，我们开始把互联网教育推广到返乡青年培训上。我们从培训农村电商开始。**个项目叫“让妈妈回家创业”。在沃尔玛基金会的支持下，我们在三年间对全国12000 多名农村青年妇女进行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农村电商培训，其中70% 都成功地在村中建立了网上商店。现在这个项目已经发展成了“香橙妈妈大学”，更大规模、更深入地对农村妇女进行培训。 从2018 年开始，我担任了中国慈善联合会乡村振兴专家委员会主任，联合了中慈联与清华大学、沪江网、中国农民大学、友成基金会等机构合作，又开始了更大规模的返乡青年培训项目，叫“乡村振兴领头雁”计划。现在全国有两万多名返乡青年，通过手机、电脑每个星期参加五次我们的远程学习，主要由在农村创业成功的返乡青年来讲课。学员们选修自己感兴趣的课程，如乡村振兴政策解读、乡村旅游、种植、养殖、农村电商、社区发展、农村金融等若干门课。对优秀学员，我们还请他们到清华大学来进一步深造。配合国家的乡村振兴计划，让这些返乡青年，还有一大批准备返乡的青年，得到各种实用有效的培训。 *近，我们又在筹划面向村医的大规模培训项目。因病致贫将是未来返贫的*大风险。如果能够把优质医疗、公共卫生、健康等资源通过互联网给村医培训好，就能让他们在农村的**线发挥重要作用。**批4000 名村医的培训马上就要开始了。 今天，我们进入了一个新工业革命时代，需要全新的教育，通过新工业革命推进社会和经济的变化，从根本上改造目前这套为培养第二次工业革命人才而设计的教育模式。在新的教育改革中，要关注弱势群体、关注教育公平，让更多的人受益。对于中国人来说，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要让我们国家矗立在世界民族之林，在未来教育上一定要走在世界的前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