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商与苏商文化

　　《苏商与苏商文化》：　　吴仁宝吃苦在先，享受却很靠后。华西每年都要拿出大量资金改善村民的生活，而吴仁宝却始终保持着清教徒一般的生活方式。到现在为止，他还住在20世纪70年代老式的联排房中，这类房子村里已不多见，更没什么人住。　　“有记者问我是不是在作秀，我说就是作秀，作给华西干部们看的。”吴仁宝直率地说。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家有黄金数吨，一天也只能吃三顿，豪华房子独占螯头，一人也只占一个床位。”这充分显示了他廉洁勤政的人生态度。　　还有，吴仁宝不独裁。曾有一位到华西村参访的村支书好奇地问吴仁宝：“你们的老百姓这么听话，我那里的老百姓怎么不听话？”群众不听话，是很多干部的共同感受。干部做了错事群众不听话，情有可原，有时做的是对群众有益的事，群众也不听话，于是他们得出结论——老百姓素质低。可是，吴仁宝的回答是：“我是不怕群众不听话，就怕自己不听群众的话。我听了老百姓的话，老百姓肯定会听我的话。”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他能服众。　　而且，吴仁宝是真心地爱护自己的村民的，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家人。由于他一直忙于工作，根本没时间照顾子女。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1974年，村民孙良庆12岁的独生儿子在游泳时不幸溺水身亡，看到孙家悲痛欲绝，吴仁宝心里也很难受，决定把自己11岁的小儿子吴协恩过继给他们。吴仁宝说：“孩子是在‘双抢’时出事的，我这个做书记的有责任。”11岁的吴协恩死活不同意，但吴仁宝已经决定，再无更改。*终，吴协恩被过继到了孙家。7年后孙庆良去世，孙家母女要求吴协恩成为孙家女婿。而此时吴协恩已心有所属，但吴仁宝几乎没有多与儿子商量，便允下了婚事，将吴协恩入赘孙家。　　在政治上，吴仁宝又是个极有智慧的人。在20世纪60年代，他一边大规模地学大寨，一边又偷偷摸摸地搞工业，就是*好的例子之一。当然，关于这方面的例子，还有很多，比如，“用形式主义对付官僚主义”就是他的一种智慧策略。*为极端的例子是，20世纪60年代，管水利的干部要求沟渠里什么都不能种，管农业的干部要求沟渠里种粮食，管副业的干部要求全面发展经济作物，吴仁宝的对策是把一条沟一分为三，三分之一不种，三分之一种粮食，三分之一种水葫芦，分别应对不同的领导视察。　　实际上，吴仁宝这种自称的“用形式主义对付官僚主义”的办法，并非领导不知道，却没有激怒领导，关键在于他的谦逊和低调。任职近半个世纪以来，上到中央，下到乡镇，不管哪一级领导只要来到华西村，吴仁宝都会尽量抽出时间亲自接待。他的低调与谦逊，跟当年飞扬跋扈的禹作敏形成了鲜明对照。现在，华西的博物馆里还陈列着一辆禹作敏送的美国轿车，那是当年吴仁宝去大邱庄考察时收到的礼物，为此，他曾专门写信给无锡地委请示能否接受。　　“我只是个村干部，我们上面的领导*多，谁都能管。为什么领导讲的华西也可以不做？那是因为领导不是只对华西一个单位讲的。我们不合适做，其他单位可以做，所以领导讲的还是对的。”吴仁宝不止一次地对外讲这样的故事，“每个领导的要求不一样，明着顶，领导会不高兴，只有暗顶，如果领导说的不符合华西实际，就回答谢谢关心，领导一高兴就不会盯住不放了。”　　甚至，连华西村的建筑都渗透着吴仁宝的政治智慧。他亲自设计了华西金塔，四四方方的主题建筑像西式楼房，每隔两层探出来的飞檐与塔顶的阁楼又透着中式元素。华西村农民公园里，传统江南建筑中密布着各种壁画和雕塑，展现的都是中国传统故事；而在世界公园里，美国的白宫、法国的凯旋门、悉尼的歌剧院又惟妙惟肖，应有尽有。“有的领导说我们太土，有的领导说我们太洋，所以我们就干脆建一个不土、不洋、不城、不乡的有华西特色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后来李瑞环同志来的时候给我们改了个字，评价为亦土亦洋，亦城亦乡，算是给我们平了反。”说起这些，吴仁宝总会发出爽朗的笑声。　　……