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教才有用:成功教学的21种策略

序：“香蕉女郎”乐队1与*佳学习方法 有一个英国教师非常熟悉的梗，vii叫做香蕉女郎原则2，它是在1982年“香蕉女郎”乐队与“快乐三男孩”乐队合作的歌曲《与你做什么无关》（It Ain’t What You Do）大火之后被命名的。这首歌原本叫“与你做什么无关，与你如何做有关”［T’aint what you do, (It’s the way that cha do it)］，是1939年爵士音乐家梅尔文·奥利弗（Melvin ‘Sy’ Oliver）和詹姆斯·扬（James ‘Trummy’ Young）创作的歌曲，后来随着埃拉·菲茨杰拉德（Ella Fitzgerald）和美式踢踏舞标准舞步的流行而被人们所熟知。对于今天的教育者来说，这是基于研究结果开展行动的必要原则。对于许多教师来说，20世纪80年代的文化或许意味着旧时代的遗留，但是琅琅上口的斯卡爵士乐3旋律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这是我们必须要说的*重要的事情。 这一指导原则是在2011年我们全国巡回与教师分享“学童津贴指南”（the Pupil Premium Toolkit）时获得生命力的（Higgins等，2011）。这一指南由萨顿信托（Sutton Trust）慈善基金会出版，以易懂的方式指明了到底选择何种方法，才能*大化地提升学生的学业成就。英国政府承诺学童津贴专门用于支持学校提高穷困学生的学业水平，这些学生的发展持续落后于比他们更有优势的同伴（英国教育部，2010a）。我们的观点十分简单：*终结果与学校花了什么钱无关，而与学校花钱的方式有关。 “学童津贴指南”是两种不同观点碰撞后的结果，即折中的产物，其既有优点，亦有缺点。我们中的一员（史蒂夫）醉心于综合集成法（meta-synthesis）—汇总成千上万研究的结果—对于教师来说是很实用的工具（Higgins，2018）。这一工具将帮助你获得全局视野，跳出经典研究的束缚，超越单一研究矛盾与冲突的结论。我们中的另一员（李）坚信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多花些时间去解释复杂的专业学术语言，这样教师就能更好地读懂研究成果。研究综述一直有人在做，但是就像许多出版物一样，这些综述很快就被遗忘在图书馆的架子上，落满了灰尘。 将这些目标结合起来是要讲究平衡的。研究的综合集成有用的前提是其基于的研究本身质量高。而且如果你过度精简信息，那么在粗略的标题下，真实的故事就会被掩盖。**代指南（Higgins等，2011）包含20页资料，是从成千上万的研究报告中整理出来的实证结果总结，主要围绕的是21种旨在提高学习效果的教学方法。 这份指南的设计和呈现饱含思考，它指明了实践这些方法需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这些方法有多有效，以及支持我们得出这一结论的证据是多么有力。在解释效应大小、比较干预效果，以及将数据结果转化为日常课堂可用的更有意义的方法（在一学年时间里，让学生获得相当于学习一年额外再加数月的效果）方面，我们做出了勇敢的尝试（我们为做到这些所预设的前提将在“关于本书所用技术的说明”这一部分中详细解释）。鉴于所基于的研究发现的局限性，这些判断可能不如原始数据准确，但却是指导实际操作的重要依据。 如果没有这些思考，viii这一指南就不可能吸引那些在课堂上忙碌着的专业人员的注意并得到教师们的迅速掌握。 关于指南的讲座充满了生动的辩论，英国各地成千上万的教师和中学校领导参与了这些讲座。两种不同观点的碰撞也让人肃然起敬，当在理想环境中获取的学术发现与教师日常工作生活实际碰撞时，*好的讨论就产生了。我们得以共同理清楚理论如何落地。 这些违背直觉的结论引发了震动（Major，2012）。那是学期末的*后一天，天灰蒙蒙的，我们正在剑桥郡（Cambridgeshire）向数百名助教解释我们与助教工作有关的发现，即平均而言，助教对于学生学习没有帮助。这是一场艰难的会议，任何防止误解的说明或者积极的评价都无法平息助教们的怒火，让他们冷静下来。他们所看到的，只有对他们赖以生活的工作的攻击。然而这一平均结果之下隐藏着的才是真实的故事。在正确管理下的助教，准备充分且训练有素，能够与教师共同合作，对学生有着显著的影响。那些没有得到支持，并且被分配给在学习方面有严重困难的学生的助教则处于挣扎之中。换句话说，是否使用助教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使用助教。 出人意料的是，缩小班级规模对学生进步的影响是有限的。更小的班级受到政治家、父母和教师的一致推崇，被作为学校的优先事项。但是研究却发现，除非班级规模缩小到20人以下或者师生比高于1/15，否则缩小班级规模所带来的益处并不显著或明确。老师们对这一结论表示十分恼火。很多老师反驳说小班化在满足儿童特殊教育需要或者解决挑战性行为方面是有效的。问题恰恰隐藏在研究的细节之中，小班化发挥作用的前提是教师改变教学方法，满足学生个性化的需求，接受更多学生对于即将要学习的内容的反馈。问题不在于是否缩小班级规模，而在于如何针对更少的学生调整教学方式。 根据“能力”对学生进行分班总是会引发分歧。每一个混合能力教学（Mix-Ability Teaching）的坚定支持者，都对应着一个同样坚定的能力分班的支持者。数十年积累的研究证据也无法平息这些明显互相矛盾的争论。这背后的原因就藏在指南的小细节里，即教学质量比学生的分班方式更重要。如果组织得不好，无论是混合能力的班级还是按能力分班的班级，学习效果都不好；反之，如果组织得好，两者都将是有效的。 助教的作用、缩小班级规模和能力分班的例子都体现了香蕉女郎原则。这一原则强调了那些影响教师在课堂上选择做什么的证据的有效性和局限性：方法是如何实施的非常重要，同方法的内涵一样重要。证据是不可或缺的，但仅有证据是远远不够的。 成功—一把双刃剑 “学童津贴指南”体现了对证据的孜孜以求。在被英国教育捐赠基金会（Education Endowment Foundation， EEF）采纳后，ix“学童津贴指南”变成了《萨顿信托 — EEF教学与学习工具指南》。2010年，英国政府正式发布了这份指南，启动资金达1.1亿英镑的教育捐赠基金会可与美国的“争上游”（Race to the Top）基金会匹敌（英国教育部，2010b）。实际上教育捐赠基金会所做的事情有些不同，即促进学校环境中证据的使用，以及资助评估英国学校所使用的不同方法和项目的有效性的随机试验。教育捐赠基金会将这份指南发展和壮大，变成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包含35条线的互动网站：https://educationendowmentfoundation.org.uk/evidence-summaries/teaching-learning-toolkit。当英国督学团、英国教育标准局认可这份指南后，其迅速成为了中小学校长的必读物，因为这些校长需要向政府汇报学童津贴的资金使用情况。 截至2015年，全英国已有三分之二的校长表示已在使用该指南（Cockburn等，2015）。改编版本已经在苏格兰、澳大利亚、西班牙和拉丁美洲出版，还有其他地区正在着手准备中。这份指南正在帮助全世界的课堂创造更强调熟悉证据的文化。教师正在以他们十年之前完全不会采用的方式对研究进行发问。几乎每天都有教师兴奋地告诉我们中的某个人，他们自己发现这份指南很好用，推荐我们去看一看—他们不知道我们正是这份指南的创作者！ 但是，变得受欢迎之后的问题在于，你会逐渐忘记一开始你取得成功的原因。指南被看作是可以直接读懂的，不存在需要面对面讨论解释的细微差别、注意事项和模棱两可的内容。研究的内容被看作是不容置疑的事实，课堂被看作是同质化的单元，*佳方式被看作是必然有用的。 英国政府援引这一指南作为其以“什么是有用的”为中心的全新网状管理系统的例证，这一系统涵盖了治安、早期干预、老龄化，以及之前已经建立起规范的健康和教育领域（Cabinet Office，2013）。这一举措旨在推动公共资金被用在*有效果的途径上，这是非常值得称赞的，但是“什么是有用的”这一标签可能意味着过度简化现实情况的确定性。研究只能告诉我们以前什么是有用的，不能告诉我们未来什么是有用的。实际上，研究只能提供如下指示，即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什么方法可能有用。 有些记者将这一指南的内容视作黑白分明的判断。“按能力分组还是按学科分组？都不对。助教？不需要”，这是一位BBC的记者在报道英国政府这一创新举措时所使用的标题（Easton，2014）。将研究结果用于实践的复杂性被破坏了，变成了简单的二元论。研究的标题引发了公众下意识的反应。实际上，我们提出的是为什么要对助教及与他们一同工作的教师进行培训，并不是要解雇他们。 与此同时，医药领域也在开展更多基于证据的实践活动（见www.nice.org.uk）。然而，医学领域的模型并不适宜在教育领域应用，这背后有很多原因，尤其是在教室里，到底谁需要“服用药片”并不清楚。“药剂”既要让教师觉得可口，还要对学生有效才行。x教室是比咨询室复杂得多的地方。教室里通常有一名教师和至少30位学生。这就像是你的病人们所患的病尚未确诊且五花八门，但是你要找到一张能够让所有病人康复的处方一样。 这样下去，基于证据的专业教学遭遇社会的强烈抵制只是时间问题。一些著名的教育人士提出质疑说我们认为教学应当全部基于研究是受到了蒙骗（William，2015）。其他一些则说，每个课堂都是独特的，都是由不同的学生组成的，这样妨害了教师在课堂上选择*好的做法的自由。还有一些反对者指出，证据不能回答教育中*重要的问题：教育的目的是什么（Biesta，2007）。 同时，针对教师的调查显示，他们对证据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但是对运用指南中所提到的方法为提高学生学业成绩创造*佳机会方面，还缺乏足够的关注（Sutton Trust，2013）。每25位教师中仅有1位优先考虑加强师生反馈互动—这一举措不仅花费少，而且有可能在一学年时间里，让学生获得相当于学习一年额外再加8个月的效果。每100位教师中仅有1位表示他们会安排同伴教学，这是指南所提出的另一项十分有效的方法。 仅仅是发表这些证据并不能让学校自发地改变教师的工作。甚至有一些教师完全误解了我们。我们听说有学校花了很多时间给学生的作业评分，因为他们错误地认为这样做能够获得有效的反馈，对此我们非常担忧。苏格兰当地的一位专业人士试图使用指南为扩大班级规模辩护，全然不顾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平均而言，较大班级中学生的整体学习成绩倾向于更差一些。我们所提出的观点是，缩小班级规模的效果只有一定程度的效果而且成本非常高，因此并不是帮助学生的高性价比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